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薛明睿去大書房裏看公文,春堯做好了點心,容華端著送去給薛明睿。


    書友整~理提~供


    點心剛放下,外麵的小廝來道:「定南伯世子來了。」


    剛才還說到榮川,現在他人就到了,容華吩咐錦秀去端茶來,剛要找藉口退出去,薛明睿道:「也不是外人,你到裏麵坐一會兒。」


    薛明睿和榮川說話,向來是不放人在身邊的,容華抬起頭看薛明睿,那堅韌淡定的眉眼頓時讓她心裏一暖。


    容華到內室裏做針線,榮川被請進了屋子。


    薛明睿沒有提及容華也在書房裏,榮川顯得十分隨意,「工部的事恐怕最後還是要不了了之,查抄了幾家都沒炒出什麽銀子,施勉在任那麽多年,貪墨的銀子都弄哪裏去了?現在施勉還在牢裏叫屈不肯承認,將築提的事都推給了下屬兩個管水利的侍郎,那兩個侍郎早就畏罪自盡了。」


    榮川道:「刑部的意思是要將施勉的孫子叫去牢裏和施勉見上一麵,好讓那孩子和施勉說一說那天大火的事……」


    容華的手頓時一僵,用那麽小的孩子來撬開施勉的嘴。


    榮川接著說:「我路過刑部的時候,看到有人正拉扯上次三哥救了的孩子,那孩子瘦的皮包骨,被刑部的人揪著領口拎了進去,」說著頓了頓,「雖說上次三哥替那孩子求了情,可是那孩子雖然不用定罪卻可以拿來要挾施勉。」


    薛明睿的臉色越來越沉。


    榮川道:「現在都成了什麽樣子,各種聞所未聞的奇事全都有了,皇子之間爭儲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上本文手打版首發於55ab社區麵再不立儲恐怕就要出大事。」


    現在是覺得立儲之事迫在眉睫,可是立儲之後就會風平浪靜?既然已經分了黨派就一定會爭到底,除非新君繼位,萬事大定之時。


    榮川道:「說不定這個差事又要落到三哥頭上。」


    薛明睿抿起嘴,細長的眼睛看過去,「想辦法保住那孩子。」


    榮川點點頭,「顧瑛那件事怎麽辦?畢竟牽扯到陶家,陶正安的名字恐馬上就要被人提起,他之前在任上做的事不說,單說那件事萬一被人揪出來,恐是要牽連整個陶家,三哥準備如何?要不然使三嫂避一避?」


    陶家萬一事發,怎麽會不連累薛家?畢竟是姻親,薛明睿這些年在朝廷辦差從不犯錯,卻有一個這樣的嶽家,容華捏著針的手緊了些。


    又過了一會兒榮川告辭出去。


    容華收拾好針線,就要叫丫鬟去給薛明睿換些茶,身形一頓,手指被薛明睿挽住。


    容華抬起頭,薛明睿幽深的眼睛似是被風吹開了些,露出笑意來「不急,我們說說話。」


    書房的裏間有暖炕,薛明睿提了宮燈,拉著她的手,她跟在他後麵,低頭一看燈彩之下有兩個緊緊相隨的人影。


    「我早就知道顧瑛的事,」他刻意一頓「在娶你之前。」


    他這話的意思容華的手微微一顫,抬起頭來。


    第一次看到她有這樣的眼神,清澈的目光中帶著許驚訝,還有些迷離的朦朧。不難讓他想起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柔軟的臉上卻有著堅韌的表情。


    「你父親在戶部這些年沒少為趙信斂螞蟻手打團第一時間章節手打財,其中的證據應該被收錄在私檔裏。」


    「私檔?」


    薛明睿道:「記錄朝中官員**情弊的私檔。顧瑛是想要敲山震虎,卻引火燒身,趙信想要借顧瑛查出私檔的源頭,可惜顧瑛知曉的卻並不多。」


    容華聽得這話,抬起頭,「除了與趙信的事,我父親是不是還有其他把柄在顧瑛手裏?」


    薛明睿道:「本來我也以為隻有這一件,現在才知曉還有其他。」


    容華聽得心驚。


    薛明睿稍稍停頓,清冷的目光少有的柔和「你別擔心,一切有我。」


    容華咬咬嘴唇,「侯爺能不能將知曉的事都跟我說。」


    薛明睿細長的眼睛一挑,「好。」


    「雍聖十三年,皇上食用金石丹藥中毒,煉丹的道士和欽天監的西人相繼都被問了罪,你父親和趙信應該是和這次煉丹有關。」


    雍聖十三年,她死的那一年。


    當時趙家還沒有恢復爵位。陶正安和趙信來往密切,所以才有她和趙宣桓相識,後來她卻因為這件事,仔細想想,那段時間陶正安和趙信確有些行蹤詭秘,經常在書房裏密談,那段時間她在書房裏取書,不小心和陶正安撞了正著,陶正安還因此發了脾氣,不準她以後再到書房裏麵去。


    現在想像陶正安大概就是怕她會撞到他和趙信說話,第一次受到陶正安的訓斥,她還難過了一陣子,那幾日就再也沒去書房。


    大太太害她的那天,陶正安似是幾次想要問她話,隻是那時候她早被小兒女心思撐的滿滿沒有在意。


    再就是大太太扔在她腳底的鳳釵。


    大太太眼睛中分明有許多的恨意,似那鳳釵真的就是她偷來的,大太太口中所說的貴人,除了準備被送進宮的李貴人,她想不到旁人。


    「這次牽連的官員眾多,一時半刻應該不會查的十分清楚。隻怕是等到貴妃派失利,趙信的事就會被人揭發出來,到時候你父親……」


    陶正安這些年沒少跟著趙信作惡,再說,他們之間的父女之情,早在她被大太太毒死的那一刻就沒了。


    容華皺起眉頭。


    薛明睿道:「再就是弘哥,防患於未然要提早做安排。」


    容華嘆口氣,隻可惜弘哥並不喜歡讀書,整日裏就和明哲一起在她麵前說那些舞刀弄槍的。


    薛明睿看透了她的心思,微微一笑,「你不能一味要求他讀書,不管從文還是從武,隻要能專一樣……」


    容華抬起頭目光閃爍,「所以侯爺就找了能文善武的先生做西席,故意誘導弘哥和明哲,」說著似是微微嗔怒,「侯爺一定早就讓人找好了合適的馬匹,卻偏要妾身來求侯爺,侯爺才肯答應。」


    他的笑容慢慢漾開。


    容華本來繃起的臉也忍不住有了笑容。


    薛明睿隻提了弘哥,沒有提起陶正安,是不是從她平日裏的言語中察覺出了什麽?薛明睿雖然不知道她心底的秘密,卻還能順著她的意思,不覺得她是個不孝女。


    她之前的死因馬上就要唿之欲出,心中難免有一絲的悲涼,隻是,那些事畢竟都是從前了,她要努力向前睦,不能再悲傷。……


    湘竹伺候瑤華梳洗好了,瑤華坐在床上看書,湘竹坐在床下的腳踏上給瑤華揉捏腳。


    今天初曉進府裏來了,整個人臉色蠟黃哪裏有之前的半分顏色,老太太特意將二小姐叫過去在老太太房裏與初曉見了麵,其中的意思誰不清楚?


    自從大姑奶奶沒了之後,老太太對二小姐大大不如從前了,二小姐每日要為大小姐抄經文不說,還要伺候老太太、太太,身體本來就贏弱,哪裏受得了這樣操勞,現在是夏日都還不時的咳嗽,等到了秋冬還不知是什麽情形。


    「世子爺不知道能想到什麽法子,但願還是快一些的好。」


    顧瑛還在順天府大牢裏,不知道會有什麽變故,拖一日就有一日的危險,她年紀已經不小了,父親和趙信的那件事,萬一哪天……整個陶家就難免都陷進去,她是不得不為自己打算。


    瑤華看著手裏的書,卻沒有進去半行字。靜妃這樣急切地拉攏薛家為了什麽?皇子還沒生下來就為皇子謀求儲位?靜妃那麽聰明絕不可能做這樣的妄想。


    靜妃想要利用容華,卻小看了容華,這一次簡單的試探,靜妃應該知道沒有人幫忙是不可能算到容華的。


    瑤華正想著,翡翠匆匆忙忙進屋裏走到瑤華身邊上前低聲道:「二小姐,剛才聽舅太太說,八姑奶奶後天被傳召進宮。」


    瑤華眼晴一亮。


    ……


    容華早早起了床,在屋子裏收拾停當去了老夫人屋子裏請安。


    二老爺和二太太已經在老夫人屋子裏,二老爺坐在椅子上和老夫人說話,二太太老夫人身後服侍老夫人喝茶。


    老夫人道:「既然你們都想好了,改日就請陳夫人再跑一趟,選個好日子,將八字請陰陽先生看過,若是妥當就將親事定了吧!」


    二太太頓時滿臉笑意,「要是能定下來,我還想今年就將婚事辦了。」


    老夫人點點頭,「就去跟常寧伯夫人商議吧!」


    二太太聽得這話,整個人更加容光煥發起來,見到容華都笑意連連,「容華明日就要進宮了,有什麽要準備的,人手不夠就說一聲。」


    容華笑著謝了二太太。


    老夫人慈祥地看向容華,「給皇太後的禮物想好了嗎?」


    容華點點頭,「時間緊迫也拿不出什麽有心思的,娘屋裏收著一件壽山凍油石的佛手……」說著臉一紅,「娘說東西珍貴一直藏著沒有用,一會兒拿來給老夫人看看,妥不妥當。」


    老夫人道:「和我想到一塊去了,不用非要什麽新奇的,往常我們家送什麽還是送什麽,就是那份心意。」


    宮裏規矩大,還是中規中矩的好,再說送這些東西也不會被人挑出什麽來。


    幾個人正說著話,春堯進屋低聲在容華耳邊道:「二小姐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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