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自以為是


    任靜初在屋子裏哭,薛明靄在旁邊安慰,青穹幾個見了將隔扇關上都退在一旁。自從任四小姐嫁進薛府,幾個陪房丫頭就提心弔膽的,生怕四小姐闖出大禍來,將來她們幾個迴去了也不好交代,現在一顆心終於落下。


    現在隻等著薛三爺病好了,熱熱鬧鬧地洞房後,一切也就安穩下來。


    任靜初在薛二太太院子裏吃過了晚飯才離開。


    錢氏和任靜初送迴屋子,又坐下來吃了茶,見任靜初的臉sè好了許多,錢氏這才開口,「三弟如今好多了,我想著是不是也該讓他搬迴來住。」


    任靜初聽得這話,臉「忽」地紅了。


    錢氏卻笑著道:「之前因怕他的病鬧了你,故不敢送迴來的,現在眼見他病好了許多,你自己在院子裏恐也冷清,大喜的日子不好一直這樣的,不如將屋子拾掇出來,讓三弟迴來養著,老夫人那邊我去迴了,一來你們新婚也該這樣,二來,算是救了三弟一命,三弟將來迴過味,定然感ji你。」


    任靜初不明所以。


    錢氏耐心解釋,「要不是娘的病兇險,三弟也被痰mi了心竅,那日說出話來,哪有不挨打的道理,隻怕今晚老爺迴來就要打了,三弟的病還未完全好,挨了這樣一頓打恐怕沒了半條命,別說三日五日,就算是三月五月也養不好了。你將三弟接迴來,老爺礙著你的麵子便不會過來審他了,緩幾日老爺氣消了,說不定三弟這頓打就算了,三弟還不感ji你?」


    聽得這話任靜初心裏一喜。


    旁邊的青穹也抬起頭來感ji地看了錢氏一眼,難得大*nǎi這樣開解nǎinǎi,nǎinǎi的脾性本就不好,向來是吃軟不吃硬,若說讓nǎinǎi學著知書達理恐是不容易,隻說伸伸手便能被人感ji,nǎinǎi何樂不為?


    任靜初紅著臉,「嫂子說怎麽樣,就怎麽樣吧」


    薛明靄早些迴新房,將來傳去外麵的閑話也少一些,老夫人刻意不出麵管這件事,卻也在旁邊冷眼看著,看二太太病倒了,二房的事該怎麽處理。錢氏收迴思緒忙著幫任靜初布置起來。


    錢氏站起身和任靜初一起進了內室,看著滿堂的喜慶,「還是搬進新房好,說不定喜氣一衝,病會好的更快些,」說著看了看,「依我看,屋子裏布置的妥當,什麽都不必換了。」


    任靜初聽了漸漸得意起來。這房裏的哪樣東西不是她從娘家帶來的,之前雖然砸了許多,現在換上的更是難得的珍品,不知比薛家擺的好上多少,薛家人不進來瞧也就罷了,隻要進來一看自然就知曉,他薛明靄娶的可不是普通人家的小姐,這京畿裏的小姐哪個能及上她。


    見錢氏將屋子裏的擺件兒也仔仔細細看了,樣樣都說好,任靜初不禁又得意幾分。兩個人將屋子裏的事都安排了一番,正坐著喝茶,隻聽外麵有丫鬟小聲說話。


    錢氏看向旁邊的瓏岫。


    瓏岫不一會兒從外麵迴來道:「沒什麽,是兩個丫頭說閑話。說侯爺給少夫人買了一件金絲甲。」


    錢氏奇道:「什麽金絲甲?」


    瓏岫道:「也不知道呢,隻說冬暖夏涼的。府裏都傳遍了,隻說稀奇。」


    錢氏笑道:「定是外麵來的玩意兒,以前在老夫人屋裏也見過幾件,都是稀奇的。容華有了身孕侯爺小心著,有什麽好東西都想買進府裏來。」


    任靜初想著薛明睿拎盒子進屋時的模樣,隻覺得心被針刺了一下,嘴角一歪冷笑出聲,「該不就是用金線織了的錦緞吧?不過是用金線多了些,也算不上什麽珍貴,取的名字倒是好聽,什麽金絲甲,我倒還有件鳳凰衫呢,用的不過是金線和孔雀線,名字好聽罷了,什麽冬暖夏涼都是騙人的,平日裏我祖母聽了都是一笑了之,珍奇的物件兒見得多了,無非就是那幾種。那些金織的錦緞誰還沒有一兩件,就是沒見過的才當寶……」


    任靜初說著話,旁邊的青穹暗暗著急,不時地向任靜初用眼sè。在府裏她們就已經知曉,大*nǎi錢氏的娘家如今已經敗落了不說,就算是從前風光的時候,也不是什麽大富大貴的人家,三nǎinǎi就算是奚落的少夫人,可難免也連累了大*nǎi。


    任靜初看到青穹臉sè異樣,這才想起錢氏的身世,頓時住了嘴。好在錢氏不是心思多的人,隻笑著道:「侯爺哪裏懂得買東西,如今被三弟妹一說,八成是被人騙了。」


    任靜初這才道:「自然是被人騙了。」


    錢氏笑而不語,坐了一會兒便起身,「我去老夫人那邊迴一聲,就安排人將三弟接迴來。」


    錢氏走了,任靜初和青穹進了碧紗櫥裏,青穹撫著xiong口道:「三nǎinǎi真是要嚇死奴婢了,剛才那些話大*nǎi若是聽進心裏去那可怎麽得了,大*nǎi若是和旁人說了,三nǎinǎi又該怎麽辦?畢竟是侯爺的事,三nǎinǎi還是少說的好。」


    任靜初皺起眉頭,「我也是實話實說。什麽破銅爛鐵都當做奇珍異寶,虧他還是勛貴之家的子弟,竟然連這個也不識,說出去不怕被人笑掉大牙。」


    青穹道:「那也是侯爺,咱們府裏有幾個侯爺?」


    任靜初頓時煩躁起來,「你拿這些話來堵我,要bi死我不成?我知道他是侯爺,就他精貴,府裏沒有人敢提他,我就說了,難不成還要將我抓起來打一頓?莫說這府裏沒人有這個權利,就算是有,他們哪個敢了。」


    青穹見任靜初動了氣隻好住了嘴。


    任靜初道:「不過是一個爵位,有什麽好怕的,將來有我在,早晚強過去也就是了。」


    青穹在旁邊應了,「nǎinǎi說的是。」


    任靜初又想起來,「剛才你說到大*nǎi。可讓人打聽過?大*nǎi那邊到底是什麽情形?」說著興致勃勃起來。


    青穹道:「大*nǎi娘家委實不大好,嫁進來的時候就沒有什麽嫁妝,這幾年攢起來的銀子都要貼補過去。大約是這樣,在府裏一直不得勢的,要不是少夫人懷了身孕,二太太又病倒了,大*nǎi也不會暫時管了家,」說著小心翼翼地看了任靜初一眼,「府裏下人都說,等少夫人生了孩子,這個家還是要少夫人管的,所以nǎinǎi心裏也要有個思量,少夫人那邊是得罪不得的。」


    任靜初頓時冷了臉,「有什麽不能得罪的,老夫人又沒說這個家一定要容華管。」


    青穹心裏暗暗著急不知道該怎麽說。她們在家裏是想,少夫人進門不久,娘家如今沒有了依靠,在府裏不見得會怎麽樣,可是進府之後眼見不是這個模樣,nǎinǎi卻仍不自覺,「話不是這樣說,nǎinǎi才進府,管家自然落不到nǎinǎi頭上,nǎinǎi麵子上總要讓少夫人過得去。」


    任靜初皺起眉máo,想了半晌終於有了主意,「我雖然不能管家,管家的事也落不到陶容華頭上,總還有大嫂呢,隻要我們幫襯著大嫂,將來大嫂管家還是我管家,那不是都一樣?反正我不缺錢財。」


    青穹道:「話雖如此,想要大*nǎi一直幫著我們也不容易。」


    任靜初笑道:「那有什麽不容易,大*nǎi娘家不得力,府裏沒有誰伸手幫她,這時候我便和她好,她喜歡還來不及呢到時候我出錢她出力,對她隻有好處沒有壞處,一切自然水到渠成。」


    青穹道:「nǎinǎi說的對。」


    任靜初點頭笑了,「我還當武穆侯有什麽三頭六臂的,原來不過如此,買個東西不過是被人騙罷了,」說著吩咐青穹,「將我們家給姑爺添的袍、帶都拿出來,再選幾塊布料好好給三爺做兩件衣服。」


    青穹應了一聲。


    任靜初對著桌子上的鏡子慢慢lu出笑容來。陶容華算什麽東西,嫁過來無非依靠薛家度日,她就要讓薛家的人都看看,她嫁過來之後便讓薛明靄和往日不同了,她就是要讓別人羨慕、後悔。


    任靜初又道:「容華和哪邊走的近些?」


    青穹低聲道:「和四房不錯。雖說四老爺是庶出,可老夫人也沒將四房分出去,少夫人嫁過來不久,四老爺出了事,後來少夫人幫襯了四房。四老爺、四太太就和少夫人走得近了。」


    任靜初對薛四老爺出的事略有耳聞。


    青穹笑著道:「nǎinǎi有空也去四房那邊走走,怎麽說四老爺還是我們家的下人救上來的。」


    任靜初道:「四老爺落水的事還沒查出來?」


    青穹搖搖頭,「沒有。少夫人幫著查呢,一時也沒個結果。」


    任靜初冷笑道:「不動用錢財如何能查出來。這事若是讓我查,隻怕早就水落石出了。」


    青穹笑道:「這些事交給nǎinǎi做,一定能做的好,到時候府裏人也會對nǎinǎi另眼相看。」


    任靜初道:「慢慢來,我定讓他們知曉我的本事。」


    我說的大風bo親們誤解啦。肯定是收線的啦嗬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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