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黑雲籠罩在鳳陽關上空。


    隆隆的雷響在雲層之中滾動,似是風雨欲來。


    大軍集結於鳳陽關外十裏鳳陽坡上,由諸葛方手下的一個副將領兵迎戰東來。


    大戰一觸即發,而此時距離鳳陽坡東麵二十裏,一道身影策馬狂奔,徑直朝著東來大營而去。


    稀疏的林間,馬蹄聲驚了飛鳥,塵土飛揚。


    忽而一支利箭穿破樹葉,直射入騎馬之人的左肩。


    那人悶哼一聲,一個失神,身子飛跌落地。


    與此同時,一道修長的身影緩步而出,視線落在那躺倒在地之人身上。


    他一言不發,揚起手中的劍柄重重砸上了那人的腦袋。


    那人頓時額間血流如注,一下子昏了過去。


    南翎大營之中,容沉神色寡淡地坐在漆案之後。


    雲離站在一旁,也看不出情緒。


    一旁坐著諸葛方,還有幾位不曾出戰的將軍。


    “王上找吾等前來,不知所為何事?”其中一位將軍開口道。


    眼下鳳陽坡正在大戰,王上說是禦駕親征不上戰場也就罷了,卻還將他們都找來。


    他們可都等著隨時支援前方呢。


    諸葛方瞥了說話之人一眼,略顯責怪道:“王上找咱們來就必然有王上的打算,怎麽,你就這麽待不住了?”


    “大將軍,眼下鳳陽坡正戰,吾等都等著隨時帶兵支援啊……”那人有些委屈道。


    “也難怪王上不知道,王上親政至今也就上過一次沙場,還是由九王爺隨軍,有些事情不清楚也情有可原。”諸葛方掃了容沉一眼,意味深長道。


    那話語間帶著滿滿的嘲諷之意。


    容洵如今雖是閑散王爺,卻十二歲便隨同先王上戰場,屢戰屢勝。


    十五歲便被封了少年將軍之名,是以在軍中威望甚高。


    如若不是先王登基將其冊封為王爺,眼下怕也是手握兵權的一員猛將。


    容沉對於諸葛方突然提及容洵,並未有太多別樣的情緒。


    他隻是不動聲色道:“諸位都是久經沙場的老將,自然清楚何時何地該做什麽,可就怕有人衝昏了頭腦,做出一些有損南翎的事情來。”


    “王上這是何意?”有人不解道。


    容沉掃了眾人一眼,涼涼道:“將人帶進來。”


    簾子被掀開,一道身影緩步而入。


    雲離眯了眯眸子,眼前的男子與阿嵐有著七分相似的麵孔,隻是左邊臉頰上有一道猙獰的刀疤,使其帶著幾分兇神惡煞之感。


    如若她沒猜錯,這人就是南羽千,南羽嵐的親哥哥。


    那個曾經帶著麵具示人的男子,沒想到如今竟露出了真容。


    此時阿南的手中拖著一個灰衣男子,男子額間掛滿了血,已經凝固,腥紅一片。


    他將灰衣男子往地上一扔,男子捂著腦袋直哼哼。


    “此人,爾等可有人認識?”容沉淡漠道。


    幾個將軍彼此看著對方,紛紛搖頭。


    容沉目光寒涼,將漆案之上的一張絲帛扔到了灰衣人的跟前。


    “說吧,是誰指使你將我軍的作戰方式送去東來大營的?”


    此話一出,所有將軍皆是一愣,不過轉瞬便明白了這話的意思。


    作戰方式今早才由眾人商討落實,這參與商討之人便這營帳之中的他們,並無外人。


    所以說,將作戰方式泄露給東來之人,是他們之中的一個。


    那灰衣男子隻是捂著頭默不作聲,神色卻是驚慌。


    容沉瞥了阿南一眼,阿南頓時抽出長劍,貼上了男子的脖頸。


    男子渾身一個激靈,臉色一片蒼白。


    “王上,在座的可都是南翎的老將,各個忠肝義膽,倒是王上身邊的這位新冒出來的軍師,來曆不明,指不定就是敵國奸細。”諸葛方忽然開口道。


    說著又掃了一眼癱坐在地的灰衣男子。


    會議男子抬眸,對上諸葛方淩厲的眸光,嚇的縮了縮腦袋。


    雲離被莫名安了個罪名,臉上頓時露出幾分不悅。


    然而容沉沒開口,她便也不反駁。


    那灰衣男子似乎打定了什麽主意,他忽的抬起頭,手指指向雲離,煞有其事道:“是他,是他指使我的,王上饒命,小的再也不敢了。”


    雲離眉頭一挑,有點意思。


    “果然是你!好你個軍師,竟是敵國奸細,來人……”


    “且慢。”容沉冷聲打斷諸葛方的話,“諸葛將軍急什麽,話還沒問清楚呢。”


    諸葛方眉頭微蹙,“還不清楚?人證物證俱在,還能有假不成。”


    “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容沉眉眼深邃,意味深長道。


    剛說完,簾子又被掀開,少辛沉步而來。


    他看向容沉,又瞥及容沉身側的雲離,黑眸間閃過一絲詫異。


    定了定心神,少辛開口道:“啟稟王上,此人乃三營李將軍手下新進的一名士兵,是從小河鎮招來的,家中隻有一個染病的老母。”


    那灰衣男子一聽臉色驟變,他整個人顫抖起來,似乎很是恐懼。


    “李將軍?”容沉視線一轉,落在那李將軍的身上。


    李將軍眉頭一皺,起身連忙抱拳道:“王上明察,末將手下士兵沒有上萬也上千,自然不可能各個都認識,若此人真是末將手下,那末將自知難逃罪責,識人不明,請王上責罰。”


    雖是請罰,卻將通敵之罪撇的幹幹淨淨。


    “李將軍稍安勿躁。”容沉淡淡開口,說著又看向少辛,“你接著說。”


    少辛點了點頭,“屬下去了小河鎮,找到了此人染病的老母,如今已經安置在了鎮上醫館。”


    灰衣男子重重一怔,“不可能,我母親她沒事?”


    說完又驚覺不對,連忙閉口不言,神色慌張。


    容沉眯了眯眸子,“看來讓你辦事之人是拿你母親威脅與你無疑了,如今你母親已經被安置好,你已無後顧之憂,從實招來,本王可保你母親安然無恙。”


    灰衣男子似乎在掙紮,還未開口,一旁的諸葛方冷冷道:“王上就那麽相信軍師?”


    “諸葛將軍是在擔心什麽?”容沉涼涼迴道。


    諸葛方一怔,眼底閃過一絲肅殺的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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