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二章狗咬狗(中)


    容華微微一笑點點頭,「四叔的意思是去山東買些地種棉huā。」


    萬事開頭難,既然容華已經開了話頭,下麵的也就好說了,三太太道:「山東那邊雖然棉huā聞名,可是連年災禍也不少,萬一……」


    容華道:「總是會有些風險的,一年到頭長的好不好還要看天氣。」


    三太太嘆口氣,「買地來種難,開鋪子倒是最容易的,卻要在外麵有交情才能開起來,鋪麵不說,還要有固定的渠道,否則開了也是賠錢,我娘家的弟弟試著開了幾次,隻支撐了一年就關了門,現在隻能做些小生意維持。」


    開鋪子哪是容易,不知道要打通多少關係,吃了別人的好處,將來還是要還給別人,這就是薛家很少碰生意的原因吧老夫人這些年已經盡量將梯己拿出來補貼,可是各房有各房的心思,銀錢上的事向來是杜絕不了的。比起做這種生意,這時候她還是願意買田地,看天吃飯不容易,有了天災頂多是賠本,**就不同,將來要還的不止是銀錢那麽簡單。她不想在這些事上給薛明睿和自己惹麻煩。


    三太太看容華隻笑不語沒有提起三nǎinǎi開酒樓的事,「你還不知道吧,我們家三nǎinǎi要開酒樓了。」


    這麽大的事,她怎麽能當做沒聽過。


    容華笑道:「知道。三弟妹家本來就開了許多鋪子,在這上麵也有經驗,無論做什麽生意都比別人容易些。」


    三太太笑著試探,「你就沒想過做些什麽?我也聽人說酒樓生意很賺錢的,隻要房產買的好,開始有人肯去,打出名聲自然就不愁客源了。」


    京城就算再繁華,酒樓也開的比比皆是,達官貴人那麽多,誰家不能湊出銀子開家像樣的酒樓出來,隻是開始的客源依舊是要借薛家的關係。


    容華笑著道:「還是算了,別說我之前對這些一點不通,現在更是沒了心思,」說著頓了頓,「若說跟著四叔父買些地來,我倒是覺得還行。」


    三太太失望地收迴目光,原本她以為容華看著二房那邊有這麽大的動作會有些反應,以明睿的名聲在外麵也不是不能開個鋪子的,誰知道容華看似一點都不在意,臉上仍舊是那種靜謐的笑容,就算她想要添一把火上去,也無從下手。


    三太太用手整理一下帕子,「也對,你現在好好養胎才最重要,」說著頓了頓,「可是山東那邊好田地也難買來的吧,而且價格不菲,就算是風調雨順,也不見得頭幾年能見多少利。」


    買田地是中規中矩的做法,容華想著一笑,想要謀求暴利是不可能的,若是薛明睿是個閑散勛貴沒有在朝中任重職,也許她也會托托人在京城裏開個鋪子。


    容華看著三太太微微笑起來,目光坦然,「貴的田地我現在也買不起,隻是想買些淺沙的土地試試,山東人少地多,這樣的土地也是朝廷鼓勵種植的。」


    三太太越聽越急,「哎呀,你怎麽總是想這些……就像這次的試種種子,就算種的好,哪裏能賺許多銀子,你可是堂堂的武穆侯夫人,用不著跟著別人去做這些買賣。」


    她還就是喜歡不大涉及權勢的做法,隻要用心就能有所收穫。將所有的名利都壓在一處,能錦上添huā,也能烈火烹油,薛家還沒有到可以閉著眼睛過日子的時候。薛明睿有雄心,想在外麵一展抱負,卻不代表能將他辛辛苦苦博來的名聲去換那些蠅營狗苟,武穆侯在外麵坦坦dàngdàng,嫁了他,她自然要為他考慮,不能因小失大。她做的所有事,都要以薛明睿的利益為先,盡量幫襯著他向他心裏的方向努力,相夫教子,做好她的武穆侯夫人。


    名聲可以換銀錢,但是反過來多少銀錢也換不來好名聲。


    容華道:「三嬸也可以讓人打聽打聽,沙地種木棉也不一定不行。」


    容華表情和她來時沒有半點變化,看來是已經拿定了主意,無論她說什麽都沒用了。三太太攥了攥手帕。


    心中的半點期望一下子都化為烏有。


    薛崇傑和幾個兄弟都不同,性子懦弱又沒有半點報復,整日裏就跟著京城裏的閑散宗室一起玩鳥、鬥蟲,家裏的事不cào心半分,上次又因那件事損了不少錢財。薛家不分家還好說,分了家就要坐吃山空,明英、明達、明泰幾個要怎麽辦?就算將來捐官也是要有銀子的,最近娘家那邊做生意賠了錢,她好大一筆本金都在裏麵……


    容華這邊沒有了辦法,隻能硬著頭皮去二嫂那邊試試,三太太心不在焉地坐了一會兒就走了。


    錦秀換了熱水來給容華喝,容華端起水來潤潤嘴。這下三嬸從她這裏將想知曉的都打聽到了,從她這裏走不通的路,應該會去二嬸那邊問吧到時候二嬸就沒那麽容易說話了。之前三嬸房裏有多餘的銀錢,時常要給二嬸那邊些好處也換得了些方便,現在手裏有rou的是二嬸,二嬸怎麽可能將這麽大塊féirou拿出來分給三嬸一塊。


    錦秀道:「若是三太太真的要和少夫人一起買地那可怎麽辦?」


    容華笑道:「那就買吧山東那麽大,我們不可能將所有田地都買來。」別說是三嬸,就算外麵人聽到了消息又如何,她又不是要做地霸。


    容華下午才從園子裏迴來,馮立昌家的在門口等著。


    容華進了門,讓馮立昌家的到側室裏說話。


    馮立昌家的神sè閃爍,麵上帶著許謹慎。容華笑著讓她吃些點心,馮立昌家的也不敢就造次吃了,還是錦秀拿了油紙來給馮立昌家的包了兩塊蘿蔔酥、兩塊頂皮酥。


    容華看著馮立昌家的微微一笑,「這段日子辛苦你了。」


    馮立昌家的忙道:「哪裏辛苦呢,都是奴婢的本分。」


    容華又道:「蘇長久家的如今怎麽樣?」


    馮立昌知道容華一直惦記蘇長久一家,來的時候特意去和蘇長久家的說了會兒話,現在容華問起來她早有準備,「蘇長久就這樣沒了消息,蘇長久家的領著兒子也是可憐……我就想著反正廚房採購少個管事媽媽,不如將活計交給蘇長久家的去做,我在旁邊照應著。」


    這樣安排也合理,蘇長久家的做事也妥當,給個管事媽媽做了也應當。


    馮立昌家的道:「蘇長久一家念著少夫人的恩情,要是沒有少夫人護著,蘇長久家的和蘇友貴也要被攆出府去,咱們廚房採購雖然隻是少夫人有孕暫時要有人管著,可是將來早晚也有用得著的時候……」少夫人讓她照顧著蘇長久家的,就是這個意思,趁著在南院身邊事不多,培養幾個自己的親信。


    難得馮立昌家的能明白她的意思,容華點點頭,「蘇友貴年紀不小了吧?」


    馮立昌家的笑道:「年紀不小了,還沒有說親,前幾日遇見蘇長久家的,蘇長久家的還托我幫著留意呢,好給蘇友貴尋門親事。」


    蘇友貴她見過兩次,是個不錯的,隻是年紀上和她屋裏的木槿、雁翎幾個不大相配。


    容華不說話,馮立昌家的話鋒一轉,「不知道是不是該我一雙媒人鞋穿,請我幫忙的人還真的不少。」


    容華微微揚起眉máo。


    馮立昌家的小心地迴話,眉宇中有幾分的謹慎,「原本奴婢該一口迴絕的,可是轉念一想,這件事應該讓少夫人知曉。」


    馮立昌家的做事向來圓滑,她就是看中了這一點才留了馮立昌家的在身邊。


    馮立昌家的接著道:「昨日來給少夫人磕頭的隆大爺府上有位管事媽媽和奴婢是同鄉,借著同鄉的情誼來找奴婢,想讓奴婢跟少夫人說說,隆大爺的娘子也去了有些時候了,想請少夫人做個主,賞門親事。」


    這個隆正平好大的膽子,隻是給她磕了個頭就惦記起她屋裏的人。


    容華皺起眉頭,淡淡地看向馮立昌家的,「你迴去跟那婆子說,我身邊沒有合適的人,再說隆大爺不是我們府上的人,談不上賞什麽。」


    馮立昌一怔,倒沒想到少夫人就這樣一口迴絕。她來之前已經想的明白,隆大爺家世不錯,雖然是要納的是繼室可過去之後就是主子,中等人家的小姐都是樂意結這門親的,再說隆正平已經說了「賞」字,就是在少夫人麵前將自己比作下人,這樣的謙恭求少夫人身邊一個丫頭應該不是難事,至少她跟少夫人將此事說了,就算不成也不會鬧個沒臉,卻沒想到少夫人想也沒想就拒絕了。


    馮立昌家的臉頓時漲紅起來,慌忙賠罪道:「都是奴婢多事。」


    容華淡淡地道:「不關你的事。你下去說清楚也就是了。」


    馮立昌家的聽了,不敢怠慢,「少夫人放心吧,我下去便跟他家說,讓他家死了這個心思。」


    就算隆正平家境再好,也不能就這樣輕輕巧巧將她身邊的人娶了去。


    好久沒喊粉紅了,有的給喊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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