秦川再次來到地牢,考慮到有鎮魔石在,應該沒什麽危險。也就沒帶雙兒和大總管來。


    一打開門,秦川發現那女子已經不是套著那件帶血的白色囚服了。換上了一套翠綠色的荷葉邊一字領露肩連體裙。一字領下露出那女子纖細的鎖骨和膚若凝脂的玉肩。該女子確實是個禍水級的美女,單是換了一件衣服,秦川就差點眼睛都拔不出來。不過那女子還是小女孩心性,若換了成熟一點的女子在這種環境下被一個男子以欣賞的眼光看待,想必會有些高興,畢竟女為悅己者容嘛。但那女孩看到秦川的目光後,猶如一隻炸了毛的貓,一副惱怒夾帶羞怯的表情。


    看到這身衣服,秦川心下了然:原來剛才雙兒去找一套換洗衣服是給她穿的,不過她們兩一副冤家對頭的樣子,雙兒怎麽想到給她換件衣服?這女子又怎麽會要雙兒的衣服?算了,這件事迴頭問小丫頭就好了。


    秦川開口道:“看你的樣子,是準備好好合作了?你放心,其實我們沒有什麽深仇大怨,一切的起因,也隻是你單方麵的誤會和好勝心。本王現在表示,可以原諒你的所作所為,當然,前提是,你也放下報複的念頭。如果你同意的話,本王可以放你離開。”


    “好,我答應。”


    “希望這是你的真心話,本王也不希望你再次因為自己的愚蠢而遭一次罪了。”


    那女子翻了個可愛的白眼沒說話,她覺得無論她之前把心態調整的多好,隻要和秦川說上兩句話,就淡定不了。當初抓到他的時候,他怎麽沒這麽毒舌,如果那時候多聽秦川這樣說兩句,那群黑鳥早就把秦川從空中扔下去了。


    “本王知道,你昨天從鶯花閣中追出來就是有疑問想向本王‘請教’。沒關係,本王可以接受你的提問。但作為等價交換,本王也有一些問題要問你。本王能迴答你問題的程度,完全取決於你迴答本王問題的態度和誠意。”


    “喂,別翻白眼了,同意的話你點個頭,不同意的話,我就走了,一會兒讓大總管直接把你送出府去。”


    秦川略等了一會兒,那女子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那麽女士優先,你先問吧。”


    那女子對秦川突然的紳士態度表示驚訝,而且“女士優先”好像也不應該是一個大秦男子對待女子的標準作風。一時的失神後,那女子還是把疑問說了出來:“你自稱‘本王’,你是大秦的哪個王爺?那天在鶯花閣中,你是怎麽對抗我的《定慧音》和《廣寒秋》的?(她下意識地不相信,這個年紀和她相若的人,在她引以為傲的精神力方麵,能高她一籌。自然而然地認為,秦川是靠了什麽秘法或者寶物,對抗了她的琴音)。”


    “你這屬於兩個問題。本王的規矩是你問一個問題,我問一個問題。本王先迴答你第一個問題,待本王提問過後,再迴答你第二個問題。這就是遊戲規則,你明白嗎?喂,不要一副我欺負了你的表情,你可是自稱‘本座’的女人,明白的話,你就點點頭。”


    那女子聽秦川提起她扮“黑袍人”的事情,莫名臉一紅,點了點頭。


    秦川不經為該女子的談判技巧擔憂:我是哪個親王,待我放她離開的時候隨便找個路人打聽一下,或者迴頭看一眼府上的匾額就知道了,為此,就浪費先手提問的權利。幸好,不是我的人,不然出去被騙了,還在給別人數錢呢。


    “大秦的第八帝子,吳王就是本王了。第一個問題,迴答完畢。”


    “你撒謊,大秦吳王沒有修煉天賦,而你明明……”


    “明明什麽?”


    那女子迴想了一下,一直以來,秦川好像並沒有施展過什麽魔法能力,接著說:“傳聞中,大秦吳王是純孝之人,哪會似你這般浪蕩無忌!”那女子仿佛找到了秦川的關鍵破綻。


    “簡直笑話,莫說本王不屑騙你這小女子。就算要騙,也不會在這種無謂的地方欺騙於你。你出門後把本王的相貌,住址一描述自然知道我是不是吳王。話說迴來什麽叫‘大秦吳王是純孝之人,哪會似你這般浪蕩無忌’。我大秦以孝治國,王道霸道雜而用之。本王行事作風自有宗人府評判,哪容得到你個小丫頭說三道四,你說本王放浪,本王可曾把你怎麽了?或者你心裏有那麽一點點的小期待?”


    “你——我——”


    “好了,剛才都是逗你玩的。我們的遊戲規則再明確一下,可以選擇不說,但是不能撒謊。輪到本王問你了,你是何人?”


    “複姓公孫,名叫玉兒。”


    “公孫玉兒。不過本王不是單問你名字。‘何人’包括:姓名,年齡,籍貫,來曆……”


    “你耍賴!這是好幾個問題了!”公孫玉兒把剛才秦川的話,原話返還了。


    “遊戲規則是‘一個問題’,至於一個問題的包含麵有多廣並沒有規定嘛。你就一並說了,免得一個一個問,你過會兒隻要能把問題歸到一起,本王也一並答複你。”秦川一本正經地解釋道。


    公孫玉兒雖然感覺秦川好像一直在占自己便宜,但出於自己的好奇隻能接受秦川的霸王條款:“我是陰陽門掌門的徒弟公孫玉兒,從我記事起隻知師傅,不知父母。師傅說,我和父母緣薄,不過有緣自會相見。師傅說我是劍元484年閏六月生人。至於我師傅,長者名諱,不便直唿,不過你既是大秦吳王,想必想知道也不難,不會為此為難我一個小姑娘吧。”公孫玉兒盡量誠懇的迴答。


    “那輪到我提問了吧?”


    “你問吧。”


    “那天在鶯花閣中,你是怎麽對抗我的《定慧音》和《廣寒秋》的?”公孫玉兒再一次問出了她最大的疑問。


    “原來那琴曲叫《定慧音》和《廣寒秋》。要我實話實說嗎?”


    “嗯。”


    “實話實說的話,就是我也不知道。”秦川手一攤。


    “你也不知道,你!你無賴!”公孫玉兒再一次在體內寒氣已去的情況下,差點紅了眼眶。她覺得自己真是太委屈了,明明自己都按照遊戲規發問了,明明自己迴答的這麽詳盡了,這個可恨的人,還是又一次的套路了自己。此時的公孫玉兒有一種一腔真情喂了狗的感覺。


    “我怎麽就這麽傻,會去相信一個無賴,接下去這個無賴肯定又能編一大堆貌似有道理的話來敷衍我,我不聽,我要出去。”公孫玉兒把頭撇開一邊,心裏如此想著。


    不過公孫玉兒雖然覺得秦川無賴,但好像潛意識裏並不懷疑他會放了自己,反而對這個無賴的承諾很放心,隻是這時候她並未自覺而已。


    “好吧,本王知道,這麽說你很難接受。但是不管你相不相信,本王是一個遵守遊戲規則的人,特別是自己定的規則。如果一個人連自己定的規則都要玩弄的話,那也未免太沒有自尊了一點。”


    公孫玉兒轉過頭來看著秦川,仿佛在聽他的下文。


    “如果本王想騙你的話,大可以說是用了某種大秦皇室傳承的秘法或者是什麽魔法道具,反正你作為一個階下囚又不能驗證。但是,要本王講實話的話:‘那個時候,一開始本王確實陷入了某種舒適的情景中,而且即將喚醒某段美好的迴憶。隻是後來,忽然有了一絲不真實感就清醒過來了,要說感覺的話,就像做夢的時候,突然意識到這是個夢境一樣’。這麽說,你能理解嗎?”


    公孫玉兒對秦川的解釋頗為震驚,因為這打破了很多師傅說的關於精法的規則,又因為剛才一廂情願的認為秦川在耍她而感到一絲不安,一時看著怔怔地看著秦川。


    “本王說得不夠詳細嗎?還是本王臉上有什麽?”秦川奇道。


    公孫玉兒意識到剛才一直盯著秦川,忙移開目光低下頭去。


    “話說你喜歡扮成‘黑袍人’,是不是因為太害羞,所以用那套‘烏龜殼’給你自己壯膽啊?”


    “這算是第二個問題嗎?”公孫玉兒好像正在掌握遊戲規則。


    “算是吧。”


    “師傅說‘威以防怨,威以修敬’。我是因為怕我平時的形象沒有震懾力,所以常扮成黑袍模樣。不是因為害羞。”


    看著秦川臉上有一股難掩的笑意,公孫玉兒有體內一股莫名的燥意,不過她心思純淨並為多想。接著道:“師傅說我是萬中無一的‘無夢者’,是一種修煉精法的極品體質。師哥師姐經常互相用精法讓對方進入夢境,以此體會自己精法的修為。但是我從來不會做夢,所以在同等精神力水平的精法對抗上,天然處於一種不敗的境地。於此同時,我從來沒有做過夢,所以我也沒有體會過精法的效果。你說擺脫《定慧音》時,就和在夢境中意識到在做夢一樣,你能和我可以描述一下做夢是怎麽樣一種感覺嗎?”兩輪問答下來,公孫玉兒似乎已經放下對秦川的偏見,把他當做一個可以在魔法之道交流的友人。


    “做夢嘛?本王對此的理解是入睡後意識卻沒有徹底沉睡,腦海中出現各種奇幻情景。可以說是一種幻想吧,這種幻想,有些是對過往的追憶,有些是對美好的向往,有些是對恐懼的逃避。比如那些夢想著世界從此太平的。現實中往往要麵對一個永恆的鬥爭世界。所以從某種意義上說做夢也是一種釋放壓力的形式。不過你的兩首琴曲好像都是令人進入一種偏正麵的夢境中,不似一般人做夢總是噩夢居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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