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老夫人病了,薛家從主子到下人全都從熱炕上爬起來。


    馮立昌家的匆匆穿了棉比甲,來向容華迴話,「今天幫廚的還有我們院子裏的廚娘,要不要也將她們一起問話?」


    容華點點頭,不管是大廚房還是她這邊的廚娘都要同樣對待,這樣別人才說不出什麽來,再說這件事沒弄清楚之前,誰也脫不了嫌疑。


    馮立昌家的又道:「要不要事先安排一下。」


    若真是她身邊的人不小心做錯了,她也不會偏袒,容華道:「一個個都要問清楚,不要冤枉了人,更不要偏縱,再去廚房裏看看剩下的蔬果,看看有沒有問題。」


    馮立昌家的應了。


    薛明睿和容華正要出門,牛婆子來道:「大廚房的廚娘有事要向少夫人稟告。」


    這時候有事要跟她說……,


    ……既然是大廚房的再娘,這些話她也不能不聽。容華抬起頭看薛明睿。


    薛明睿道:「你聽聽她說什麽。我先去外麵讓人將燈亮起來。」


    鼻明睿是怕先她一步去了老夫人房裏,引人非議,所畢才會在外麵等著她。


    薛明睿出了門,大廚房的廚娘蕭二媳fu進到內室向容華行了禮,然後看向容華身邊的錦秀、春堯和牛婆子。


    容華坐在椅子上道:「有什麽話就說吧!」


    蕭二媳fu一陣緊張。


    蕭二媳fu是想要跟她si下裏說話。這件事涉及老夫人,她不好和人背後商議,有牛婆子幾個在也是好事」「屋子裏的都不是外人。」


    蕭二媳fu這才又上前幾步,躬著身低聲道:「不是今晚宴席的飯菜問題,今晚的菜都是葷菜素做,夫人、太太、少夫人、奶奶們吃的都是同樣的宴席」怎麽就老夫人病了,定是那位馬小姐給老夫人吃錯了補品這才出了事。」


    容華微皺起眉頭看著蕭二媳fu,「這種話不能亂說。」


    「奴婢沒有亂說,那位馬小姐本是給老夫人做藥膳,心中卻還惦記著少夫人這邊,每日裏都還要給少夫人做一份,少夫人懷著身孕需要溫補,老夫人的病卻是補不得的,奴婢們做飯菜都是很小心,老夫人平日裏沾了油腥身子都會不舒服。若是老夫人吃了少夫人的補品那一定是要出亂子。」


    蕭二媳fu是在間接告訴她,馬溶月人在老夫人那裏心卻惦記著她這邊。才進薛家就這樣朝秦幕楚,將來一定是心腹大患。蕭二媳fu說話遮遮掩掩,目的卻十分的明確。


    容華斂目看蕭二媳fu,她接管大廚房不幾日,蕭二媳fu就向春堯示過好,別人還在觀望的時候,蕭二媳fu就已經向她投誠,這樣的人還真是八麵玲瓏。


    容華冷下臉,「這樣的大事豈容你隨便猜測。」


    蕭二媳fu跪下來,「少夫人,奴婢怎麽敢亂說」剛才傳來說老夫人身體不舒服」我們就去廚房看了」馬小姐給老夫人做藥膳的材料和少夫人的補品混在一起。平日裏也就罷了,晚上馬小姐又是忙著做糕點,又是做老夫人、少夫人的補品,定是忙中出了錯」也不知道馬小姐送給少夫人吃的補品少夫人吃了沒有,若是沒吃倒可以瞧瞧裏麵說不定也會有給老夫人做藥膳的材料。」


    馬溶月送來的湯她是沒喝,自從她懷了身孕除了自己小廚房做的東西,別人送來的是一概不碰。


    容華看了一眼春堯,春堯立即去廚房裏查看。


    不一會兒春堯去而復返,向容華輕輕頜。


    沒想到還真的像蕭二媳fu說的這樣,難不成真是馬溶月急功近利,忙中出錯。有這樣的證據,就算是誰來都說不出二話。


    「不光是奴婢自己這樣說,大廚房的所有廚娘都在議論。」若是一個人說有可能是有人唆使,大家都這樣說那就是事實了。


    蕭二媳fu見容華沒有說話。少夫人年紀輕有些事不免優柔寡斷,「奴婢跟著少夫人去大廚房裏看看,少夫人就知曉了。」


    蕭二媳fu的話剛說到這裏,薛明睿掀開簾子進屋。


    容華也站起身看了一眼牛婆子,「先將蕭二媳fu帶下去,一會兒我再問她話。」


    少夫人不帶她去老夫人屋裏稟告。蕭二媳fu不由地一怔,這件事她可是前後考慮妥當,到了老夫人房裏,她隻需實話實說,大廚房的廚娘們誰也不可能將責任攬在自己身上,自然也會是這話。馬小姐雖然是宮中出來的,卻不過是伺候老夫人的奴婢,豈能跟府裏的主子相提並論,府裏有誰會越過少夫人幫襯馬小姐說話不成?眾所周知少夫人善妒,房裏連個通房也不給侯爺安排,誰惦記著要做侯爺的妾室,誰就是觸了黴頭。這件事處理好,隻會對少夫人有益無害,將來少夫人會將她當作親近的人提拔。嗯來想去,少夫人定是要先稟報了老夫人,她隻要耐心等著,必然有她的好處。蕭二媳fu按捺著心中的忐忑和欣喜躬身跟著牛婆子退了下去。


    薛明睿和容華出了門,粗使婆子在前麵提著燈籠,薛明睿拉著容華的手走在後麵,容華低聲道:「大廚房的廚娘來說,是馬小姐弄錯了老夫人的藥膳。」


    薛明睿道:「祖母是不是吃壞了東西,一會兒等禦醫來了就知曉了。」


    既然蕭二媳fu敢這麽說,禦醫來了就定然會這樣說。


    「馬小姐送給我的補品裏有老夫人吃的藥膳,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


    薛明睿皺起眉頭,「你吃了沒有?」


    他的第一反應是問她有沒有吃。


    容華笑著搖頭,「沒有。但凡別人送來苒補品我都很少吃」說到這裏容華仰起頭來,「我隻是覺得這件事沒那麽簡單。」蕭二媳fu來告密,她就在湯盅裏現了老夫人的藥膳,這一切也太湊巧了。


    薛明柏先去了老夫人房裏,錢氏將潤哥給了**,這才忙著出門。


    瓏岫道:「少夫人將大廚房的廚娘都叫了起來,可能是要問話。」


    老夫人吃壞了東西,自然要同罪大廚房,換了誰都會這樣安排。


    「鼻姨娘身邊的丫頭過來打聽消息」瓏岫眼睛一深,「要不要讓人注意那邊的舉動,免得生出別的事來。」


    錢氏搖搖頭,「這時候大家都為老夫人忙著,我蘋有時間顧及她。」


    瓏岫笑道:「也是,奴婢想的太多了。」


    錢氏讚許地看了瓏岫一眼,「小心點總沒有差錯。」


    薛明睿和容華這邊進了老夫人屋裏,薛夫人、二太太、三太太、四太太、錢氏也相繼到了。


    李媽媽將禦醫領去了內室。


    「到底是怎麽迴事?」二太太轉頭看向容華,「老夫人怎麽突然肚子疼起來。」


    三太太也皺起眉頭道:「按理說,我們也都吃了一樣的飯菜,怎麽我們就沒有事。」


    容華看向三太太。


    三太太精明善算計,從來都是躲在二太太身後,很少這樣急著開口。


    不一會兒禦醫出來開方子,說明是飲食不當造成的。


    下人去抓藥,大家一起進了內室看老夫人,老夫人臉sè蒼白地躺在g上,說了幾句話就又要去淨房,容華和錢氏攙扶著老夫人淨了手又躺迴軟榻上。


    薛夫人坐在老夫人g邊,「要不要讓禦醫施針暫時穩住,這樣下去可怎麽得了。」


    老夫人道:「已經施了針,想必過一會兒就能有效用。」


    老夫人話黃剛落,三太太道:「依我看要將廚房徹底查一遍,這樣的事在我們薛家還是頭一迴,不好好責罰日後說不得會變本加厲,家裏老老小小的誰也經不起這個,前幾日聽說忠安伯家的老夫人吃壞了東西就足足病了一個多月。」


    二太太也了一眼容華,接口道:「蔬果也要好好查查,我記得老夫人麵前是一盤什錦菜,仿佛不是府裏常吃的那種。」


    大廚房現在由她管,二太太一句話輕巧地將矛頭指向了她。容華抬起頭來,看到薛夫人責怪的目光,「要將廚娘都問個清楚,特別是老夫人今晚吃的飯菜。」


    容華掃了一眼旁邊的馬溶月,「我已經讓人問了廚娘。」


    除了錢氏忙著去給老夫人端熱茶,屋子裏其他人都靜悄悄地聽容華說話。


    馬溶月微微攥起手帕。


    「應該是冷葷搭配不當,我也沒有看出來,一會兒我再去仔細問問,看看是不是送進府的蔬果有問題」容華垂下頭,「都是我沒有安排妥當。」


    容華再轉過頭正好迎上馬溶月閃爍的目光。


    三太太不由地怔愣。


    二太太似是也沒有料到容華會這樣說法。


    反倒是錢氏立即道:「我也是沒瞧出來,不能都怪容華一個人。


    二太太狠狠地瞪了錢氏一眼,錢氏的頭立即垂了下去,不敢再說別的。


    薛崇義站起身,帶著滿身酒氣皺起眉頭看容華,「怎麽連個廚房也管不好,在府裏也不是一日兩日了,中饋是最基本的,我很少在家裏說話,這次你也太不像話了,哪家的女子不是從小學中饋,今天的事傳出去還不叫人笑話我們薛家。」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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