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離被關在一處營帳內,四周皆有守衛把守。


    武器被收,營帳之內更是連半點能傷人的東西都沒有。


    雲離在營帳內來迴走了兩遍,腳步忽的一滯。


    奇怪,這月公子竟將她關在營帳內,而非專門關押犯人之所。


    而且除了將她禁了足之外,半點沒有其他的動作。


    他就不怕她借機跑了?


    然不論如何,眼下容沁在這月公子的手裏,隻怕會對南翎不利。


    天色漸亮,雲離一夜未眠,卻也不覺得疲累。


    隻是想了一晚上,終究沒有找到逃脫之法,隻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


    清早時分,外麵傳來了一片嘈雜之聲,雲離被這吵鬧聲吸引,起身沉步來到簾子邊。


    “快,將人速速拿下。”一聲厲喝之下,又是一陣打鬥之聲。


    雲離抬手掀開簾子一角,隻見原本守在她營帳外的守衛也趕去拿人。


    而那不遠處的戰圈之中,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拿著長劍與其他人奮力對抗著。


    雲離心下一窒,竟是玄衣!


    她略一思忖,當即悄然跑出了營帳。


    趁著那邊紛亂之際,雲離迅速躲過所有侍衛朝著營帳後麵走去。


    那一邊玄衣終是被拿下,押著入了一處營帳。


    雲離看著一切,不出半盞茶的時間,她逃跑的事情就被發現了。


    隻是她還不能離開這裏,一來要出去不易。


    二來容沁還在此處,加上又來了個玄衣,她如何就這麽走了?


    雲離化作東來士兵,悄悄地潛伏在安放糧草的營帳之中,避開了所有人的耳目。


    天色漸暗,巡邏的士兵比日間少了一成,雲離這才悄然走了出來。


    循著記憶,雲離徑直來到了關押玄衣的營帳。


    營帳外一動不動地守著兩個人,然比起看押她來,這守衛算不得森嚴。


    等了一會兒,其中一個守衛與另一人交代了幾句轉身朝另一邊走去。


    雲離計上心頭,她迅速貓著身子繞到守衛身後,同時揚起手刀劈向他的後頸。


    那人腦袋一歪,昏了過去。


    雲離將他一把拖進了營帳之內。


    將守衛往旁邊一丟,雲離視線落在營帳正中。


    難怪守衛那麽薄弱,怕是篤定玄衣跑不掉。


    此刻的玄衣被綁在十字木樁上,根本無從逃脫。


    玄衣見來人是東來士兵,可手中又拖著一人,心底更覺著奇怪。


    然下一刻瞧清那張臉,卻是重重一愣。


    雲離沉步上前,“很意外?”


    “夫人……”玄衣眉頭緊鎖,眸間滿是不可思議。


    雲離伸手去解開玄衣的繩索,一邊詢問道:“你怎麽會被東來軍抓住?”


    玄衣聞言眉頭皺的更緊了,“說來話長,倒是夫人,如何會在此處?”


    他知道她不會輕易自殺,更不會就那麽窩囊的死了。


    因此見到她還活著倒並非很意外,意外的隻是她會出現在此處。


    雲離正欲開口,外麵忽然傳來一道腳步聲。


    她眸色一沉,加快手中動作,解開了玄衣的束縛。


    “待會兒我引開他們,你趁機逃跑。”雲離沉聲道。


    玄衣心下一愣,“那你呢?”


    雲離看了玄衣一眼,墨黑的眼底帶著幾分沉肅,“長公主還在此處大營,我得將她救出來。”


    “你說什麽?”玄衣大驚,“長公主還活著?”


    這話說的奇怪,讓雲離麵露疑惑。


    然眼下確不是談話之所,雲離沒有應聲,轉身朝外走去。


    玄衣不作遲疑,當即跟了上去。


    “你是哪個營的?”守衛見雲離自內而出,奇怪道。


    雲離看了守衛一眼,嘴角邪邪一扯,忽的欺身上前,一把圈住了守衛的脖子。


    守衛大驚,剛想唿喊,卻被雲離捂住了嘴巴。


    玄衣緊隨而出,見狀當即一拳砸昏守衛。


    雲離挑眉,下手倒是利落。


    “快走。”雲離催促道。


    “不行,事關重大,我不能走。”玄衣正色道。


    雲離眸間閃過一絲不悅,她冒險救他,結果他不走?搞什麽!


    玄衣執拗,斷然不肯離開。


    雲離沒法子,隻好將他帶去了藏身的糧倉。


    “你可知,為何會有這場大戰。”一進糧倉,玄衣便直直道。


    雲離斜睨了玄衣一眼,坐到一旁的草堆上,不以為意道:“大抵是因為長公主吧。”


    玄衣點了點頭,“不錯,就是因為長公主。”


    可後麵玄衣的話,卻讓雲離震驚了。


    他說:“是因為長公主在東來境內被刺身亡,刺客卻是東來王所派,王上震怒,群臣討伐聲不斷,是以王上為了長公主,也為了平息群臣之怒,這才禦駕親征發兵東來。”


    “胡說八道!”雲離忍不住斥道。


    明明在還未入東來前她就已經將容沁救走了。


    又哪裏來的什麽行刺身亡。


    雲離忽的臉色一變,她看向玄衣,沉肅道:“該不會這是九王爺帶迴的消息吧。”


    “正是!”玄衣沉聲迴道。


    雲離眉頭緊鎖,這就是容洵的計劃嗎?


    所以他曾言容沁非死不可。


    為的就是挑起兩國戰爭?試想一個和親公主剛入東來便被殺了。


    即便這刺殺之人並非東來所派,東來卻也逃不掉落得一個保護不周的罪名。


    而眼下更別說東來平白無故被安上了一個謀害和親公主的罪名。


    這鱉,東來王如何吃的下?


    是以不論是南翎還是東來,必將舉兵。


    容洵可真是好生陰狠的心思!


    “沒看見長公主的屍體,容沉就這麽輕信了容洵嗎?都不考慮其間是否有詐?”雲離氣憤道。


    很顯然,容沉如今發兵已經著了容洵的道。


    就怕朝堂之上的討伐聲也是容洵一手策劃,為的便是讓容沉禦駕親征。


    如此一來,怕是容沉會有危險。


    “長公主的屍體已經入了王陵,如若未見屍體,王上大抵不會震怒,他也曾有所懷疑,長公主後背有半月胎記,是太後親自瞧的,確是長公主無疑,所以王上才會打消了疑慮。”玄衣沉沉道。


    “臉可以易容,要找一個有半月胎記的人,也並非難事,你們被騙了。”雲離冷冷道。


    “所以我不能走,夫人說長公主還活著,若是將長公主帶迴去,或許可以免於一戰。”玄衣說道。


    雲離卻是搖了搖頭,“我原本也這麽想,可如今,隻怕這場大戰在所難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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