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人晃了晃頭,又晃了晃,秀麗的眉越皺越緊,小臉漸漸擰起,好像十分難受。


    “頭疼……我頭好疼……”小嘴撅著,就想往男人懷裏栽。


    “羽兒……”男人快要沒有耐心,抓緊了她小小的肩頭。


    “好疼,頭好疼啊……”小女人伸手捂住了頭,小臉痛苦地擰在了一起,“疼,怎麽這麽疼?”


    盛飛鵠忽然意識到她是真的頭痛難忍,他當然知道有的人喝醉了的症狀就是表現為頭疼,卻沒想到這症狀偏偏就讓這個最怕疼的小女人遇上了。


    慌忙伸了大手幫小女人揉著小腦袋:“羽兒,沒事,一會兒就好了,要不你睡吧,睡著就不疼了,快睡吧。”


    男人一邊幫她揉著小腦袋,一邊哄她,注意到她疼痛難忍的小臉,頓時心疼不已。


    “不行,好疼,頭要裂開了,好疼!”小女人已經語帶哭腔,疼得緊緊捂住小腦袋,靠在男人懷裏,有些喘不過氣來。


    盛飛鵠眼睜睜地看著她一臉痛苦,心急之下,一時無措,愣了一會兒才忽然想起。


    “別怕,羽兒,吃片止痛藥就好了,我去給你拿。”


    因為魚羽兒的特殊體質,盛飛鵠在家裏一直備了止痛藥,以備不時之需。


    將女人放進沙發裏靠好,盛飛鵠趕緊去找了止痛藥,倒了杯水過來,扶著疼痛難忍的小女人把藥咽了下去,然後又趕緊把她抱進懷裏坐好,手臂圈著她連聲地安慰。


    “再忍耐一會兒就好了,羽兒,很快就沒事了,再忍耐一下。”


    女人在男人懷裏揉著小腦袋,揉得他一陣陣心疼,後悔自己這個餿主意,萬萬沒想到弄巧成拙,反而害得女人受罪,以後誰要敢勸她喝酒,他一定跟誰急。


    一邊哄著,一邊又有些哭笑不得,想好了一肚子的話,卻一句都沒得到答案,隻得鬱悶在心裏,以後再想辦法。


    藥效漸漸起作用,小女人捂住腦袋的手也漸漸鬆開,小腦袋一歪,窩在男人懷裏安靜地睡著了。


    盛飛鵠低頭凝著女人安靜乖巧的睡顏,心中感慨萬千。


    他以前不是沒考慮過要找個什麽樣的妻子,他想象的另一半,絕不能嬌氣脆弱,至少要跟他一樣,性格堅毅勇敢,能夠堅強獨立,不需要他操什麽心。


    卻沒想到最終喜歡的,竟是一個無比嬌氣脆弱的小人兒,樣樣都讓他操心不盡,還總是讓他心疼不已,這輩子算是栽在她手裏了。


    一陣苦笑,站起身,將小女人抱去臥室輕輕放在床上躺好,自己趕緊去匆匆洗了個澡,出來爬上床就把她撈進懷裏,看著她酣酣美美的睡顏,失而複得的愉悅大過了一切,心裏頓覺充充實實滿滿當當,沉醉在她幽幽的體香裏,心滿意足地睡去。


    ——


    天氣漸熱,袁莎莎抱怨已經沒有衣服可穿,讓魚羽兒陪她去買衣服。


    出門前,在衣櫃裏取衣服來換,注意到衣櫃中已不知不覺被男人占了一半,掛的都是他各色各樣的手工定製西服和襯衣,想想鞋櫃也被他占據了一大半,魚羽兒撇了撇小嘴,如水般的澄澈美瞳中卻是掩不住的笑意。


    陪著袁莎莎在商場孕嬰用品的那一層轉來轉去,滿眼的孕婦嬰兒用品,全是粉粉的嫩嫩的色係,屬於幸福與憧憬的色彩。


    看著袁莎莎隆起的孕肚,看著她挑三揀四地選著孕婦裝,魚羽兒心裏羨慕得不行,甚至有些幻想,如果她沒有出那些事,挺著孕肚的模樣是不是也像袁莎莎一樣可愛?


    “羽兒,這件怎麽樣?你覺得好看不?”袁莎莎又在征詢她的意見。


    她看了看,微微一笑:“還不錯啊,不過還是要你自己覺得好看才好。”


    袁莎莎笑嘻嘻地看著她:“我這些衣服穿不了幾次可能就又穿不得了,羽兒,估計你也快了,正好留給你穿哈。”


    魚羽兒微微一僵,胸腔裏頓時彌漫出無限酸澀,卻隻能保持微笑:“你……自己喜歡就好,不用考慮我。”


    袁莎莎忽然撇了撇小嘴:“也對哦,盛飛鵠怎麽可能讓你穿別人的舊衣服,是我想太多了。”


    魚羽兒心中酸澀難耐,淺淺的笑容快要維持不下去,看著袁莎莎那一臉幸福的小模樣,她忽然覺得,再這樣下去,不僅僅是自己再也體會不到這樣的幸福,盛飛鵠也會永遠感受不到做爸爸的喜悅,她……是不是該適可而止了?


    買好了孕婦裝,袁莎莎意猶未盡地挽著魚羽兒的胳膊,拉著她去男裝那一層,想幫連成爵挑選幾條領帶。


    名品店裏,袁莎莎還是習慣性地征詢她的意見,魚羽兒依然淺淺地微笑。


    “最了解他的人是你,幹嘛總是問我的意見?”


    袁莎莎不以為意:“你幫我參考一下嘛,我拿不定主意。”


    魚羽兒想了想:“我覺得你老公那樣的暖男,應該比較適合暖色係,比如紅色、咖啡色就很好啊。”


    “嗯嗯,”袁莎莎連連點頭,“說得有理,他好像確實很適合暖色係。”


    說著便伸手想去拿那條暗紅色的領帶,卻被從旁伸來的一隻小手搶了先,拽了開去。


    “哎?你……”袁莎莎有些惱火,看著身旁那個一直也在挑選領帶的年輕女孩,張了張小嘴,卻又不好說什麽。


    “不好意思,”那女孩兒笑著道歉,“是我先拿到的。”


    她不道歉還好,這一說,反而讓袁莎莎覺得她是故意的,圓溜溜的黑眼珠便瞪了起來。


    “莎莎!”魚羽兒見勢不對,連忙拉了她一下,“這邊還有很多選擇,你慢慢選就是了。”


    袁莎莎氣唿唿地瞪了那女孩一眼,轉頭又在一旁的領帶裏挑選起來。


    那女孩忽然一陣吸氣聲:“天呐,你真美!”


    魚羽兒迴過頭去,見那女孩驚訝無比地看著她,於是朝她禮貌地笑了笑,又轉頭幫袁莎莎挑選領帶。


    那女孩看了眼手中的領帶,又看向魚羽兒,不由走近了一步。


    “那個……我看你很會挑選領帶,可以請你幫我挑選一下嗎?”


    魚羽兒迴過頭看向她,又看著她手中的領帶:“你不是已經選好了嗎?”


    女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可是我不確定那個人喜不喜歡……”


    袁莎莎聞言,一記眼刀飛了過來。


    女孩裝作沒看見,繼續說道:“這是我第一次送男人禮物,沒有經驗,你可以幫幫我嗎?”


    魚羽兒從來不擅長拒絕別人,但眼前這陌生女孩有些沒頭沒腦,讓她為難。


    她淺淺一笑:“可是我不知道你要送什麽樣的人,這個,最好還是你自己選吧。”


    對她的婉言拒絕,女孩不以為意,落落大方地一笑:“這是送給我未來的未婚夫的,算是見麵禮,我真是不知道送什麽樣的好,正好碰到你,幫幫我,好嗎?”


    魚羽兒還未答話,袁莎莎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未來的未婚夫,這是神馬邏輯?”


    女孩毫無芥蒂地衝她笑了笑:“兩家都已經定下來了,就等著他向我求婚,所以是未來的未婚夫。”


    袁莎莎仍無法理解這個奇怪的婚戀程序。


    “既然是見麵禮,那就是連麵都沒見過?僅憑家裏定下來,你就打算接受一個陌生男人做未婚夫?”袁莎莎一臉不以為然,“別怪我不能理解你們零零後,這簡直是迴到了解放前,好麽?”


    “這很難理解嗎?”女孩倒是對袁莎莎一臉不能理解的神情,“我們這樣的家族,都是這樣結婚的。”


    魚羽兒趁著她們對話的功夫,打量了一下這個女孩,她長得不算特別漂亮,但五官清秀,纖纖瘦瘦的,氣質幹淨清爽,看起來像個“森係”女孩,帶著點森林綠野的清新氣息。


    女孩轉臉向魚羽兒看來:“請問,你願意幫我嗎?”


    魚羽兒不好再拒絕她,隻好說道:“我可以幫你,隻是,連你都沒見過他,我又怎麽知道他是什麽樣的人?這樣沒頭沒腦的,不好選呢。”


    女孩笑道:“我雖然沒親眼見過他,但卻看了不少他的照片,個子又高又壯,很帥很酷的樣子,臉上總是冷冷的,似乎不愛說話……”她仔細想了想,點了點頭,“嗯,就是這樣。”


    魚羽兒聽著她的描述,腦海裏竟莫名閃過盛飛鵠的身影,女孩說的那人模樣,倒是跟他很像。


    不由微微一笑:“既然是這樣的人,那應該並不太喜歡暖色調。”


    她看了眼女孩手中的暗紅色領帶,又朝那些擺放一旁的領帶打量了幾眼,挑出一條寶石藍綴銀色細圓點的,遞給她看。


    “這條,應該更適合一些。”


    女孩眼睛一亮,連忙接了過來。


    “這條真好看,好像真的蠻適合他呢。”說著,那條暗紅色的領帶不知不覺就棄在了一旁。


    袁莎莎立刻就搶了過來,小手在領帶上輕輕拂了拂,像是嫌棄被那女孩摸過,又撇著小嘴放下,白了那女孩一眼,拉著魚羽兒。


    “過來,羽兒,你還沒幫我選呢,對個陌生人倒比對我還上心。”


    魚羽兒哭笑不得:“給你老公的領帶,為什麽非要我來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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