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盡天良!喪盡天良!賢王不過八歲稚子,竟做出如此喪盡天良之事,他當百姓是什麽?是他手中的玩具嗎?用水銀扒皮!將人渾身的骨頭都敲碎了!這是人該做的事情嗎!”


    巍峨的武德殿裏,盧家家主盧居安紅著眼睛在大殿中咆哮,他的身邊放著一張剝好的人皮,絲毫沒有顧忌朝堂上眾人鄙視的眼神。


    程咬金在一邊抱著膀子直哼哼,胸中亦是怒火焚燒,若這事換到他身上,怕是做的要比這些絕上百倍不止,不過那小子不持身份做這等事情,將人殺了,也就是死無對證,自己現在就算是想插手都插不上。


    平台(龍椅所在的台子)之上不知什麽時候多了另一幅椅子,此時龍椅空著,李二坐在副椅上,雙手死死攥著衣袖,牙齒因為用力的撕扯發出一陣陣咯吱咯吱的聲音,陰沉的臉色顯然是恨極了。此時的他恨不得現在就將盧居安的腦袋劈開,不過終究還是忍住了,盧家,現在還不是處理的時候。


    “該!該殺!殿下做的還是輕了!此事若是換在老臣身上,老臣就算是拚著死,也要手刃賊婦!假扮馬夫、賄賂內侍、***女,做出此等齷齪之事!你盧家的書都讀到狗肚子裏了麽!世家哼!老夫恥與為伍。”


    犀利的言辭,絲毫沒有給盧家半點麵子,李靖紅著眼睛站在盧居安的對麵,活了半生,他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倒打一耙,反咬一口,賊喊捉賊?這就是千年世家做的齷齪事情?自家管教不嚴妻不賢子不孝,竟然還敢堂而皇之的將事情弄到大殿之上,他盧家的臉皮何其厚也!


    “該殺!殺得輕了!”


    這是剛剛進來的裴寂,此事的裴寂臉色漲紅,咬著牙指著盧居安大勝嗬斥,與其說是嗬斥,不若說是撕破了臉,盧家~他裴寂還真是不甚懼怕的。


    就在朝堂之上紛紛擾擾之時,李承乾的身影兀然出現在正殿,明黃色的王服,金黃色的頂冠,麵白如玉,臉似寒霜,他的出現讓所有人都是一愣。


    “這傻孩子,這時候不好好在家帶著,跑到這裏湊什麽熱鬧。”


    尉遲想要上前將李承乾拉扯走,卻是被李承乾躲開,隻見小小的人徑直走到盧居安身前,先是朝著平台上的李二躬身一禮,側身看了盧居安一眼。


    “《唐律疏議》曾有言,諸翁欺奸男婦,諸男欺奸義男婦,居父母喪而欺奸父妾,奴欺主,均視情節輕重、親等處以杖、笞,直至處死,以奴欺主向來是大忌悔,縱使殺了亦不為過,你盧家欲辱我姑姑,還好我姑姑以死相逼拖延時間,才引得我等相救,莫說是你盧家次子,此事就算你盧居安親在,我亦能生啖了你。”


    一句話說的不卑不亢,話語中的那抹森森然的冷意,卻是讓在場的諸大臣情不自禁的吸了一口涼氣,生啖,這是要將盧家製得死死的了,但是朝堂之上的李二卻是眼角一抽,本能的意識到事情有些出乎自己的意料了,看著李承乾的眼神,李二第一次有種看不透李承乾的感覺。


    “哈~小小孩童如此殘忍,還說什麽賢!道什麽聰穎,不過就是一個嗜殺殘暴的惡人!盧家如何自有法度管轄,一屆王爺私設公堂,你也敢跟老夫辯法?”


    李承乾卻是冷冷一笑,全然部將他的話放在心裏,既然當初敢這麽做,他就已經做好了準備,縱使不能讓盧家粉身碎骨,但絕對能讓他們傷筋動骨,打人不打臉,他李承乾不止要打臉,還要將盧家的臉麵撕下來,讓他以後不敢見人!


    “嗬~癡癡老朽如此狡辯,還做什麽士大夫,說什麽法,不過就是一個無知無畏的昏官,李家的仆役自由李家管轄,你說我私設公堂,我倒是想要問問,盧偉不管以前是不是良人,但自從盧偉進了公主府做馬夫的時候,他就已經注定是一屆賤`人!”說著又從身上掏出一踏書信,朝著眾人說到:“此間乃是盧偉的戶籍,這可是賤籍,既然是賤籍那就是公主府的財產,盧偉以賤人欺辱貴人,本就是犯了律的,你如今再此犬吠法度,那麽我倒是要問一句,你憑什麽!”


    盧居安氣的老臉漲紅,看著李承乾手裏的那份戶籍說不出的氣悶。


    “憑什麽?就憑你無權殺人!盧偉是賤戶不假,但也由不得你打殺!”


    說到這裏,李承乾眼中卻是泛起了一絲笑意,疑惑的看著盧居安說到:“打殺?我何時打殺了盧偉?他盧偉做事荒唐,我不過是給他脫了層皮讓他張長記性而已。”


    一言出,眾人大驚失色,李二亦是睜大了眼睛看著堂下的李承乾,人撥了皮還能活?這件事情怎麽聽怎麽不對勁,卻是見李承乾陰陰一笑,盯著盧居安說到:“你在大殿之上辱我為人,壞我名聲,此間事了,定要與盧老討個公道!”說著朝著李二一拱手說到:“如今盧偉正在殿外,煩請父王通傳。”


    “傳!”


    話音剛落,就看見四個軍卒抬著一個粉紅色的人出現在了大殿之中,人沒死,因為他們隱約還能聽見他痛苦的呻吟聲,盧居安死死的看著那個已經不成人形的粉紅色的人,眼中一片灰白,盧偉若是死了,他盧家自然占理,但此時盧偉卻是好端端的活著,不,也不算是好端端的,因為一個沒了皮膚的人,就算是活,又能活到幾時?


    “李承乾!你~”


    盧居安雙眼含淚的看著李承乾,他怎麽會如此的殘忍,他怎麽會如此的卑鄙,殺人不過頭點地,將人的皮膚都剝了,人還留著,這是最大的懲罰。


    盧偉全然不管周圍到底發生了什麽,現在的他隻是想死,真的很想死,身上的皮膚,哦是表層不斷的傳來一陣陣的痛癢,想要去抓撓,卻是不知道該從哪裏抓起,隻要自己稍稍一動,整個身子就開始痛,那種直入肺腑的痛讓他不敢再動哪怕一下。


    “丹陽公主覲見~”


    隨著堂外一的聲傳頌,一個身穿淺藍色宮裙的少女便出現在了大殿之上,少女脖頸繞著一塊白色的稠布,布上隱隱有些血跡,蒼白的臉色配上滿是悲傷淚水的臉,讓人忍不住的想要疼惜,李承乾看著丹陽過來,嘴角微微一鉤,說隻是給人一種感覺,但是受害者現身說法,卻是讓人無比的震撼。


    “二哥~給丹陽做主啊!嗚嗚~”說著眼淚又是大顆大顆的掉了下來,眼角不斷的抽搐,這倒不是裝的,任誰脖子上挨了一刀都會難受,更何況是從未受過傷的丹陽。


    “這是怎得了?怎麽好端端的受了傷?”李二心下大急,這姑奶奶可是老爺子的心頭肉,若是出了事,怕是不好解釋,更何況丹陽與他感情也算深厚,此時出了事也是擔心的。


    “二哥,昨日那廝趁著薛郎在牢裏,竟然賄賂內侍,丹陽以死相邀才脫的姐姐與侄兒過來搭救,丹陽~嗚嗚嗚丹陽~!”


    “混賬!混賬!這就是你盧家做的好事!”


    李二目呲欲裂的指著盧居安大聲喝罵,眾目睽睽,盧居安看著躺在地上的兒子,又看了看在朝堂上的眾人,無論如何他都想不明白事情為何會發生到如此地步,耳邊嗡嗡的響著,竟是聽不出眾人再說什麽,眼前亦是開始晃動,那些人,那些景致不斷的在眼前就晃動,仿佛天地都開始翻了一般。


    “噗~”羞怒交加之下,盧居安竟然嘔了一口血,人也開始晃晃悠悠的,李承乾見此眼神一亮,上前就過去攙扶。“盧老!”


    神色慌急,嘴裏大勝喝叫,但腳卻是“不小心”勾了一下,腳下受力,盧居安竟然朝著盧偉到這的地方甩去。


    “啊啊~”


    痛苦的嘶鳴~對就是嘶鳴,那團本來老老實實躺在地上的肉團竟然開始嘶鳴了起來,整個身子驟然坐騎,本來已經止了血的表層竟然分分開裂了起來,黑紅的血液仿佛是泉水一般,順著開裂的地方淼淼而出,盡管不洶湧,但卻在片刻間渲染到了周圍三尺的地方,不多時,身體就已經抽搐了起來,直到半刻鍾之後,才漸漸的停止,原本就閉不上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大殿之上,空靈,而又悲傷。


    盧偉被他爹生生砸死了~


    “孽畜!”


    待到兩人被抬走之後,眾人許久才反應過來,當時的事情發展的太過意外,看見李承乾使絆子的也隻有寥寥幾人,李二當然就是其中一個,看著幾人出了大殿,大喝一聲朝著李承乾就走了過來。


    拎雞仔一般的將李承乾拎到殿外,二話不說,拿過侍衛的橫刀,抽刀出鞘就要以正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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