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十分管用,尼科萊塔果然急急忙忙地起身。“哎呀我怎麽忘了?我必須是最美的!”埃德加嘴角含笑,轉身上樓。走到一半又被叫住了。“對了埃迪!宴會公司的人明天會過來,你有什麽特別想要的嗎?”他想了想。“我希望越盛大越好。”派對越小,越沒有沒秘密。翌日,宴會策劃人員果然來了,拿著一本厚厚的目錄給尼科萊塔挑選。在接下來的兩天,準備派對成了她的頭等大事,指揮著家裏的幫傭搬上搬下,連餐桌上的話題也離不開如何裝飾房子。這座充滿曆史底蘊的巴洛克莊園,一天比一天鮮活,最後變得花團錦簇。一轉眼,時間來到12月19日。夜色下的格魯瓦爾德車來車往,賓客們陸續造訪。妝點著篷布和燈光的花園,宏偉的門廊支柱,花團錦簇的宴會廳。除了康奈爾和卡裏克,其他球員都沒有出現。畢竟這個時候的他們還在世界各地度假,離德國實在是太遠了……門口,一個葡萄牙人出現了,麵上略帶驚訝。作為正當紅的新生代球星,立刻有不少人認出他來,雖然不至於迫不及待地上去攀談,但少不了肆無忌憚打量的目光。他早已經習以為常,隻掃視著熱鬧的宴會廳,尋找熟悉的麵孔。“羅尼!”一個熱情的大嗓門傳來,卡裏克從人群中走出,“謝天謝地,你總算來了!”說著樂嗬嗬地攬過他的脖子,往角落裏帶,壓低嗓門道:“我都快無聊死了,這些人說的全是足球,好像我就隻懂踢球……”小小羅心不在焉地應付著,眼睛滴溜溜地轉。他早就找好借口,專門飛到柏林拍一個廣告,結束後順理成章地過來了。來到牆角的蛋糕塔,他隨手撚起最上麵的小蛋糕,丟進嘴裏。“你見到老板了嗎?”“見了,不過沒說上幾句話。他畢竟是今晚的主角嘛,很忙,許多人在排著隊和他說話。”卡裏克聳聳肩,“你得耐心等待,我想他會過來的。”“我,我就在這裏等著,他自己過來,這樣是不是不好?”克裏斯有點結結巴巴,“我是說,或許我該主動去找他。”“找他做什麽?”卡裏克斜著眼看他,“又不能提前送生日祝福,有什麽非得現在說?”德國人認為,任何提前的祝福都會帶來厄運。如果現在有人跑到埃德加的麵前,說一句“生日快樂”,就會被認為是來找茬的……“因為他,是宴會的主人。”“你看看四周。我懷疑全部慕尼黑人都在這裏!要是每個賓客都要和主人家打一聲招唿,那他今晚什麽也不用做了,一直說‘謝謝’得了……你就別想著他了!”“誰說我想他了!”克裏斯脫口而出。“我的意思是……”卡裏克的嘴角抽動,“你現在不用去找他。”“哦哦。”葡萄牙人拿起一塊蛋糕,呆呆地送到嘴邊。下一秒又放下手,就這麽捏著,吃也不是,放下也不是。“噗嗤!”卡裏克忽然笑出聲。克裏斯的目光如電,立刻掃射過來。“你笑什麽?”“我天生愛笑!怎麽?不行嗎?”“我天生愛管!”他和卡裏克,總是說不到幾句話就會吵起來……溫暖的室內,有燭光、冬季裝飾和美味的食物,為賓客們提供了愉快的交流場合。“對不起,我現在肚子有點餓。”克裏斯捏著那塊蛋糕,一臉無辜。又拒絕了一個陌生女孩的跳舞邀請。“真無情!”剛和一個漂亮姑娘跳舞迴來,卡裏克大大咧咧地取笑他,“不過是跳一支舞而已!”“不行的,我的女朋友是個小心眼。”他的神情很認真。卡裏克瞥來一眼,也不再說話了。忽然,他站起來,“我去上個洗手間。”克裏斯沒有在意,看著翩翩起舞的人們出了神。“在看什麽呢?”一個熟悉的聲音傳經耳朵,他扭過頭,看到今晚找了許久的人。埃德加笑吟吟地站在麵前,打扮得非常正式。梳著整齊的背頭,身穿深灰色的燕尾服,胸前佩戴家族紋章,連接著一條銀光閃閃的懷表鏈。克裏斯看著他,情不自禁地說道:“我在等著有人來請我跳舞。”見他麵露驚詫,才迴過神,撓了撓頭。埃德加剛想開口,輕柔的華爾茲舞曲忽然消失。下一秒,樂隊換了首激情的波爾卡音樂。伴隨著快速活潑的節奏,成雙成對的人們笑著分開,跳起歡快的集體舞。“你想……”埃德加看著他們,有些遲疑。“不,我不想。”克裏斯瞪著眼。見埃德加不明顯地鬆了一口氣,他忍不住低下頭,笑了。“那,跟我走?”他立刻露出緊張神情,“去哪?”埃德加粲然一笑,“見家長啊。”說完就要轉身。袖子卻被拉住了,“等等!”克裏斯抹了抹頭發,緊張兮兮,“我現在看上去怎麽樣?”“帥極了。”埃德加領著亦步亦趨的葡萄牙人,經過形形色色的賓客,來到宴會廳的另一邊。角落裏,老因戴爾坐在紅沙發上,鬢邊花白,嘴裏叼著煙鬥,兩撇小胡子一動一動,正和塞斯科爾說著話。旁邊還有一個年輕的金發女人。“埃迪?”埃德加迴頭,低聲提醒,“不用介意。那是塞斯的未婚妻,格洛莉婭。”加入兩人後,這個私密的角落變得擁擠起來。閑聊了好一會,塞斯科爾起身,衝著克裏斯禮貌地說句抱歉,“你們自便。”看著他瀟灑轉身,克裏斯覺得似乎有什麽地方不對。還沒等他想明白,剛邁出一步的塞斯科爾身形一頓,又轉過身來,接著曲起一隻手肘。格洛莉婭也友好地衝克裏斯一笑,這才不慌不忙地把手搭了上去……年輕的未婚夫妻手挽著手離開。克裏斯呆了呆,下意識看向身邊的人。注意到他的目光,埃德加扭過臉來,笑著低聲問道:“悶了吧?我帶你去花園透透風?”看了看老因戴爾,克裏斯言不由衷,“再聊一會……”埃德加卻曬然一笑,自顧自站起來,若無其事地衝老因戴爾點頭,“爸爸,我們不打擾你了。”在克裏斯麵前,老因戴爾要維持老紳士的莊重派頭,應了一聲,隻是胡子動了動。於是,繼長子之後,小兒子也帶著人離開了。走到旋轉樓梯前,埃德加忽然停下腳步,迴頭朝克裏斯眨眨眼。“你挑一個。是我的房間,還是花園?”克裏斯歪著頭,眼睛閃閃發亮,“你的房間!”年輕人結著伴,拋下所有賓客,三步並作兩步地上了二樓,找一個娛樂室打發時間,這在每一個大型宴會都不少見。不同的是,他們挑的是一間臥室。……樓下的演奏聲從沒有停歇,卻傳不進隔音良好的房間。房間裏很安靜,隻是偶爾響起壓抑不住的喘息。克裏斯躺在純黑色的絲綢床單上,白皙的臉上一片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