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離急忙跨步而去,伸手抱住了兩人。


    懿兒見到雲離咧嘴一笑,伸手摟住雲離的脖子,喚道:“母妃。”


    雲離扶起他們兩人,對著懿兒皺眉道:“自己跑出來為什麽不跟我說一聲。”


    懿兒見狀垂了垂腦袋,“對不起母妃……”


    “容姣拜見雲妃娘娘。”


    脆生生的話語將雲離的視線拉了過去。


    她看向懿兒身側的小女孩,小女孩跪倒在地,對著雲離行了大禮。


    容姣?姓容……


    “你是,寧王的女兒?”雲離放緩口氣,詢問問道。


    容姣點了點頭。


    “快起來吧。”雲離伸手將她扶起。


    還未來得及說別的,懿兒便在一旁幫著容姣說道:“母妃,這事兒怪不得姣兒妹妹,是懿兒覺著待在華清宮裏無聊,才偷摸著跑了出來,在這裏見到姣兒妹妹,才和她一起玩耍的。”


    雲離聞言眉頭輕挑,她又沒要怪罪的意思,懿兒就這麽著急護人了。


    “姣兒,伺候你的宮娥呢?”雲離心下疑惑,一個小公主獨身一人在這禦花園裏玩,就沒人覺得不妥?


    容姣抿了抿小嘴,“姣兒和懿兒哥哥一樣,是偷偷溜出來的。”


    “你先隨我迴華清宮,我派人送你迴寧王宮。”雲離出聲道。


    說著又剮了懿兒一眼,懿兒吐了吐舌頭,默默跟在了雲離的後麵。


    他迴頭拉了拉姣兒,讓她跟上。


    華清宮門口,剛巧遇上遍尋不到懿兒迴來的阿南。


    阿南見雲離身後跟著懿兒,這才鬆了口氣。


    “屬下失職。”阿南垂首站在雲離跟前,自責道。


    雲離擺了擺手,“懿兒人小鬼大,他要避開守衛偷跑出去,怪不得你們。”


    阿南看了雲離身後的懿兒一眼,懿兒衝他一笑,帶著幾分歉意。


    他沒有接話,隻是收迴目光,垂下頭再未多言。


    進到華清宮,錦偲見懿兒迴來也是長舒了口氣,連忙迎了上來。


    “錦偲,你派兩個宮娥將姣兒公主送迴寧王宮去,寧王妃該著急了。”雲離吩咐出聲。


    錦偲應了一聲,看了懿兒身旁垂著腦袋的姣兒,柔聲道:“姣兒公主跟奴婢來吧。”


    送走姣兒,雲離帶著懿兒進了寢殿。


    懿兒知道自己犯了錯,站在原地垂著頭也不說話。


    “懿兒,你不該不知道有人對你虎視眈眈著,你這樣一聲不吭地跑出去,我會擔心的明白嗎?”雲離語重心長道。


    她明白懿兒還是貪玩的年紀,有些責任本就不該由他來扛起。


    因此她不忍責怪,但卻不能不反複提醒他。


    懿兒點頭,又似有些委屈道:“懿兒知錯了,下次再不會了,若要出去,一定先稟明母妃,再帶上阿南。”


    雲離伸手揉了揉懿兒的腦袋,“懿兒很喜歡那位姣兒公主?”


    懿兒抬眸望向雲離,黑亮的眸子裏帶著一絲不解。


    “王宮裏懿兒沒見著與懿兒一般年紀的兄弟姐妹,姣兒妹妹是唯一一個,懿兒便與她多親近了些,母妃要是不喜,懿兒以後便不與她一起玩耍。”懿兒鄭重道。


    雲離沉默了下來。


    她不知道容清在這場權謀之中扮演著什麽角色。


    因著迴宮至今,她都不曾見過他,也沒有聽到關於他的任何消息。


    好像自從當年容沉執政之後,他就幾乎不怎麽與人來往。


    可在這王權之中,誰又能獨善其身。


    就算他無意爭權,然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道理。


    原諒她對每個人都抱有猜忌,在這種時候,她隻能多為懿兒考慮。


    雲離嘴角輕扯,雙手覆上懿兒的兩肩,柔聲道:“母妃不是這個意思,以後懿兒若是覺著無聊,跟母妃提前說一聲,母妃帶你去玩可好?”


    “好,一言為定,那母妃,懿兒這就去找阿南練武了。”懿兒笑著道。


    雲離點了點頭,目送懿兒離開。


    她歎了口氣,腦袋疼的愈發厲害了。


    看來還真是著涼了。


    她秀眉微攏,起身披上一件披風,朝外走去。


    燕泫之所以失憶,定然是因著當初跌落滄江之時腦袋受了重創。


    眼下他腦袋的創傷已經好了,可記憶沒有恢複,也就意味著失去的記憶說不準什麽時候會恢複。


    也有可能這一輩子都不會恢複了。


    雲離決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她一定要恢複他的記憶。


    藥對燕泫沒用,唯有以外物來刺激記憶的恢複。


    出了華清宮,雲離朝著玄央殿而去。


    自從容沉出事之後,朝中政事皆掌握在容洵的手中。


    如今懿兒雖然迴宮,卻礙著年紀小無法批閱奏章,因此不過問政事。


    這也是離涯著急讓懿兒即位的原因,隻怕時日一長,容洵在朝中的地位更加牢固。


    玄央殿外仍懸著白鍛,一片肅殺。


    殿外無人把守,殿門微微敞開著,更是顯出幾分蕭條之感。


    雲離站在殿門口,卻聞見了一股熟悉的安神香的味道。


    清淺的香味彌散在殿內各處,就仿佛容沉仍然住在此處一般。


    雲離微微晃神,拾步而入。


    卻忽而撇及折屏之後的床榻上坐著一個人。


    風自微敞的殿門吹拂而入,懸著的九重帷幔翩躚舞動。


    雲離緩步靠近,這才看清那坐在床榻邊的人,竟是蕭敏芝。


    蕭敏芝低垂著眉眼,神色黯然,渾身籠罩在一片傷感之中。


    她的跟前放著容沉的玉清扇,扇麵之上濺著血跡,似山水之間盛開的一朵血花,刺目腥紅。


    雲離收斂心神,沉步上前。


    她未曾想過,蕭敏芝對容沉的感情會這麽深。


    睹物思人,哀傷真真切切,做不得偽裝。


    蕭敏芝聽到腳步聲,頭也不抬道:“不是說了不要讓人進來……”


    “蕭妃……”雲離出聲道。


    蕭敏芝心下一愣,抬起頭,眼底帶著水霧,我見猶憐。


    見到雲離,蕭敏芝連忙起身,微微福了福身子,“姐姐。”


    雲離的視線卻是落在那玉清扇之上。


    “這扇子?”


    蕭敏芝聞言麵露黯然,“當初國師大人從滄江邊帶迴來的,敏芝一時私心便留了下來,沒有隨同先王遺物葬入王陵。”


    雲離恍然,她略一思忖後道:“這是陛下的隨身之物,蕭妃有心了,不知蕭妃可願將扇子借給本宮?”


    蕭敏芝一愣,說道:“姐姐哪的話,陛下對感情用情至深,這扇子也理應交給姐姐,以消思念之情。”


    一邊說著,一邊將玉清扇折起,交到了雲離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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