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睿迴到府裏給老夫人,薛夫人請了安,又將陶家的事說了,「容華今晚要留在那邊幫忙。」


    老夫人道:「陶老太太出殯的日子定了沒有?」


    薛明睿點點頭,「定了。現在是夏季,不能太長久,三五日就要出殯。」


    老夫人接過李媽媽遞來的茶水,側頭看薛明睿,「容華也是不容易,娘家出了這麽大的事,親家太太又病了,裏裏外外都要她幫著張羅,」說著低頭喝了口茶,著向薛夫人,「有空你也過去瞧瞧。」


    薛夫人道:「已經準備了東西,明日就過去。」


    老夫人道:「幫我也帶句話,我年紀大了不方便過去。」


    薛夫人應了,「娘放心吧。」


    薛夫人離開,老夫人留下薛明睿在屋子裏說話。


    雪yu端了盞燈放在桌子上,老夫人躺在軟榻上,薛明睿坐在一旁,等到屋子裏的下人都退下了,祖孫兩個人才說起話來。


    老夫人想起陶家最近的事,「陶家的事容華和你說過嗎?你準備要怎麽辦?」


    薛明睿鎮定沉穩,「不知道陶家族裏到底要怎麽處理嶽母的事。」


    老夫人輕皺眉頭,「我聽說你嶽父宗長的位置要不保。」


    薛明睿道:「嶽父宗長之位本是陶老太太幫忙才有的,現在老太太去世了,嶽父也就壓不住了。」


    壓不住隻是好聽的說法,她聽到的是不孝子孫變賣長輩屋裏的財物,又將長輩氣死。老夫人又問:「容華怎麽說?」


    薛明睿道:「容華隻是不讓我chā手。」


    老夫人嘆口氣,「容華這孩子倒是事事為你著想。」本文手打版首發於55ab社區薛明睿道:「陶家族裏的事我們不好chā手,容華迴去也隻能是幫忙辦老夫人的喪事,再就是弘哥年紀還小,老太太讓容華多照看著。」


    老夫人道:「弘哥這孩子和明哲年紀相仿,你反正要cào心明哲也就別少了弘哥的,我看著弘哥和容華倒是親近。」


    連祖母都看了出來。


    老夫人嘆口氣,陶正安和大太太平日裏行事不正,才會被族人責怪,旁人也管不了許多。誰心裏沒有一桿秤。平日裏行事太過分,總有被責問的一天。還好陶老太太臨終之前交代的仔細,容華素來孝順沒有過錯。容華這次迴陶家也是被族裏人請去幫忙的,不管結果如何,容華名聲上不會有太大影響。


    老夫人想著正sè道:「八皇子在陪都病重,衙門裏是怎麽報的?」


    薛明睿抬起頭看老夫人,「隻是說八皇子突然病重,聖諭讓太醫院院使去陪都,」說著頓了頓,「私下裏卻在太醫院抓了不少的人,將八皇子平日裏用的方子和問診檔記都封送去了陪都。」


    老夫人道:「這麽說聖駕可能會返京了?」


    薛明睿道:「也沒有明旨,陪都那邊的消息一直不太清楚,連監國的莊親王那邊也沒有接到密旨。」


    連監國的莊親王都不知道,也就是說動手抓人的是皇上的親軍。


    老夫人臉sè沉重,「八皇子是由皇貴妃教養的,有沒有皇貴妃的消息?」


    薛明睿目光閃爍,「沒有。隻聽說八皇子的病在宮裏就有了。」


    這就是了,既然八皇子在宮螞蟻手打團第一時間章節手打裏就已經有了病症,定是經過長途跋涉才嚴重起來,究根結底是教養八皇子的皇貴妃和太醫院的過錯,皇貴妃和太醫院對八皇子的病情沒有據實稟報才會有今天的禍事。


    皇貴妃在宮中這麽多年,怎麽就不小心就走錯了這樣一步。


    八皇子的病能好則罷了,若是不能好…不光是皇貴妃,整個蔡氏一族都要受牽連。


    現在的氣氛就和多年前皇上登基前一樣,為了爭那一個位置,不知道有多少人會因此丟掉性命。


    之都是皇貴妃一族和莊親王相互牽製,現在皇貴妃出了事,莊親王就成了唿聲最高的儲位承襲人。老夫人謹慎地皺起眉頭,「這件事你要提醒容華。」


    薛明睿道:「今天去陶府容華還跟我說起。」


    這麽快就在陶家聽說了。


    薛明睿眼睛裏有了溫和的光,「容華還提醒我。」老夫人點點頭,皇貴妃出了岔子,身懷有孕的靜妃就成了最受寵的妃子,若說這件事和靜妃完全沒有關係,她這個在宮中長大的人如何也不相信。


    這些年,儲位之爭從宮裏到朝堂,不管是勛貴還是文武百官為此受累的不計其數,現在龍子龍孫都成了這場爭鬥的棋子。


    八皇子的病很有可能查到皇貴妃就進行不下去了,可是早晚會有水落石出的一天,皇上的性子她了解,當今皇上是個明君,明君會辯臣子的真偽,許多事就算表麵上平息下來,私下裏還是會查問個清楚。


    「陶家和義承侯以前也是親家,你嶽父沒少為義承侯辦事。」螞蟻手打團第一時間章節手打老夫人說著皺起眉頭,又是義承侯府又是靜妃,還在又將二小姐嫁去了常寧伯府,陶家想要八麵玲瓏,到頭來哪邊都顧不上。就算宮裏有靜妃,在這個節骨眼上靜妃也未必幫忙,陶家若是硬要容華出麵,容華又不好拒絕,「出嫁的女兒,祖母去世守了一夜也就算是盡心了,明日你將容華接迴來吧!」


    薛明睿皺了皺眉頭,「隻怕陶家會不願意。」


    老夫人笑了,「那有什麽不願意的,我家的媳婦,家裏還都需要她cào特。白天過去,晚上迴來,不過夜就是了。壞人我來當,你們還年輕呢。」


    隻要她表明個態度,容華也就好做多了。


    薛明睿也跟著微微笑了。


    老夫人轉頭去看孫兒,迴想起孫兒小時候常常在她屋裏讀書的情形,她也是這樣靠在軟榻上,明睿也是這樣坐在錦杌上認真地捧著書本,她們祖孫多少年沒這樣坐在一起說話了?尤其是明睿臉上的笑容她是很久沒見過了。直到容華嫁進來,才像是慢慢迴到了從前。


    直到天sè稍亮,容華才去廂房裏歇了一會兒。


    mimi糊糊剛睡著,聽到外麵錦秀和人說話,容華眼皮發沉沒有理會,又睡了一會兒才算又有了精神,丫鬟們陸續進來伺候容華漱洗,馮大媳婦給容華梳了素髻下去,錦秀這才上前來道:「陳媽媽來說了,大太太讓廚房給少夫人熬了藥粥,一會兒讓少夫人多吃一些。」


    什麽時候她有了這樣的待遇。


    族裏人暫且不bi著陶正安休妻可不是因為她在三老太螞蟻手打團第一時間章節手打太麵前替大太太說了好話。而是她讓族裏人看清楚了陶正安,再說三老太太為的是宗長的位置,豈會讓陶正安這麽容易就休妻脫身?


    怪就怪陶正安、大太太誰也乖曾為對方考慮過。


    容華低聲問道:「常寧伯府又讓人進府打探了嗎?」


    錦秀點點頭,「嗯。一早就過來了,還是後門的婆子出去報的信。」


    瑤華在陶府時給了下人不少的恩惠,為的就是她出嫁之後這些人能幫她打探消息,可是瑤華算漏了一點。瑤華在陶家時雖然許多事也經下人的口才探知,可那時候她是陶家二小姐,身處陶家能輕易辨別輕重,現在瑤華身在常寧伯府,全靠下人出來打探,難免其中就會有出入。


    瑤華打聽到大太太暫時脫了身,就一定會將之前打聽到的消息聯繫起來,不難得到結果——大太太將罪責都推到了她身上。


    常寧伯府為了自保一定不會出麵替瑤華說話,瑤華的性子不會輕易放棄好不容易得來的賢惠名聲。


    就算族裏人不準瑤華再進門,瑤華一定會想辦法博得同情,現在是二老太太、三老太太坐鎮陶家,瑤華最拿手的就是在長輩麵前訴苦。


    瑤華越過大太太直接去找族裏長輩幫忙,讓大太太知曉心裏會怎麽想?


    大太太被矇騙了這麽久也該看清楚了,自己心疼的嫡女到底是什麽樣的人。


    「世子爺真的病了。」湘竹一進門就急忙低聲道,「不光是世子爺,世子爺身邊的大丫鬟青城也病了。」


    瑤華微微抬起眼睛,「你螞蟻手打團第一時間章節手打親眼見到了?」湘竹點頭,「青城身上前是紅斑,看起來好嚇人,世子爺也是這樣,」說了喘口氣頓了頓,「夫人說了以後誰也不準去世子爺的住所,隻讓青城、青紗留下來伺候。」


    「後院有幾個姨娘得了消息哭著要見世子爺,被夫人罵了迴去。府裏請了禦醫來看,禦醫說世子爺身上的紅斑若是能盡出,說不定還能得治。」


    翡翠端茶進屋,聽得這話驚得發怔,脫口道:「世子爺昨晚看起來還好好的,怎麽就一下子病了?」


    瑤華並不接翡翠的話,隻淡淡地問湘竹,「還能不能遞消息進去?」


    湘竹搖搖頭,「夫人不準旁人靠近世子爺的院子。」


    她昨晚有意避開任延鳳,今天想見卻又見不到……瑤華咬緊嘴唇,常寧伯府一定也得了消息,所以任延鳳才會突然病重。


    看樣子常寧伯府是不會為她出頭了。


    瑤華看向窗外。


    她卻不能就這樣放棄。


    瑤華站起身,「去夫人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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