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莎莎是個閑不住的孕婦,已經懷孕快七個月了,成天仍想著到處跑。


    魚羽兒想著她身體不方便,本來打算去她家裏陪她一會兒,結果她睡了午覺起來,就巴拉巴拉地趕過來了,抱怨說,簡直在家裏呆煩了,想出來透口氣。


    “羽兒,這男人受了這麽重的傷,才住了一個多星期醫院,就趕著去上班了,還要不要命了,你也放心啊?”


    袁莎莎接過魚羽兒削好遞來的水蜜桃,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說道,帶著責備的口吻。


    魚羽兒垂下眼眸,秀眉微蹙,輕輕歎了口氣:“確實挺擔心的,這樣肯定會影響傷口恢複,可是他……”抬眸看向袁莎莎,“莎莎,我這次……好像給他惹了很多麻煩,你應該也聽說什麽了吧?”


    袁莎莎愣了一下,想了想,彎彎的細眉微微一皺:“c市名媛圈裏倒是有不少傳言,我的確聽說了一些……”俏臉上隨即一臉不以為然,“不過那些女人都是吃飽了沒事幹,一天到晚傳些瞎話,不會有人當真的。”


    魚羽兒想起盛飛鴻說的那些話,小嘴抿了抿:“就算是些傳言,好像也會影響到生意上的事,我一直希望自己能幫到他什麽,可現在看來,我帶給他的,永遠都是負擔。”


    袁莎莎眉頭皺緊:“你不要什麽事都攬到自己身上,好不好?盛世那樣的國際財團,在國內商界舉足輕重,任何風吹草動都會波及到股市行情,這是很正常的事,你不要想那麽多,行嗎?”


    “我擔心……他會因為我而感到很累。”魚羽兒垂下眼眸,悶悶地說道。


    “累什麽?”袁莎莎不讚同地看著她,“我敢打賭,盛飛鵠為了你,就算累也是累得樂嗬嗬的,你信不信?”


    魚羽兒被她的話逗笑,忍不住挽了唇角:“什麽事都能像你想得那麽簡單就好了。”


    “是你自己想太多了,”袁莎莎撇了撇小嘴,“我說你能不能別總是為別人著想,顧著點兒你自己行不行?現在苦盡甘來,就放寬了心,該吃就吃,該睡就睡,把自己趕緊養胖起來。”


    袁莎莎說著,故意嫌棄地上下打量了魚羽兒一眼。


    “你看你現在瘦的這小樣兒,當心盛飛鵠嫌棄你!幸虧你哥不在你身邊,否則看到你這樣,還不愁死?”


    魚羽兒聽她提及魚憶,想到哥哥對自己的失望以及一直反對的態度,心裏又是一陣愁悶,如果她離開他,是不是就順了所有家人的心意?可是……他呢?


    想到他頭上早生的白發,心裏酸楚得難以自抑。


    “哎喲!”


    袁莎莎忽然叫了一聲,嚇了魚羽兒一跳。


    “怎麽了?是肚子不舒服嗎?”見她手捂著肚子,魚羽兒連忙起身坐到她身邊扶著她,緊張得不行。


    袁莎莎神情怪異,似笑非笑,忽然笑罵道:“臭小子,經常偷襲我,一點都不厚道。”


    魚羽兒心裏嚇得怦怦直跳,聽她說的莫名其妙,問道:“你都在說些什麽啊,怎麽迴事?”


    袁莎莎抿著小嘴,指了指自己的肚子:“還不是這壞小子,經常有事沒事地踢我,睡覺都不得安穩。”


    魚羽兒瞪大了眼睛:“你是說……胎動?”


    “對啊,是胎動。”袁莎莎注意到魚羽兒的神情,“看你這樣子,該不會是被我嚇到了吧?”


    魚羽兒看著袁莎莎圓鼓鼓的肚子,忽然羨慕得不行,那種渴望而不可得的空虛與悵惘席卷而來,讓她心裏說不出的難受。


    “哎喲!”袁莎莎又叫了一聲,捂著肚子皺著眉頭,“臭小子,又來,有完沒完?”


    魚羽兒羨慕地看著她,忍不住問:“你怎麽知道是個男孩?”


    袁莎莎輕輕哼了一聲:“淘氣死了,經常在我肚子裏拳打腳踢,不是男孩才怪,就算是個女孩,肯定也是個女漢子。”


    “別亂說,”魚羽兒微嗔道,“哪有這樣說自己孩子的?”


    “不是我說他,這孩子真的有多動症,他……”袁莎莎忽然神情一變,“你瞧,你瞧,他又開始翻身打滾兒了!”


    反正沒有外人,袁莎莎大大咧咧地掀起衣角,露出圓圓的肚皮讓魚羽兒看。


    看著那繃得緊緊的肚子上拱起的一小團,也不知是手是腳,還是腦袋屁股,就那樣從左移到右,明顯像是翻了個身的樣子,魚羽兒看得有些呆住了。


    心裏驀然升起一陣神聖感,感歎著生命的神奇,在那圓鼓鼓的肚子裏,有一個神奇的小生命,是屬於袁莎莎和連成爵的愛情結晶,鮮活可愛,幸福地窩在媽媽的子宮裏,快樂無憂地成長。


    魚羽兒羨慕得無法言喻,小手不知覺地撫在自己的小腹上,感覺到那裏空空如也,一陣強烈的失落感襲來,手指不由攥緊了衣襟。


    袁莎莎看出她明顯的羨慕與失落,笑著揶揄:“不用羨慕我,你趕緊地也懷上一個,就知道有多煩了。”


    圓溜溜的黑眼珠轉了一下,忽然想到什麽。


    “對了,你要是懷上了,他們家肯定就不會那麽反對了,到時候奉子成婚,雙喜臨門,你的人生就圓滿了。”


    看著袁莎莎笑嘻嘻的樣子,魚羽兒也陪著微笑,心裏卻苦澀酸楚得難以抑製,險些要掉下淚來。


    她忽然想到,就算她能懷上孩子,盛中澤恐怕也不會允許她進入盛家的大門,無法生育,隻是他們掐中她的一個要害而已,好讓她無言以對,自動退讓,不需他們再費事費力用上其它手段。


    這就是她的死穴,無法改變,也無力自保,隻能任由他們拿捏。


    ……


    站在衣櫃前,看了看自己的那些衣服,想到即將去參加的那個下午茶會,魚羽兒不由有些氣餒。


    那應該是個名媛雲集的高雅聚會,去參加的人肯定都是名牌傍身,可是她……


    她看著衣櫃裏的衣服,不由歎了口氣,一整排衣服裏,就隻有盛飛鵠讓葉瀾幫忙買的那套霧霾藍套裝是某奢牌的,可是,那套衣服的風格明顯不適合參加那個下午茶會。


    咬著小嘴糾結了一會兒,忽然就想通了,她本就是個沒有任何家世背景的人,何必為了迎合那樣的場合而勉強自己,對於她而言,衣櫃裏的這些衣服才是最適合她的,就算會被人瞧不起,她也不能妄自菲薄。


    調整了心態,立刻重新挑選衣服,纖白的手指忽然停在了那套藕荷色雪紡套裝上,微微怔住。


    第一次見到他時,她穿的就是這套衣服,那個時候,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她和他之間會糾纏至深,難舍難離。


    忽然就決定了,她要穿著這套衣服去參加那個下午茶會,也許在別人看來會很隨意,但對她來說,卻有很深的意義。


    穿好衣服,在鏡前照了照,她瘦了很多,有些撐不起這身衣服,但卻穿出別樣寬鬆飄逸的感覺,拿了一個銀白色的手包,再穿上一雙銀白色的一字帶高跟涼鞋,整個人看起來清雅脫俗,她自己感到很滿意。


    深藍色的勞斯萊斯幻影就停在魚羽兒家的樓下,老吳站在車門旁,糾結著要不要告訴少爺,但想到大小姐淩厲的眸光,心裏又是一個冷顫,不由畏縮。


    看到那個纖長柔美的身影出現在單元門口,緩步走下階梯,老吳沒有像往常一樣去拉開車門,而是猶疑著看向她。


    “魚小姐,你真的要去嗎?”


    魚羽兒淡淡一笑,輕輕嗯了一聲:“走吧。”


    老吳卻仍擋在車門旁,糾結著說道:“那個,大小姐她……可能是想為難你,要不……我還是告訴少爺……”


    “不要!”魚羽兒慌忙阻止,“別告訴他……他已經有很多事要煩心,就別再讓他分神了。”


    “可是,魚小姐……”


    “沒關係的,你不用擔心我。”魚羽兒感激老吳的提醒與維護,朝他撫慰地一笑,“時間差不多了,遲到的話,就真的不太好了。”


    ……


    說是一個普通的下午茶會,卻是一眾世家名媛們暗鬥財富與底氣的社交場合,一周一次的聚會,既展示著大家閨秀名門淑女的品味與氣質,也是名流圈裏各種消息傳言的轉換集散地。


    這一次,聽說盛飛鴻會“鳳駕仙臨”,各位名媛們更是暗中鉚足了勁兒,想要在她麵前一展風采,不敢妄想比試高下,隻求能入得了她的法眼,畢竟,若是能得到她的關注,那就離她那位人人仰慕的弟弟更近了一步,要是能經由她介紹給盛飛鵠,簡直就是大添光彩之事。


    盡管圈裏盛傳不少傳言,說盛飛鵠為了一個毫無家世背景的女人而與j國總理之妹解除了婚約,但既然男未婚女未嫁,大家就還是有大把的機會,更何況,那位沒身份沒地位的女人怎麽可能進得了盛家的大門?


    於是,一個簡單的下午茶會,大家幾乎都是盛裝出席,濃妝豔抹,爭奇鬥豔。


    盛飛鴻出現時,各位名媛不由一陣黯然,人家隻是穿了一身款式簡單裁剪精致的洋裝,卻立刻豔壓群芳,給不少年輕的富家女帶來一場終生有益的現場教育——女人僅靠衣妝是遠遠不夠的,高雅獨特的氣質與自內心而生的強大氣場,才是最耀眼的包裝。


    盛飛鴻在幾個比較相熟的世家名媛環繞中,唇角掛著冷淡的弧度,漫不經心地敷衍應對著,美眸瞟了一眼皓腕上的名表,時間已指向下午三點四十五分,不由瞳眸一眯,那個女人,難道不敢來了?


    一抬眸,不由一愣,不由自主地被大門處緩緩而來的那抹淡淡纖影吸引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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