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華捂住胸口彎下腰不停地咳嗽。


    那婆子有些意外,卻立即道:「奴婢一定吩咐下去。」


    瑤華點點頭,讓湘竹攙扶著走了。


    湘竹和瑤華迴到院子裏進了內室的暖閣這才忍不住開口,「大奶奶怎麽不問清起……,…」


    看那婆子的表情,再瞧翡翠的模樣就知道定不是什麽好事,夏家因何獲罪她也知曉一些,該不會是任延鬼……,…任家這時候再出事」恐怕會被夏家牽連,不管同樂軒到底生了什麽,隻要她還想在任家繼續做她的任大奶奶,都要忍下這口氣。瑤華臉色越來越難看,轉頭看向湘竹」「今天的事不準說出去。」


    容華卯時起床,吃完了早飯去薛夫人屋子裏請安。


    顧媽媽笑著將容華迎進內室,又讓小丫鬟端了一杯熱熱的梅子湯,「夫人早上起來吩咐小廚房做的,正要給少夫人送去。」


    容華微微一笑」端起青hua瓷的碗,喝了一口梅子湯。酸酸甜甜味道讓人清爽起來,自從她有了身孕,府裏端給她的茶一律換成了各種湯湯水水,梅子湯是她最愛喝的。


    容華放下碗看向顧媽媽,「娘用過早飯了?」


    顧媽媽笑著道:「用過了,夫人現在正在佛堂裏念經文,我瞧著時間也差不多了。」


    除了初一、十五,薛夫人不常去佛堂念經,容華道:「是不是昨晚睡的不好?」


    顧媽媽親切地道:「也沒有」,說著話眼睛向外看去,「隻是聽說三奶奶又鬧著要迴娘家,夫人心裏煩亂這才去給菩薩上柱香。」


    任靜初鬧起來滿府都不安生,好在她住了南院。


    正說著話薛夫人從佛堂裏出來,見到容華頓時埋怨,「天這麽冷,南院又遠」都說了不讓你來請安,你這孩子怎麽就不聽話,若是凍壞了身子可如何了得。」


    容華笑著將懷裏的手爐拿給薛夫人看,「我拿著手爐不覺得冷。」


    薛夫人嘆口氣,臉上卻露出笑容。看著明睿和容華兩個和和美美的她心裏不知多高興,眼見著明睿在仕途上多是有驚無險,現在容華又有了身孕,她那些噩夢漸漸地離她遠去了。倒是二房自從娶了任四小姐進門就波瀾不斷。二叔今早是又打又罵才將明靂一起帶去衙門點卯。明靂得了護衛的差事,家裏卻鬧得這樣不安生,也不知道到底是福是禍。


    薛夫人想到這裏就要雙手合十向天禱告,多虧老天給了她噩夢做警示,否則,今天的二房就是她們長房,那些噩夢一定會慢慢變成現實,從今往後她要更加虔誠地在佛前念經進香。


    容華看著薛夫人笑容和煦,緩緩道:「昨兒我娘家來人,說母親身子又不好了,我想迴趟娘家。」


    陶大太太病了有些時日,容華正巧懷了身孕一直沒迴家探看。薛夫人擔憂地看了一眼容華,「身子能不能受得了?要是平日裏也就算了,現在你娘家又不太平。」


    容華神色黯淡下來」「娘說的是,可是聽說家裏已經到了變賣東西的地步,我也是放心不下。」


    薛夫人皺起眉頭,嘆了口氣,「那就多帶些人迴去,讓府裏有經驗的媽媽跟著,飯食讓小廚房去你娘家現做,千萬不能吃了粗糙的壞了身子。」


    容華點點頭。


    薛夫人仍舊放心不下。


    容華道:「並不是隻有我一個人迴去,族裏的長輩都會在呢。」


    薛夫人這才不再追問。


    容華迴到南院,到了下午薛四太太來陪容華說話,兩個人正說春堯的婚事。


    四太太笑著道:「隆正平也是個死心眼,三番兩次的來求親。」


    三番兩次的登門,才能見得一個人的真心尖意。


    四太太喝了。茶」「聽說這次託了中書科萬中書的太太來說項,雖說中書隻是化品官職,來做這個保山也是春堯奠大的福氣了。」


    容華微微一笑,「就算我答應了,也得看他們兩個有沒有這個姻緣。」


    容華做事周全既然能說這話,這門親事也就成了,四太太也笑起來。


    兩個人在屋子裏坐了一會兒又一起去了老夫人房裏。


    老夫人正叫了餘管事說話,聽到容華和四太太來了,讓李媽媽將兩個人請進屋。


    容華正要向老夫人行了禮,抬頭一瞧薛二太太也坐在椅子上。


    大家周全了禮數,各自坐下。


    餘管事接著說:「夏氏一族,凡有在朝為官者一律免職夏季成判了斬立決,夏淑人……,…」說到這裏,餘管事立即改了。,「夏大太太被奪了淑人的誥命,旨意才下來,夏大太太就投緣自盡了。」


    薛老夫人似是早已料到這樣的結果,依舊神情平靜,一雙眼睛有意無意地看向二太太。


    二太太的臉色頓時變了。


    夏大太太投繯自盡定是夏氏族裏的意思夏季成出了這種事夏大太太這今生母脫不了幹係,若是自願就死臉麵上還能看好些。夏大太太來薛家做客,仿佛隻是昨日的事,撇去夏季成不提,夏大太太至少看著還算清雅轉眼之間卻背著罪名一命歸西,經過這件事,夏氏一族也算是徹底完了。


    先人辛辛苦苦換來的名聲隻需一個不肖子別就能毀於一旦。


    餘管事接著道:「夏大太太的娘家和朝陽府毛家都被查抄了東西,毛參領被撤了官職,毛家大爺年紀小隻是被當眾打了板子。」


    容華眼睛一抬,皇上真是對此事深惡痛絕,毛家大爺年紀不大也要被責罰,這樣一罰別說前程無望,在人前也決計抬不起頭來。


    二太太心裏更加慌張沒想到夏家的事還會牽連邱家和毛家。


    餘管事道:「邱家也是如此」被除官職十一人入獄三人。」


    二太太終於忍不住開口,「案子到這裏也算是有個結果了吧?」


    二太太是想問還會不會牽連其他人畢竟薛二老爺在夏家門前曾攔著樊家人」薛明靂的官職還是夏家幫忙疏通的,這樣細究下來……


    老大人冷笑一聲不去理二太太,隻是問餘管事」「樊家那邊如何了?」


    餘管事搖搖頭,「還沒有動靜。」


    樊家還沒有動靜,也就是說這件案子還沒完。


    二太太本來腳上就生了瘡,聽得這話腳上一用力,立即痛得咧嘴。


    若是亦娟真的嫁去了夏家,夏家再出這樣的事,薛家恐怕就要和邱家、毛家一樣被牽連進去。


    餘管事道:「能打聽到的就是這些,等侯爺迴來應該會更清楚些。」


    這件案子是薛明睿辦的,自然沒有誰比薛明睿更清楚。二太太想通這一點,求救地看向老夫人,「娘,我們家和夏家是沒有半分關係的啊。媳婦若是知曉,是決計不會答應這門親事的,哪個做母親的不想兒女有個好前程,媳婦怎麽可能會將親生女兒推進火坑。」說著顧不得容華和四太太在,提起帕子掩麵哭起來。


    老夫人冷冷地看著二太太,聽二太太哀哀戚戚地哭了一會兒才道:「既然是這樣你害怕什麽?」


    二太太頓時止住了哭聲,平日裏伶牙利嘴,這時候卻不知道說什麽才好,腿一軟立即跪到老夫人麵前,「娘,話不能這樣說,若是被外麵有心人知曉了,拿出來做文章,我們可是百口莫辯啊!」


    老夫人眼睛一沉,冷笑道:「你也知道外麵還有人盯著我們薛家」,說著頓了頓,「想補三等護衛的缺兒,是要從軍立過功的,我沒本事幫明靂求得這個缺兒,更沒本事這時候護他周全。」


    二太太身子沉了一邊,「媳婦有錯,娘就罰了媳婦吧,明靂是娘的孫兒啊。」


    容華和四太太對視三眼。


    二太太不會輕易罷休,她們在屋子裏難免要礙眼,老夫人就算想要教訓二太太也不能痛快淋漓。


    容華和四太太站起身告退出去。


    容華走到門口,又聽到二太太斷斷續續的哭聲。


    莊親王爺被罰在府裏思過,二房也會跟著氣弱一陣,等到莊親王爺有了新動作,二房又不知道會做出什麽事。


    老夫人還會不會繼續護著二房?


    夏家的事告一段落,接下來就看皇上怎麽處理莊親王爺聯絡朝臣,結黨營私。


    皇上這樣重判夏家的案子,也是殺雞儆猴,讓那些妄圖替夏家遮掩的朝官知曉權柄依舊在皇上手中,生死榮辱不過是皇上一句話,莊親王雖然貴為王爺還是不能違逆聖意。


    現在皇上疑心重,是打擊莊親王爺的好時機。


    容華迴到房裏,馮立昌家的已經在屋裏等著迴話。


    「舅太太遞了牌子想要進宮探視靜妃娘娘」,馮立昌家的道,「奴婢迴陶家看了,族裏有主事的奶奶已經過去幫忙清點財物。」


    弘哥鬧的大一些,族裏辦事也就快許多。


    容華點點頭。


    「常寧伯府昨日送禮物去的舅老爺家,舅太太這次進宮定然是要幫常寧伯家說話。」馮立昌家的聲音更低了些。


    舅太太進宮不止是要替任家說項,還要委屈地控訴陶家是怎鼻冤枉李家的。


    隻要舅太太在靜妃娘娘那裏開了。,宮裏很快就能將整件事傳開,再加上陶、李兩家在外麵鬧的兇,靜妃娘娘的母家眼見就要出棄婦,靜妃娘娘哪肯坐視不理,隻要靜妃娘娘在宮裏動手腳,接下來的事就好辦了。


    容華看向馮立昌家的,「你一會兒去趟陶家,不用去見大太太,隻要見了入府幫忙的奶奶,就說明日我會迴陶家。」


    不見大太人……,…大太太畢竟還是少夫人的母親,這樣做是不是不合禮數。馮立昌家的恐怕領會錯了意思。


    容華點點頭,「按我說的辦就是。」她就是要激怒大太太,讓大太太去李家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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