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說瑤華是來看她,倒不如說瑤華是為了打聽任靜初的事。


    瑤華真是急人之所急,隻是跑一趟,就在任夫人麵前得了好處。


    容華看向錦秀,「三nǎinǎi那邊怎麽樣了?」


    錦秀道:「聽說正喊著要去見老夫人。」


    以任靜初的性子,是想要和老夫人說迴娘家去吧。容華看向木槿,「讓人將二姑nǎinǎi請進來,」說著又頓了頓,「南院的臨街的門還沒修好,還是請二姑nǎinǎi從垂花門進府。」


    錦秀仔細地道:「少夫人放心吧,奴婢讓兩個婆子去引。」


    容華笑道:「別著急,慢慢來。」


    容華腳落在青石路上,芮青、雁翎忙上前來攙扶,芮青道:「點心都做好了,少夫人嚐嚐,是廚娘新做的花樣,奴婢看著和上次侯爺拿迴來的點心差不多。」


    薛明睿常從外麵拿點心,這才讓府裏的廚娘忙起來,生怕是因為平日裏做的不合她的口味,侯爺這才要煞費苦心地從外麵買了帶進府裏。


    芮青道:「那位尤婆子的媳婦做了一手好點心,尤婆子托我跟夫人說說,讓尤家媳婦做了試試看。」


    芮青微微一笑,這個尤婆子是老夫人院子裏的廚娘,一直想將媳婦也安排進大廚房,隻是老夫人平日裏不大喜歡吃點心,尤婆子才一直沒有機會向老夫人開口。這次尤婆子來這邊幫襯,漸漸看清楚少夫人這邊的情形,這才改變了主意,與其讓媳婦去大廚房,不如留在少夫人身邊,少夫人是遲早要管家的。


    芮青道:「奴婢就想著,那尤婆子在老夫人本文手打版首發於55ab社區院子裏久了,說不定對府裏的事知曉的也多……將來能幫襯上也不附定。」


    容華聽著笑了,「還是要打聽打聽尤婆子和她媳婦人怎麽樣。」


    錦秀一直看著容華走過假山石,這才轉身去交代婆子請二姑nǎinǎi進府。


    青穹等人好話說盡了,隻留得任靜初在屋子裏坐了一會兒。今早出去送信的婆子已經迴到薛家好一陣子了,任家卻仍舊沒有消息送迴來。任靜初越等越覺得心luàn如麻,看了幾次沙漏,終於忍不住起身出了屋子。


    薛家人將她放在一邊置之不理是什麽意思?二太太病了,老夫人也不見她,以後難不成她就要一直這般……任靜初氣勢洶洶地向前走,身邊的丫鬟都阻攔不住,青穹幾個上前來,立即被任靜初罵了下去,「都什麽時候了,還來攔我。」說著揚起手就要打。


    此時已經出了院子,園子裏的丫頭聽得聲音都向這邊看來,看到三nǎinǎi怒氣沖沖的模樣,頓時都嚇得低下了頭。


    任靜初哪管許多,見到一個丫鬟就問,「老夫人的住處在哪裏?」


    丫鬟們被問的一怔,心裏害怕不知道該怎麽迴,隻是向任靜初行禮並不說話。


    任靜初又問向另外一個,「老夫人住處在哪裏?」


    那丫鬟見任靜初的模樣,也不敢隨便開口。


    任靜初更加急起來,一路負氣走過來如今身在何處她也不知曉,如今這些下人又不肯說半句,她要怎麽辦才好。


    到處都是陌生的,沒有人像以前那樣關切她,就連眼前的一景一物螞蟻手打團第一時間章節手打都讓她覺得無比的冷清,她是再也呆不下去了,不論用什麽法子也要從這裏出去。


    任靜初要緊嘴唇順著翠竹夾道向前走去。


    青穹見這種情形臉sè一變不知道怎麽才好,忽然想起大nǎinǎi昨晚來勸說小姐時說的話,青穹轉頭吩咐小丫鬟,「快去請大nǎinǎi過來。」


    任靜初急匆匆地向前走,頭上的步搖鬆動了她也不曾伸手扶一下,想到嫁過來受到的委屈更是滿麵淚痕。一時之間,臉上的妝也花了,頭上的釵嚲也鬆垂,看起來好不狼狽。丫鬟、婆子看了遠遠地行了禮躲開。


    不消一會兒,府裏稍稍有頭有臉的執事、媳婦都聽到了消息,各自去報信。


    薛二太太病在床上,三nǎinǎi鬧著要見老夫人,擱在平日裏別的房裏出了事,二太太一定會chā手管起來,這次事偏出在二房身上,薛二太太向來在府裏說一不二,二太太的心意如何誰也不知曉,自然也沒人敢上前隨便幫襯。李媽媽看著老夫人不知道該怎麽說好。


    三太太是錢財上精明,許多事就算的明白,四太太被二太太壓製久了,性子也軟弱,大nǎinǎi再妥當也不能顧及許多事,少夫人避去了南院養胎更沒法chā手…就算少夫人能出麵,恐怕三nǎinǎi知曉了紅英的事,會不分青紅皂白地怨起來。


    老夫人皺起眉頭,「去將她帶到我屋子裏來,別在外麵胡luàn撞了。」


    李媽聽得這話不由地有些遲疑。


    三nǎinǎi在屋子裏發的脾氣大家都知曉,萬一收不住性子衝撞了老夫螞蟻手打團第一時間章節手打人,那就不是臉麵上難看了……有些話三nǎinǎi在屋子裏說也就罷了,真的在老夫人麵前提起來,薛家是攔三nǎinǎi還是不攔三nǎinǎi?硬攔著三nǎinǎi,三nǎinǎi氣起來不知道要說出什麽話來,氣了老夫人不說,三nǎinǎi以後在薛家怎麽立足?真讓下人傳出去,三nǎinǎi以後恐怕就沒了臉麵。


    李媽媽看看老夫人,上前低聲道:「要不然奴婢去瞧瞧。」


    老夫人揮揮手端起矮桌上的茶來喝。


    李媽媽從老夫人院子裏出來,見到來報信的執事,「三nǎinǎi現在在哪裏?帶我去看看。」


    那執事婆子不敢怠慢忙與李媽媽一同上前。


    任靜初糊裏糊塗地辨別方向,薛家的園子到底太大,她模模糊糊隻記得老夫人院子前有一處大亭子,可是走來走去就是不見有那個亭子,她想要上前找個下人來問,便追著人群上前。


    一個小丫鬟剛過了壽山石,不想抬眼看著任靜初走過來,頓時嚇了一跳,手一鬆不小心將托盤上的東西掉在地上。小巧的紫檀盒子摔開,露出裏麵的羅漢佛珠來。


    小丫鬟頓時臉sè煞白,跪在地上顫抖著手將東西撿起來,見盒子摔壞了一個角,頓時抽噎著哭起來,「這可怎麽辦,這是送給老夫人的佛珠。」


    任靜初聽得這話,著向那丫鬟,「你要去老夫人院子裏?」


    那丫鬟膽怯地點頭,向任靜初行了禮,「是……少夫人娘家的姑nǎinǎi……」說著想起什麽又改口,「是……三nǎinǎi娘家的嫂子……任大螞蟻手打團第一時間章節手打nǎinǎi來了……」


    任靜初怔愣在那裏,半晌才明白,丫鬟說的任大nǎinǎi……是……瑤華來了。瑤華來了,剛才死灰一般的心忽然之間重新活了起來,「任大nǎinǎi在哪裏?快帶我過去。」


    容華因薛明靄要成親所以搬去了南院。


    就算是武穆侯夫人,在薛二太太麵前還是要躲避。


    瑤華微微一笑,著向眼前的婆子,「那就勞煩媽媽引路了。」


    那婆子臉上堆著和藹的笑容,「哪裏就麻煩呢,隻是稍遠了些,辛苦大nǎinǎi了。」


    南院臨街的門還沒修葺好,也就是說容華每次出府都要穿過偌大的園子,不過懷胎十月,容華可能沒有什麽機會出府去了。瑤華抬起頭看著薛家處處懸掛著的紅sè宮燈,任靜初趕在容華有喜的時候進府,時機剛剛好,可惜任靜初卻不自知,成親第二天就要鬧著迴娘家。薛家要顧及臉麵,隻能想辦法將這件事壓下來。


    外麵傳言薛三爺是為了個丫鬟才鬧到這個地步,任靜初豈是能咽下這口氣的人。瑤華微微一笑,好在該頭疼的人是薛家,瑤華正想著,隻聽旁邊的湘竹道:「四…姑nǎinǎi……」


    瑤華抬起頭來,一眼就看到髮髻散luàn,一臉狼狽的任靜初正喜出望外地瞧她。瑤華頓時感覺到胸口一悶似是被狠狠地打了一記,心髒頓時破散開來。


    眼見著任靜初興沖沖地走過來,瑤華站在地上動也不能動,任靜初並未發現瑤華臉上的異樣,上前拉起瑤華的手,「嫂子,是母親讓螞蟻手打團第一時間章節手打你來接我的?」


    怪不得要和她說南院臨街的門還沒修好。


    怪不得要她從府裏繞一圈才能到南院,怪不得這次薛家的下人對她這般熱絡,原來是有這樣的安排在等著她。


    她本想著要打聽些消息便迴去寬解任夫人,這樣一來不聲不響地便將好處撂在了手裏,以後再有什麽事,任夫人必然會漸漸依仗她。


    其實不管她來不來都是一樣,薛家這樣的勛貴之家,定不會讓媳婦成親第二日就迴了娘家,薛家定會將事情安排的妥當,不會讓人看了笑話。


    她算的好好的,沒想到進了薛家,見到的不是容華而是任靜初。


    容華將任靜初這樣一個難題,順手就推給了她。一切都安排的那麽順利成章,不像是臨時的布置,倒似早已經安排妥當,隻等著她來自投羅網。


    薛家的下人都束手無策,隻眼睜睜地看著任靜初拉著瑤華說話。


    成親不到三日就與娘家人見了麵,這樣不合規矩,按禮說是要敗了娘家的。眾人頓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嫂子。」隻有任靜初臉上露出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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