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不熟的狼崽子,他就是想要躲在我們後麵拾牛糞!”


    “可汗,崽子們最近也有些懈怠了,整日除了吃喝就隻會玩女人!外麵的馬都被卷到一個圈裏,您去看看,這要是在草原上遇上狼群,還不得炸了營!”


    頡利嘴角掛著微笑,想到突利的種種,手中不由得用了些力氣,抓的身下女人嗷嗷叫嚷。


    “突利是我的侄子,是長生天的孩子,不是懶漢!也不是白眼狼,明日叫薛延陀、迴紇、奚、霫一起來帥帳,我倒是要問問這幫混賬東西,究竟打的什麽主意。”


    “轟”


    “轟”


    “轟”接連不斷的雷鳴聲,從側翼傳來,接著人馬的嘶喊聲,人的叫嚷聲,隱隱約約的傳到了帥帳,


    “補跌那的部族怎麽了?找人去看看”頡利衝著賬外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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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亂了,亂了!好家夥!什麽是萬馬奔騰,這就是萬馬奔騰啊,哈哈旱天打雷,好一個旱天雷啊”站在遠處的燕一狂笑道,看著山下亂起來的突厥所部大聲狂笑,隻見山下火光衝天,爆炸聲驚得戰馬四處奔逃,就算是一裏以外的眾人胯下的戰馬也是惴惴不安,上萬匹戰馬合成一股洪流順著軍營的方向沒命的逃竄,前麵的突厥營帳被馬踏平,更有數不清的突厥兵被戰馬踩踏而死,篝火引燃了帳篷,畜生本來就懼火,又是瘋狂的逃竄,馬踏聯營。


    “殿下!”


    “再等等!再等等!”


    “殿下!這還等什麽!上去直衝頡利大營,我就不信這頡利還能躲開怎的?”


    “再等等,時機還不到!”


    馬隊更加就亂了起來,連著周邊營帳的戰馬也是嘶鳴不止,軍營大亂,本來就是夜晚,看不清事物,這麽一亂還不知道敵人在哪裏呢就有兵將出來,看這衝過來的不管是不是自己隊伍裏的就是一陣砍殺,


    “哈哈!幹得漂亮,嘯營了!嘯營了!”即便是隔著十多裏,李德謇也是在軍陣大聲說到:“將軍!咱們趕緊上吧!”


    邊上的李績皺眉看著,嘴角泛出一絲微笑,安撫了一下邊上的李德謇道:“等等,時機還不到!”


    李績所謂的時機便是整個營地都亂起來的時候,他自然知道軍中嘯營的威力,隻是營銷加上馬群紮營倒還從未見過,頡利的人馬很多,十萬人的軍隊將近有八萬多的馬匹。


    亂馬加上營嘯,這得多悲催的將領才能碰到這事,本來沒有受驚的馬隻是有些焦躁不安,等受驚的馬群跑過來,也不管身後主人如何拉扯,就想跟著馬群去湊熱鬧。


    慢慢的整個突利右翼就亂了起來,迴過神來的頡利命令中軍的眾人前去支援,上萬匹戰馬在聚馬柵的攔截下停了下來,營嘯先不說自己砍死了多少,凡是有營嘯的地方,中軍過去就是一頓亂砍,隻是這般下來,也隻是拖延了一些時間而已。


    李績與李承乾此時都是嘴角一鉤,而後緩緩抽出長刀,朝著遠處一指大聲吼道:“建功立業!就在此時!殺!”


    突厥人的氣還沒喘勻,就聽見四周喊殺聲大起,剛剛經過混亂的突厥士兵哪還有戰意,看著後來越來越多的敵人,紛紛朝著相反的方向跑去,頡利此時雙眼通紅,自己的營帳紮在高出,在營帳邊上,輕輕楚楚的看著山下先是馬亂,然後兵亂,然後殺出敵人,愣了半晌,這才叫親軍去調集左軍過來相救。


    山下的戰爭幾乎就是屠殺,中軍的人想上去,右營的向往後跑,推擠在一起,叫憤怒的罵聲,求饒聲此起彼伏,唐軍管不得這麽多,一頓箭羽下去突厥人就倒下一片,看著後麵越來越近的唐軍,右營的人舉起了屠刀,紅著眼睛砍向那些阻攔自己的人,看到這些的李績等人不管這些,朝著突厥的人群就衝殺過去。


    李承乾與頡利都站在高處,此時的大營已經亂成一片,奔走的戰馬,痛苦的嘶鳴,還有那些不斷傳來的爆裂聲,幾乎每一個聲音都在摧殘著突厥人的耳朵,突厥的人馬本就已經麵臨崩潰的邊緣,又來偷襲,右翼的戰兵已經嚇破了膽子,看著左翼的人已經過去救援。


    混亂!廝殺!喊叫!


    唐軍在殺人,突厥士兵也在殺人,他們紅著眼睛四處揮舞著自己的彎刀,砍殺著阻攔自己逃跑的一切東西,不管是士兵還是戰馬,不管是敵軍還是自己人,此時的他們激發了自己心裏最為軟弱的部分,生存下去才是他們最重要的事情。


    戰馬也是一樣,踏著,那些高大的帳篷,還有自己曾經的主人,八萬戰馬一同發瘋是什麽概念?死亡!混亂!


    李績帶著親軍到了李承乾所在的地方,戰馬上的李承乾持刀而坐,即便是在這黑暗的環境裏,他依舊能看出這孩子眼中的狂熱與羨慕。


    “若能縱馬馳騁疆場!斬殺敵將!縱使馬革裹屍,我亦無憾!”李承乾激動的說著,半晌才直直的歎了口氣道:“隻是太小了~”


    “即便是長大了,你也不可能再上戰場!至少陛下在時,他不會讓你再涉險,今夜發生的一切,我想陛下已經後悔了。”李世績站在淩言身側,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說到。


    這事李承乾有如何不知道?重重的歎了口氣,朝著遠處喊道:“頡利!終有一日!我要親手手刃你於刀下!”


    “承乾,小孩子就該待在家裏讀書,識字玩鬧!行軍打仗是我們這些叔叔伯伯該做的,你還怕我們偷了你的江山不成!”


    當朝太子不學文治。偏偏喜歡打仗。自己這邊也沒辦法苛責,隻是心中稍稍想想而已。


    那些老學究……李績想著就覺得頭疼,隻是接下來的話,讓他疼的越發厲害了。


    “讓我李承乾幹什麽都行,隻是這事誰也別想攔著。”李承乾卻是微笑著轉過頭來,看著一臉無奈的李績輕聲道。


    夜已深,大營中的殺聲沸騰,不能平靜。


    如果說唐軍眼下是以堂堂之師的氣勢穩紮穩打地壓過來,突厥這邊,應該算是使出渾身解數才勉強保住自己不敗了,這些事情……打累了的他們,應該也有所察覺了……


    而且……突厥那邊不戰自潰,加上突利那邊出工不出力,想必這場戰爭輸贏也隻是時間問題……


    兩人站在山頭,方才的一切仿佛沒有發生過,李績這人從來都是點到為止,再往深說,平白惹人厭惡。此時的感情全都放在戰場上,微笑看著,伸手一揮道。


    “大勢已定!”


    戰場外圍樹林邊的空地上,李承乾從懷裏掏出一隻鐵筒,點燃了火折子,伸長了手臂不一會便見一隻綠色光柱衝天而起。一旁,李績眼中精光一閃:“方才便是這物擾亂了馬群?”


    李承乾咧嘴笑了笑:“剩下的事情就交給英公了,許久不會,家中父母也該牽掛了。”


    說話聲中,一撥士兵已經迴來,三千兵士渾身浴血,燕一手中的馬槊還粘著一大蓬血肉,笑著過來:“痛快,殺得真痛快!”


    李承乾白了燕一一眼,看著身後武子楚等人也都走了迴來便道:“痛快便好,走!迴長安!喝酒吃肉,好好歇上一陣!”


    看著眾人有些猶豫不決,李承乾迴頭看了一眼李績,哈哈笑著說道:“英公乃是久戰成名的名將!還能叼了你們的功勞不成!”


    底下將士一臉無奈的抿了抿嘴,有些羞報,半晌之後這才訕笑兩聲,大手啪啪的拍在胸甲上。


    “大唐萬勝!大唐萬勝!大唐萬勝!”


    說起吃肉,這幫家夥倒是比殺人更積極些。


    天色將亮,李績也開始鳴金收兵,看著遠處亂做一團的突厥營帳,眼中閃過一絲憤恨,而後帶著自家兵將邊打邊撤,這一戰,勝負已定!


    李二坐在長安城東門的城樓上,頂盔摜甲,手持橫刀,極目望去,似是在等待著什麽,手下奏報不斷,但依舊沒有自家兒子的影子,知道遠處出現一抹塵煙這才大大的鬆了口氣,轉身對著長孫說到:“這不迴來了?”


    長孫輕輕咬著嘴角,有了結果便好,此刻雖然相見他,但終歸還是有些氣悶的轉過頭,帶著一眾丫鬟仆役走了,李二也是嘿嘿笑了兩聲,轉身下了城樓,隻是路過一個柳樹的時候,眼中閃過一絲怒意,抽出橫刀便看下一直拇指粗細的柳條,掐頭去尾,淩空揮了揮,這才滿意的點點頭,將橫刀扔給侍衛,將雙手背在背後,看著大門緩緩打開。


    李承乾悶悶不樂的聽著手下將士議論著昨夜的情形,什麽一刀就砍斷了一人的脖子,什麽那些瘋了的戰馬將突厥人踩成了肉泥。


    “臭顯擺什麽?老子沒殺過人?嗯?二憨!老子是不是沒殺過人!”


    二憨撓了撓後腦勺,迴頭瞪了燕一燕二幾人一眼,轉身朝著李承乾訕笑道:“殿下這不還小麽,那些髒事本就該這群殺才去做。”


    “就是!就是!殿下千斤之子,那些見血的營生您怎麽能摻和呢。”


    越說越氣,李承乾不理眾人,策馬揚鞭便朝著東門急速而遲。


    去了近一個月,真想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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