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的氣氛因為雲離沉著的反問驟然變冷。


    太後的臉色愈發難看起來。


    她似乎不曾想到雲離膽敢反駁於她。


    太後眼底閃過一絲怒意,“來人,把東西呈上來。”


    話音落下,身側的宮娥就轉身走到一旁,拿上了一樣東西。


    雲離望過去,隻見那宮娥手中端著一個紅木托盤,盤間,是一塊素白色的絲帕。


    太後看向雲離,問道:“這絲帕可是你的?”


    宮娥走近雲離,雲離瞧見絲帕的角上繡著“離”字。


    這正是錦偲給自己繡的那一塊,竟掉在了這裏?


    她點了點頭,道:“確是臣妾的。”


    “你就是用這絲帕給寧王妃下了毒,情急之下將絲帕丟在了此處,這絲帕之上,盡是你所下之毒,你還有何話好說!”太後厲聲說道。


    雲離陡然一怔。


    下一刻,她豁然開朗,這擺明了是栽贓陷害啊!


    她斂了斂心神,沉聲道:“恕臣妾無法接受著莫須有的罪名,若臣妾真要害寧王妃,當初在鏡蕪湖之上也根本不必出手救她,再者臣妾與寧王妃不過見過兩次麵,無冤無仇,更是沒有理由去害她。”


    聽了雲離的話,太後的臉上也閃過一絲遲疑。


    雲離確是這裏最沒有理由要害寧王妃之人。


    “不,九王妃有理由。”忽而一道嗓音自殿外響起。


    雲離聞聲側目,隻見洛美人款步而來,她走進殿內,對著容清與太後行了個禮。


    “你說,九王妃有要害寧王妃的理由?你可知道什麽?”太後擰眉道。


    洛美人臉上染上了一絲難過之色,“迴太後,昨日姐姐宴請九王妃,臣妾也在,姐姐因為懷有小王子十分喜悅,便與臣妾多聊了幾句,可誰知九王妃卻怒了,似乎十分聽不得姐姐懷孕之事,九王妃定然是因為見不得姐姐懷有小王子,才會下此狠手!”


    “荒謬。”雲離忍不住輕嗤出聲。


    這個理由根本無法說服別人。


    再者,這裏最見不得寧王妃有孕之人,難道不是洛美人?


    雲離眸間閃過一絲淩厲,她們想怎麽鬥她管不著,可是將髒水這麽明著往她身上潑,這一點,雲離可忍不了。


    “隻怕洛美人說錯了吧,寧王妃有沒有懷孕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更何況即便我因為聽不得你們聊懷孕對寧王妃生出加害之心,難道我還隨身攜帶毒藥不成?退一萬步講,就算我真的隨身帶著毒藥,下了毒,我又會傻到將絲帕丟在寧王宮裏?那我不是自尋死路嗎?洛美人,指控別人之前先動動腦子,不過我倒想問問在場各位,在這寧王宮裏,寧王妃若是遇害了,對誰的好處最大?”


    雲離的話頓時將矛頭指向洛美人。


    洛美人心下一愣,眼底閃過一絲冷意。


    雲離盯著洛美人,她最不該的就是急著落實她的罪名來設計這麽一出。


    如若不然,她還真的沒想要這麽快對付她。


    太後幾乎被雲離的話說服。


    然不等她開口,一旁的容清卻先行道:“洛毓不是這種人。”


    雲離重重一怔。


    千算萬算沒算到容清不長眼啊。


    雲離心生出幾分無奈,這洛美人有了容清的包庇,頓時就少了許多質疑。


    太後看向容清,出聲道:“哀家倒是覺得九王妃說的有些道理,眼下這下毒之人沒找到,寧王妃昏迷不醒,她們就都有嫌疑,不過,九王妃的嫌疑仍是大些。”


    “母後,兒臣以為,此時還是先救醒瑤兒最為主要,等瑤兒醒了,或許還會有別的線索。”容清緩緩說道。


    “清兒說的有理,玄衣可過來了?”太後說完,視線落在身旁的宮娥身上。


    “迴太後,已經派人去請了,眼下還沒有過來。”


    太後臉上露出了一絲不悅,“就因為伺候王上,他的架子倒是越來越大了。”


    “太後,聽說王兄似乎最近身有不適,怕是如此,玄衣才會一直守著。”容清從旁道。


    雲離垂眉,眼底閃過一絲莫名。


    正說話間,玄衣姍姍來遲。


    一進來,觸及到一側的雲離,臉色微微一變。


    “玄衣見過太後,寧王。”玄衣作揖行禮。


    “既然來了,就去寧王妃寢殿瞧瞧,還有九王妃,洛美人,你們都一並過去。”太後由著宮娥扶著起身,一邊說道。


    雲離沒說什麽,隻是跟著一起出了偏殿。


    餘光瞥及洛美人瞧了她一眼,眼中似乎帶著幾分深意。


    寧王妃的寢殿守著太醫,見玄衣過來連忙起身道:“玄大人。”


    玄衣望了薄紗遮掩下床榻上的寧王妃一眼,對著太醫問道:“什麽情況?”


    “寧王妃中毒昏迷不醒,恕老臣愚鈍,看不出這毒是什麽。”太醫歎了口氣,迴道。


    “中毒?”玄衣愣了一瞬。


    隨後踱步上前,落座在床榻前,為寧王妃探脈。


    雲離遠遠站著,視線落在玄衣的臉上,隻見他神色微變,隨後便是震驚。


    玄衣猛然轉過頭,目光越過所有人,徑直落在了雲離的身上。


    隻一瞬,又移了開去。


    雲離心下莫名,一時卻也琢磨不透玄衣眼底的意思。


    “瑤兒中的是什麽毒?”容清出聲道。


    玄衣收迴手,“灼心散。”


    不遠處的雲離重重一愣。


    灼心散?寧王妃中的是灼心散?怎麽會這樣?


    當初她身中灼心散之毒,若非百裏淵隻怕也已經不在人世了。


    百裏淵說過,這毒來自南方。


    之前她從未細想,如今想來,這毒玄衣應該早就知道的。


    況且這毒是宇文玨派煙兒給她下的,這麽說來,這毒大麵是由南翎死士帶去北霽的。


    南翎死士是容洵的人,所以,玄衣方才那眼神,也是在懷疑她?


    思及至此,雲離心下沉了沉。


    “這毒,有解嗎?”容清似乎對灼心散不甚了解。


    玄衣沉默半響,最終搖了搖頭,“除非下毒之人拿出解藥,這解藥已經無法配製了。”


    雲離自然明白玄衣所指,那些藥材珍稀難尋,當初她算是運氣好。


    隻是,讓雲離猜不透的卻是洛美人怎麽會有灼心散的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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