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你的計劃?”雲離仍是不敢相信這一切會是墨月的計劃。


    可即便再不敢置信,這一切也實實在在地發生了。


    饒是付出了沉重的代價,幾乎讓他們死在了這簾瀑布之下。


    然最終,上天還是眷顧了墨月,讓一切都按著他所想緩慢卻順利地進行著。


    墨月點了點頭,視線落在雲離的身上,帶著幾分歉疚與不安。


    “阿離,我還需要你的幫忙。”他緩聲說道。


    “你囚禁了我這麽久,不僅不告訴我這一切是都是你的計劃,甚至將我拖進了這趟渾水之中,還妄想我答應幫你忙?”雲離忍不住斥責道。


    墨月自知理虧,黯然垂眸。


    容沉對於墨月擄走雲離這件事也是耿耿於懷,若非答應了他助他登上王位。


    為了兩國之間未來的和平與協議,他斷然不會就這麽輕易地饒了他。


    可誰知,雲離在下一刻忽的話鋒一轉,沒好氣道:“不過比起容沉,你還算好一些,說吧,你想我怎麽幫你?”


    容沉俊眉一蹙,雲離這是跟他鬧脾氣了?


    不過也是,他瞞了她這麽久,是以她被擄來東來自己難辭其咎。


    鬧一鬧也是正常的,要是不鬧,那他才該擔心。


    墨月看了一側的容沉一眼,一臉沉肅地將自己的計劃和盤托出。


    隻見容沉的臉色愈發難看了,他直言道:“不行,阿離是本王的妻子,豈由得你如此亂來。”


    雲離眉頭一挑,她斜睨了容沉一眼,“怎麽不行?我可是親自被東來王賜婚給白堯了的。”


    “阿離!別鬧脾氣。”容沉沉聲道。


    雲離卻是嘴角邪邪一扯,“誰跟你鬧脾氣,我這不僅是為了墨月能順利登上王位,更是為了你南翎王的大局所想。”


    那話語間帶著幾分嘲諷,讓容沉一時間有些無可奈何。


    他不著痕跡地歎了口氣,隻好隨她去了。


    索性並非什麽以身犯險,隻是終歸頂著一個白堯未婚妻的身份,讓他委實不爽罷了。


    “公子,外麵有動靜。”玄衣忽的開口道。


    雲離心裏咯噔一下,怕是白堯的人終於找來了。


    “我去引開他們,公子你們從來路離開,咱們酒樓見。”玄衣沉聲道。


    容沉點了點頭,玄衣便即刻悄然出了山洞。


    聽著外麵傳來追逐聲,容沉這才開口道:“走吧。”


    說著又靠近雲離,沉聲道:“我背你。”


    雲離瞥了容沉一眼,“不需要,我能走。”


    說著就一瘸一拐地朝外走去。


    容沉見雲離執拗的背影,心生無奈,他一個跨步將他一把橫抱起。


    一副不容拒絕的模樣,說道:“既然不讓背,那便抱著。”


    “你!”雲離氣結,卻是最終沒有掙開。


    墨月跟在兩人的後麵,臉色顯得有些蒼白。


    他最終還是沒能將雲離帶離容沉的身邊,可是每當看著雲離在容沉麵前露出這副模樣。


    怕是連她自己都不清楚,唯有在容沉的身邊,她才會是那麽一副有脾氣,卻又極其依賴的小女人姿態。


    她的心裏早已習慣了有容沉的存在,即便他再怎麽努力,也終歸無法比及容沉在她心裏的位置。


    墨月不著痕跡地歎了口氣,罷了,他能做的,大概也就隻剩下默默守護了。


    從相遇的那一刻起,這一切,大抵早已注定了。


    林子外天色大亮,陽光穿過稀疏的枝丫灑落而下。


    影影綽綽的光影落在三人的身上。


    饒是抱著雲離,容沉依舊是健步如飛。


    倒是身後的墨月,因著有傷在身,跟的有些吃力。


    約莫走了一炷香的時間,他們終於出了林子。


    隻見林子外的土路上停著一輛馬車。


    容沉將雲離抱上馬車之後,這才轉身走了出來。


    他示意墨月上車之後便親自駕起了馬車。


    縱然墨月曾與容沉也是舊識,卻從未想過在恢複南翎王身份之後的容沉,還可以做到如斯。


    雖是淡漠疏離,卻也不拘小節,毫無架子。


    一路上隻有幾個過路的百姓,出了楓林山的地界,四周的人便多了起來。


    又行駛了一炷香的時間,馬車順利進了蘭澤城。


    白堯大抵不會想到墨月會如此明目張膽地進城,是以根本沒有派人駐守城門搜查。


    馬車穿過主街道,徑直進入了一棟二層小樓的後院。


    停下馬車,雲離不等容沉便兀自走了下去,墨月隨後。


    “這是哪裏?”雲離環顧一圈,疑惑道。


    “與思離閣一樣。”容沉淡淡道。


    雲離心下一怔,忽的憶起她在不知道容沉的真實身份前,隻知道容沉是一個商人。


    在三國各處都有開設的酒樓客棧。


    那麽眼下這座酒樓,就是容沉在蘭澤城的產業?


    她斜睨了墨月一眼,墨月是雲淩,就自然清楚思離閣的意義。


    隻是容沉還不清楚他就是雲淩,雖有心隱瞞,可到底還是暴露了。


    隻見墨月微微蹙著眉頭,似乎在思考著什麽。


    “東來王與銀淩公主就在此處。”容沉轉過頭,對著墨月道。


    墨月收迴遊離的神思,對著容沉點了點頭。


    雲離聞言出聲道:“那我去找銀淩。”


    “別急,等玄衣迴來。”容沉開口阻止。


    眼下銀淩奄奄一息,隨時都可能一命嗚唿,若讓雲離就這麽過去刺激了一下,萬一死了,那墨月的計劃就該無疾而終了。


    “怎麽?怕我氣死她?你可別忘了,玄衣的醫術能有我厲害?”雲離不以為然道。


    容沉忍不住伸手捏了捏雲離的鼻子,寵溺道:“你啊,就算醫術再高明,沒有藥材,那也於事無補啊。”


    雲離眉頭一皺,躲開容沉的手,抬手揉了揉被他捏紅的鼻子。


    雖是不想承認,可他這話卻也不假。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她鬼醫也難醫無藥之症。


    雲離抿了抿嘴,忽聞身旁的墨月緩聲道:“我去看看父王。”


    他在此處,倒顯得過分多餘了。


    容沉微微頷首,“東來王就在二樓最東麵的廂房裏,還昏迷著,玄衣配了藥,雖能延續性命,但他年事已高……”


    “我明白。”墨月輕喃出聲,轉身朝著小樓走去。


    雲離看著他的背影,心底一處隱隱有些觸動。


    墨月是個重情義的人,更別說,這個將死之人是他的父親。


    縱然未盡人父之責,卻終究帶著生養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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