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離看著離淵眼底帶著得逞的笑意,頓時心裏湧出一絲不祥之感。


    她撇開這些紛亂的思緒,將手中抓著的一把如發絲般漆黑的藥草遞到了離淵的跟前。


    “這就是你要的東西?”雲離沉聲道。


    離淵卻是陰陰一笑,“多謝雲將軍了。”


    說著一把搶過雲離手中的藥草,隨後將女子往她方向猛然一推。


    雲離扶住女子,女子眼底落滿了恐懼之色,正瑟瑟發抖著。


    “笛,笛……”她不時搖著頭,不斷摸索著身子,似乎在找什麽東西。


    “玄衣,別追了。”雲離喚停想要追離淵的玄衣。


    說著又看向女子,放緩口氣道:“你說什麽?你在找什麽?”


    女子聞聲一怔,她抬起頭對上雲離考究的目光。


    忽的大叫一聲,轉身跑了出去。


    雲離隻覺一陣頭疼,她伸手揉了揉太陽穴。


    許是泉水入了眼睛,她的一雙眼睛也酸澀不堪。


    “夫人?”玄衣略顯擔憂地出聲喚道。


    雲離抬眸,對上玄衣關切的目光。


    “我沒事。”她視線一轉,落在地上,那裏躺著一小簇漆黑的藥草。


    應該是剛才離淵逃跑之時落下的。


    她蹲下身子撿起藥草,疑惑道:“玄衣,你知道這是什麽藥草嗎?為什麽離淵會特意來找這個藥草?”


    玄衣接過藥草,湊到鼻尖聞了聞,隱隱有些淺淡的香氣,但不明顯。


    他搖了搖頭道:“從未見過。”


    “真是奇怪,可離淵這人身為容洵的死士,絕對不會做沒有目的的事情,這藥草,一定有什麽用。”雲離一臉凝重道。


    忽而,她的眼底閃過一絲狠意,她沉沉道,“既然離淵來了陰羅族,若要瞞住容沉安然無恙的消息,隻能讓他有來無迴。”


    玄衣心下一怔,然雲離所言卻是在理。


    他們決不能讓離淵活著離開陰羅族。


    “把這個女子帶出去,我就不信整個陰羅族沒人知道她的身份。”雲離話鋒一轉,又道。


    玄衣卻是遲疑了,“這女子一個人待在這墓室裏,隻怕是逼不得已,她不管在外麵逗留多久最終都會迴來,若是這麽堂而皇之地將她帶出去了,會不會因此害了她?”


    玄衣的話讓雲離陷入了沉思,可是離淵找到了這個女子,就說明這女子絕不簡單。


    她有種感覺,如果不弄清楚這女子的身份,就很難搞清離淵來此的目的。


    “管不了那麽多,帶出去。”雲離正色道。


    玄衣縱然不願,卻也隻好順了雲離的意思。


    迴到石室,女子又縮在角落裏,一言不發地盯著一處,雙目恢複了空洞無神。


    雲離看了玄衣一眼,玄衣不著痕跡地歎了口氣,踱步走到女子跟前。


    “跟我走,好不好?”他蹲在女子身邊,溫言道。


    女子歪著頭看著玄衣,良久,竟然朝她笑了笑,伸手抓住了他的手。


    玄衣也是意外非常,卻仍是牽著她,朝外走去。


    外麵天色已經亮了,隻是陰沉沉的天氣,格外寒冷。


    雲離瞥了一眼,才發現女子長長的裙衫之下,竟然是赤著腳的。


    她的腳腕上係著一根銀鏈子,還綴著一顆鈴鐺,但是鈴鐺卻發不出聲音。


    枯枝將她的腳劃出了一道道的紅痕,格外刺目。


    她卻絲毫不覺得寒冷刺痛,任由玄衣牽著,竟然乖巧的不像話。


    “玄衣……”雲離喚住玄衣,指了指女子裸露在外雙腳。


    玄衣見狀眉頭一皺,想了想,走到了女子的跟前,“來,我背你。”


    女子看著有些不太明白玄衣的話,她站了一會兒,這才試著伸手摟住了玄衣的脖子。


    玄衣側過頭看了看女子,這才背著她朝山下走去。


    還未下到山下,就瞧見山路盡頭站滿了人。


    容沉也在人群之中,神色冷峻,墨眸之間滿是凝重之色,阿朵在他的旁邊,眉頭緊鎖。


    那族長與所有的長老站在最前,臉色陰沉不已。


    當寨子裏的人們瞧見從山路上走下來的雲離與容沉時,皆是嘀嘀咕咕起來,甚至有的謾罵出聲。


    雲離心下莫名,在盡頭處停下了腳步。


    容沉沉步來到雲離跟前,視線從一旁的玄衣和他背著的女子身上掃過。


    那女子已經睡了過去,十分安然的模樣。


    “你去哪了?”容沉沉聲道。


    “找玄衣啊,容沉,我……”


    “你知不知道你闖禍了?”


    話還未說完,容沉便冷聲打斷了雲離,責怪出聲。


    闖禍?


    “你們居然把她帶下來了!”忽的一道蒼老的嗓音從人群中響起。


    雲離循聲望去,就見族長滿臉不悅,氣沉沉地說道,“你們兩人亂闖禁地,破了陰羅族的規矩,即便是南翎王的人,恕老朽也無法當作什麽都沒發生!”


    “來人啊,把他們綁了!”族長揮了揮手,重重道。


    “且慢。”容沉開口阻止,他沉肅道:“老先生,他們初來乍到,自然不知不能擅闖禁地,俗話說不知者不為過,還請老先生給他們一次機會,不要計較。”


    族長看著容沉,搖了搖頭道:“南翎王你有所不知,此女雖已瘋癲,卻是大惡之人,關於禁地已是仁慈,他們非但擅闖,更將此女帶出禁地,實在罪無可赦!”


    “你在隱瞞什麽?”雲離冷不丁開口道。


    族長一怔。


    雲離的話四周的氣氛驟然凝結,越發寒冷。


    容沉迴頭看向雲離,卻見雲離毫不躲閃地直直看著族長,似乎想從他的嘴裏知道些什麽。


    玄衣失蹤了兩晚,雲離失蹤了一夜,他們在那禁地之中,到底遇到了什麽?


    容沉垂眸,忽然意識到事情似乎並不簡單。


    方才雲離想對他說什麽,被他不知所謂地打斷了去。


    容沉有些後悔,後悔自己的衝動。


    “一個外人,竟敢如此和族長說話,他們壞了規矩,把他們抓起來!”族長旁邊的一位長老厲聲喝道。


    這一聲厲喝,將玄衣背上的女子給驚醒了過來。


    玄衣將她放下,她見著這麽多人,頓時嚇了一跳,瑟縮在玄衣的身後。


    “爺爺,這事兒都怪我,是我告訴阿離姐姐關於禁地之事的,你能不能放過他們,明日就是阿朵的大喜之日了,這會兒抓了客人,多不好。”阿朵走到族長身邊,勸說道。


    “姐姐?”族長聽出話語間的異樣,他視線一轉落在雲離的身上,“你竟然是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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