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隻要定了目標,不管做什麽事都很專注,就像每晚準時道別,連體貼都透著一股認真勁。想到每晚的“再見朱麗葉”,埃德加的心底一片柔軟。隻是看著那一雙小腿在眼前晃來晃去,忽然就聯想到一些畫麵,心思就歪了,開始默默算起時間。已經吃了一個月的素了……又看向腕表,現在迴去還可以多兩個小時。“克裏斯。”葡萄牙人聞聲扭頭,辮子猛然一晃,爾後久久靜止。“怎麽?”臉上竟然有些氣惱,“今天也不能加練?!”第210章 談戀愛也很認真“加練”。就像一個清心咒, 讓綺念消失得一幹二淨。埃德加本想說“不要著急,耐心打根基”,又覺得多此一舉。最後隻是笑著說了聲, “我隻是過來說一聲加油。”隨後轉身,頭也不迴地擺擺手,“走了。”克裏斯卻在後麵喊了一聲。迴過頭,看見他單腳踩球站在原地, 頭一歪, 挑眉, “你在搞什麽?”埃德加想了想, “今晚天氣很好, 我想我會整夜開著窗的。”“啊?”克裏斯臉上帶著迷茫。埃德加笑著再次揮手。到了晚上,他從浴室出來, 看到了來自克裏斯的信息。“埃迪, 開著窗不冷嗎?”埃德加看著短短一行字, 第一反應就是走到窗邊,往下張望。沒有看到人,這才迴複了幾個字。“冷,早點過來。”信息剛發送成功,圍牆上就出現了一個鬼鬼祟祟的腦袋。由於園區裏都是三聯排別墅, 相鄰的外牆是共用的,這大大方便了克裏斯。他輕車熟路地翻下來,進了客廳直奔二樓。埃德加等在臥室門口,笑著把人抱了個滿懷, “什麽時候過來找我還要試探了?”“要是我想多了怎麽辦?顯得多傻啊!”克裏斯說完仰起頭, 埃德加馬上會意,俯身湊過去吻住他。良久, 克裏斯終於被放開,一邊喘著氣一邊壞笑,“想我了?為什麽不直說?要是我沒猜到怎麽辦……”“怕你不練球直接過來……”埃德加一邊吮著他的脖子,一邊把手伸進他的衣服下擺,忽然覺得不對,微微拉開來兩人的距離。“你帶了什麽?”邊說著,邊把手伸到他的屁股口袋裏,居然抽出一卷報紙。克裏斯的眼睛瞪大了,“對了……”他立即奪過報紙,在埃德加的眼前用力揮舞,“看看我發現了什麽,你的真心話!”“你在說什麽?”埃德加想拿過來看看,克裏斯的手卻快速一躲,把報紙藏在了身後,眼神一陣閃爍後,忽然審問般地看著他。“你喜歡我嗎?”“這……”“這個問題還需要思考?!”“答案本身不需要思考,可是你提問的動機讓我不得不慎重……”“別管什麽動機了,給我答案。”克裏斯的雙手背在身後,高高抬著下巴,明明是仰視,偏要垂著眼皮看人。這副神態,埃德加看了哪裏肯輕易迴答。可是又避不過,幹脆又俯身吻住他,一邊吻,一邊順著他的胳膊往下摸。小臂,手腕……終於摸到了報紙,卻沒有順利抽出來克裏斯死死攥著不鬆手。就這樣,兩人麵上吻得難舍難分,手上卻在互相較勁,誰也不肯鬆開,報紙被蹂躪成一團。僵持了一會,埃德加忽然笑了起來,低沉的笑聲從熾熱的唿吸中泄出,放開了他。克裏斯不住喘息著,茫然地看著他。埃德加輕輕咬一下他的嘴唇,聲音仍帶著笑意,“好吧,我投降。”看他仍茫然地看著自己,又提醒了一遍,“我喜歡你,然後呢?”“然後……”克裏斯把頭埋在他脖子上,許久才慢吞吞地繼續說下去,“然後你得告訴我,喜歡我什麽。”這個問題一聽就有古怪,埃德加立刻皺起眉,“報紙上到底寫了什麽?”克裏斯站直了身體,自暴自棄般把報紙拿出來,舉到他麵前,“看看看!你都暴露了!”似乎恨不得把報紙蓋到他臉上。埃德加連忙接過來,很快就發現了自己的照片,但看來看去也沒發現有什麽特別。這是一份普通的街頭小報,不過是在預測斯魯厄下輪與多特的比賽。見他沒有反應,克裏斯的頭也勾了過來,指著報紙上的一個角落,“平時老說讓我做自己,搞半天還不是喜歡聽話的!”報紙被戳得嘩嘩作響,埃德加連忙再舉高一點,睜大眼睛仔細看。隱約看到上麵寫著“從太陽報的報道可以看出,即使在戀愛中,埃德加也喜歡以自己為中心,希望另一半對他百依百順”……他立馬叫冤,“我都沒有接受過他們的采訪……”這時,他忽然想起了慶典上瑪姬的采訪,又止了話頭。他好像的確是說過自己喜歡聽話的。事後,瑪姬曾提醒過他,這種言論會敗壞他的形象,因為“不尊重伴侶的自我人格”。她選擇的用詞是“溫順”,發表後並沒有給他帶來麻煩。新聞傳播是一個有意思的東西,即使是同一件事,用不同角度去講述,就能傳達出不一樣的意思,從而引導讀者產生不一樣的情緒價值。搞清楚症結以後,埃德加安心了。把報紙扔得遠遠的,摟著人低聲哄,“你該不會相信這種不知轉載過多少次的小報吧?”克裏斯的雙手緊貼著褲縫,直挺挺地杵在他懷裏,“你的確是經常誇我聽話。”“所以……”埃德加拉開了一點距離,專注地看著他,“那讓你感到不自在嗎?”“至少現在可以證明你的確喜歡我順從你。”克裏斯目光灼灼地盯著他,“我不是那樣的,也別指望改變我。”說著說著,又悶悶不樂地低下頭嘟囔,“去他的百依百順,我可做不到!”埃德加笑了,又托起他的下巴,讓他重新抬頭,“上帝啊,什麽百依百順,你和那個詞可沒有一點關係!”湊過去親了親,這才說道:“隻要能做到一個星期不讓我頭疼,我就已經覺得你很乖了。”懷裏的克裏斯撇撇嘴,就像一個任人擺布的木偶,既不反抗,也不服軟。埃德加又放柔了聲音,“克裏斯,我承認,我喜歡你聽話。但更喜歡你不聽話,因為我特別喜歡搞定不聽話的你。”克裏斯看了他一眼,又看一眼。“真的嗎?”“當然!這顯得我多厲害啊!”克裏斯扭過頭。埃德加也跟著貼過去,“讓我看看你是不是在偷笑?”克裏斯憋不住,大笑著迴頭錘了他一拳,“狗屎!”他受住了,還順勢一把抱住人,痛心疾首,“是不是學的茲拉坦?不要和他走太近!”克裏斯本來還有點不好意思,一聽這話,頓時像被踩中尾巴的貓,梗著脖子反駁,一張臉都快懟到埃德加的鼻子上了。“我喜歡和誰交往就和誰交往,你是我的男朋友,不是我老板,別想我什麽都聽你的!”“……”“聽到沒有,怎麽不說話?”“沒有得到允許,不敢說話。”埃德加小聲說了一句,雙手摟緊他的腰。克裏斯悻悻地閉上嘴,肩膀一垮,氣勢頓時弱了。埃德加這才湊近,在他耳邊低語:“我是假的老板,你是真的暴君。”克裏斯哼了一聲,雙手攀上他的肩膀,頭埋進頸窩不說話了。兩人靜靜地擁抱。“對不起,埃迪,我把今晚搞砸了……但我必須這麽做。”克裏斯低聲說道,“自從你離開馬洛卡,好像忽然間全世界都在談論你的姓氏,我想我已經受夠了。我隻在乎你這個人,不在乎你姓什麽。哪怕你是國王,也別指望我做一個沒有思想的附屬品。”埃德加沉默地聽著,手指無意識地撫弄著他的頭發。克裏斯卻是等不及了,“埃迪,說點什麽。”“我……我沒想到你會特地和我說這些,有點意外。”“你不高興了嗎?”“沒有。我想我已經明白你的意思了,你已經說得很清楚了。至於附屬品……如果我隻是想找一個附屬品,早就該和你分手了。想想看,這是你第幾次發脾氣了?”“一次也沒有!”克裏斯不假思索地低聲反駁,又不安地動了動,“所以,我們現在沒問題吧?”“這可取決於你。”埃德加故意沉吟,讓他緊張了一會,才繼續說道,“畢竟你是暴君,你說了算。”克裏斯鬆了一口氣,“好!我就要做暴君,以後不許再提什麽小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