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靜初見薛二太太怔住,又道:……娘沒看出來嗎?夏淑人怎麽就拉著我們亦娟的手說了半天話。我們二房和長房相比夏淑人自然選我們了,況且我還讓母親捎了話給夏淑人,讓夏淑人看看我們卒娟、亦靜豈不是比長房的亦雙好多了。」任靜初越說越得意,恐怕二太太還不知道夏淑人能看上薛家二房全都是她的功勞,若是沒有她沒有任家,夏家憑什麽不選長房選二房,光是看夏淑人不提亦雙提亦娟時薛家眾人的表情就知道了。


    薛家自以為是皇親,其實這些年早已經衰敗的不成樣子,別看武穆侯比爹這個常寧伯高了一階,其實是中看不中用罷了。任靜初想著扶了扶鬢間的牡丹huā,她陶容華忙碌了幾日又是送禮物又是拖著身子去長興侯府,最終又如何?一個武穆侯夫人的情麵比不上她送的一棵翡翠常青樹。


    任靜初嘴角一撇,和二太太仔細講翡翠樹的典故,「夏家怎麽會不明白翡翠樹的意思。」翡翠常青是要讓人看清楚現在的政局」她在家裏常見母親送的,薛家這種沒落貴族自然不知曉如今京畿新貴已經喜歡這種寓意深的物件兒。


    二太太不說話,任靜初接著道:「如果娘喜歡,我庫裏還有幾棵,明兒就給娘送去,這翡翠樹做得可不一般呢,要上好的籽料渾然一體,枝葉顏色也不同。」說到這裏抬起頭……


    任靜初剛說了一句話,二太太被怒氣填滿的心髒就一下子漲開「噗」地一下炸了,渾身的血液滾燙的如同沸騰的油鍋要將她整個血肉都烹了」眼前一huā手腳頓時不聽使喚。任靜初仍舊說個不停,一開一合的嘴唇如同鋒利的刀刃一點點地斬在她身上,鑽心的疼痛幾欲讓她站立不住。


    任靜初如同錄了皮的雞蛋的嫩臉上,帶著得意洋洋的笑容,讓人看著忍不住要揮手打上去,看看那笑容會不會就走了樣。


    謀劃,,了那麽長時旬的事,竟然一下子都壞在任靜初身上,二太太滿眼中隻剩下任靜初這張得意洋洋的臉,這張臉越來越大一眨眼就變成了無數個飄蕩在她的眼前,像是在無聲地嘲笑她。二太太再也忍耐不住,咬緊牙關,伸出手來甩了過去。


    「啪」地一聲」任靜初隻覺得耳邊如金屬爭鳴般,臉頰上頓時**辣的疼痛。整個人也僵立在那裏」親眼看著二太太眼睛幾乎要從眼眶中跳出來,一張臉變得如同野獸一般猙獰,好不可怕。


    身後的下人不明所以」忽然之間嚇傻在那裏,隻聽二太太咬牙切齒地喊叫」「豬狗……不如……的東西…………」,肥腸油腦的蠢貨。」


    任靜初隻覺得眼前星光閃動,心中難以承受眼前的巨變,驚訝地撫著臉頰,睜大了水汪汪的眼睛,剛才的得意神色一下子灰飛煙滅,隻剩下了不敢置信的驚恐,「唉……,怎麽打我……」一顆湧動的紅心冷不防地被二太太這一巴掌拍得粉碎。


    任媽媽上前勸慰二太太,「太太不要動氣,有什麽話和三奶奶迴屋說才好,起……,這……」眾目睽睽之下,再這樣下去恐怕要出紕漏。說著去看任靜初身邊的青穹」「還愣著做什麽,快扶三奶奶迴房。」


    聽得任媽媽的話,二太太這才又重新冷靜下來,看也不想再看任靜初一眼」卻任家是始慫恿者,要想解開這個結說什麽也繞不過去任家」二太太咬緊牙根,看一眼任媽媽,「都到……」我房裏……」


    任媽媽急忙點頭,讓人扶了二太太和任靜初先走,自己在後麵收拾局麵。無論怎麽做,這件事都遮掩不住,不出一盞茶功夫府裏上上下下都會知道二太太打三***事,眼見老夫人那邊已經疑心二太太,這可如何是好。這樣想著心不在焉匆匆收拾一番就去二太太房裏想對策。


    容華這邊和尊夫人陪著鎮國將軍周夫人說話。


    三言兩語周夫人就說在正題上,「世子爺的才幹是皇上賞識的,姐姐還擔心什麽呢?就算現在仍舊是世子,將來保不齊會正式封個郡王。」


    薛夫人皺起眉頭,憂心忡忡,謹慎地看看周圍,這才壓低聲音,「不瞞夫人,還不是因為安親王那件事……雖然安親王世子沒有受波及,可畢竟是謀逆大罪,我也知道安親王世子品性好,卻不得……」


    周夫人眉眼一揚笑道:「,夫人多慮了。連皇上都說,安親王爺被妖道迷惑才犯下大錯,如今既已認罪,從今以後不準有人再提起這樁謀逆案,違者當誅。世子和郡主都是無*受累,且世子在此事上立下天功在朝廷裏也頗受重用……,說著眨眨眼睛,「咱們宗親之中誰不明白,宴上是喜歡世子這個孫兒的,皇上還親筆寫了「忠君,的字幅給世子,可見無論到了何時都沒人再敢用謀反案牽連世子。」


    薛夫人垂下眼睛思量。


    容華仔細琢磨周夫人的話。皇上說安親王爺是被妖道迷惑才犯下大錯,其實皇上心中也察覺到這一切都是莊親王從背後搗鬼。安親王爺受了盅惑謀逆企圖要挾君父,莊親王在旁邊坐壁上觀坐等漁翁之利,到底是誰更加陰險可怕?


    莊親王借皇上之手除掉安親王,皇上就算不願意,也無計可施。


    如今安親王已死,安親王一脈不可能再爭奪皇位,要與皇上的血脈結親,安親王世子就是最好的選擇。


    周大人道:「安親王的哪主許給了三等伯許大學士的長子,這親事過兩日在京畿就是人盡皆知的了。」


    許大學士是皇上身邊的重臣,許家能結下這門親事就能說明了皇上的心思。


    無論是哪朝哪代宗室爭儲都不牽連後代,否則皇家的血脈早就沒了幹淨。


    薛夫人這才鬆開眉角道:「我知道夫人說的有道理。」


    周夫人眉開眼笑,「這就好了,我怎麽也能穿一雙媒人鞋了。」


    安親王被除了爵,安親王妃的名號自然沒有了,如今隻能隨著兒子在皇上新賜的府邸居住,這門親事就不好由沒有身份的安親王妃出麵。周夫人道:「若是夫人不在意,世子的生辰帖就由我拿來。」


    周夫人是宗室且有爵位在那裏,宣和鎮國將軍往上追溯是太祖十子所傳一脈,在宗室中無論輩分還是血脈都十分貴重,由宣和鎮國將軍夫人做保山那自然是無可挑剔。


    薛夫人點點頭,「那就託付夫人子。」


    這門親事做成了,大家頓時都笑盈盈起來。


    忙了這些天,容華心中的石塊總算是搬開了,頓時一陣輕鬆。不管二房那邊是什麽心思,她這邊總算是一切順利。


    瞧著薛夫人和周夫人談笑風生的模樣,再想想薛亦雙嬌羞的臉頰,容華微微笑起來。


    二太太和任靜初進了內室。


    任靜初滿臉淚痕卻驚懼的不敢哭出聲,想了一路她實在不明白,為什麽二太太忽然就變臉。


    二太太的心髒被提到嗓子口,麵色鐵青地看向任靜初,「到底……是怎麽……迴事。你什麽時候給夏家送的翡翠樹,又是什麽時候讓你母親去夏家說項?」


    任靜初看到二太太立起的眼睛,心中一慌,膽戰心驚地道:「就是這兩日……娘說夏家有心和長房結親,還說夏家是開國功勳,夏……」


    二太太頓時想起她和任靜初說過夏家將來會有前程的話。她不願意將話說清楚就是怕任靜初壞事,可任靜初迴了任家,任家對夏家的事也絕口不提?任家若不是知曉夏家的秘密,又怎麽會幫夏家謀劃親事……這一切原本始於任家,任家像沒事人一般也就罷了,怎麽還能聽了任靜初的話,去夏家將亦娟說給夏淑人。


    想到這裏二太太頓時有一種整個人掉進陷阱的感覺,任家將亦娟說給夏家,一定是怕夏淑人對亦雙不滿意,任家無論如何也要促成這門親,所以才不放出半點消息,直等到生米煮成熟的……可憐她還以為夏淑人看上的是薛亦雙,夏淑人今日登門,她是費盡心思在旁邊促成好事,誰承想她的表現會正對了夏淑人心意,夏淑人定是認為她十分願意和夏家結親,這才毫無顧忌的直接拉了亦娟說話。


    二太太冷冷地看向任靜初,要不是三媳婦送翡翠樹給夏家,讓夏家事先起了誤會,就算是要和她結親,夏淑人也會提前向她知會。這樣她就不會落得這樣狼狽的下場。


    任靜初還是一副無辜的表情,可憐兮兮地問二太太,「到底……怎麽了?」,將話說清楚三媳婦會壞事,不將話說清楚三媳婦還會壞事。


    二太太幾欲將牙咬碎,隻想上前將任靜初打的鮮血直流,那樣才能緩了她的怒氣。可是又不能就和任家翻的……二太太攥緊了椅子扶手,臉色變得鐵青。


    …………」……」,………………


    耳光隻是一個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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