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飛鵠隻是一個不留神,就被邢天瞅準了時機,鐵拳迎麵擊來,瞬即化為掌,五指並戳,向他咽喉處戳來。


    他一驚,猛地向後一仰,憑著驚人的腰力躲開了這一擊,隨即一擰身,揮拳向邢天腰部擊去。


    邢天那一擊撲空,身體慣性向前來不及後退,隻能一記擒拿手攥住盛飛鵠的手腕,而盛飛鵠那一擰身本就重心不穩,趁勢手掌一翻,也捉住了邢天的手腕,借此站穩身形。


    兩人互相鉗製,堪堪打了個平手,相視一笑,結束了這場格鬥。


    “總裁,你剛才走神了。”邢天臉上難得一絲笑意。


    盛飛鵠扯了扯唇角,也不辯解,跳下室中央那個小型搏擊台,走向一旁的茶桌,拿起一瓶礦泉水喝了一口。


    聽到邢天也跳下搏擊台走了過來,他頭也不迴地問道:“老頭子那邊的情況怎樣了?”


    邢天走過來拿起毛巾擦了擦額角的汗,又恢複一貫的麵無表情。


    “老爺得知你要幫他,信心更足,但似乎並不覺得意外。”


    盛飛鵠冷冷一笑,他手中掌控著亞洲龐大的黑道組織,還掌握著無數政界密辛,盛中澤能有他相助,當然信心大增,但老頭子如此不動聲色,當然是明白盛飛鵠絕不會無緣無故相幫,至於理由,盛飛鵠相信老頭子一定心知肚明。


    他微皺了皺眉,已不耐如此緩慢推進的進程,心中那份急切,還莫名地夾雜著一絲不安,他想要快一些,快些把那個傻女人娶迴家,才能心安。


    “邢天,省去那些彎彎繞繞的過程,那個競爭對手,直接除掉吧。”


    邢天一愣,猶豫了一下,才說道:“總裁,那個競爭對手和盛家有些淵源,恐怕不能用這種方式來解決。”


    “淵源?”盛飛鵠微蹙眉心,轉頭看向邢天,“是什麽人?”


    邢天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眼眸:“季北寒。”


    盛飛鵠幽深的黑眸驀地一縮,原來是他?!


    ——


    解了密碼鎖開門進屋,盛飛鵠刻意在玄關處站了一會兒,卻不見女人像往常那樣跑出來相迎,屋內似乎也比平時安靜。


    他換了鞋,直接走去臥室,沒有看到人,又走去陽台看了看,迴過身來終於決定去廚房看看,因為今天實在有些太過安靜了,連平時最熱鬧的廚房都安靜得有些奇怪。


    一走到廚房門口,就一眼看到了那個小女人,長發挽成了鬆鬆的花苞頭,看起來十分嬌俏可愛,但盛飛鵠還來不及唇角上揚,就被她手中所做的事揪得心一緊。


    女人圍著一條可愛卡通圖案的圍裙,袖子挽得高高的,手中拿著菜刀,正在菜板上切著一顆土豆。


    看著那把鋒利的菜刀就在她玉蔥般的小手指頭邊緣,一刀一刀地切著,盛飛鵠簡直心驚肉跳,想要喝阻,又怕她受到驚嚇,反而會不小心傷到自己,隻能捏緊了拳,眼睜睜地看著她將那顆土豆切完。


    她終於停了下來,將切好的土豆裝進一旁的菜盤裏,男人說時遲,那時快,立刻上前一步攥住了她細細的手腕,一把奪下她手中的“兇器”,幾乎使出了格鬥擒拿的手段。


    “你在做什麽?”盛飛鵠鬆了口氣,隨即又有些冒火。


    魚羽兒嚇了一大跳,轉頭看著他:“你怎麽這麽早就迴來了?”


    幸虧我迴來的早,再迴來晚些,這玉蔥似的小手指頭恐怕都保不住了。


    男人皺了眉,心頭冒火:“誰讓你做這些的?”


    魚羽兒迴過神來,小嘴挽出甜美的弧度:“我跟唐嬸學了羅宋湯的做法,做給你吃好不好?”


    “不好!”盛飛鵠眉頭皺得更緊,“唐嬸呢?她怎麽還沒過來做飯?”


    魚羽兒見他虎著臉,不由撅了撅小嘴:“我讓唐嬸晚上別過來了,我想自己做晚飯。”


    “不行!”男人看了眼手中的菜刀,“你不準碰這些東西,我打電話讓唐嬸趕緊過來。”


    “哎,別……”女人連忙拉住他,“飯我都已經煮上了,你別折騰唐嬸了。”


    “你會煮什麽飯,別逞能!”


    “我會一些的,”小女人拉著他的手臂,仰著小臉看著他,“之前跟丁奶奶一起生活時,我跟她學過做飯炒菜,不過羅宋湯我還不會,所以今天專門跟唐嬸學來著。”


    說著,伸手就想去拿迴菜刀。


    “你把菜刀給我,我還要切兩個菜。”


    男人連忙舉高了手:“不行,你會切到手的。”


    “不會的,我又不是第一次切菜了。”女人墊著腳,還是夠不著他手上的菜刀,有些頹然,“你看,我都切了兩個菜了,哪裏有切到手?”


    盛飛鵠看了眼料理台上切好的胡蘿卜與土豆,皺了皺眉,堅決不願再讓她碰這些。


    “別做了,讓唐嬸來,或者,我們出去吃飯。”


    女人有些無奈地看著他,他若不肯放下手來,她怎麽可能搶得到他手上的菜刀?


    “你不是說你喜歡吃你媽媽做的羅宋湯嗎?”


    女人軟軟地靠了過去,小手拽住他的西服衣襟,她已經了解到,這個男人看起來兇巴巴,但隻要她軟著聲音對他撒撒嬌,他就會心軟妥協。


    “所以我專門跟唐嬸學了,我想親手做飯給你吃,想做出很好吃的羅宋湯,希望能像你媽媽做得那麽好,你不想嚐嚐嗎?”


    女人一軟軟地靠過來,男人的心就軟了,眉心也有些鎖不住,尤其知道女人想要親手做飯給他吃,更是讓他動容,高高舉著的那把菜刀,也有迴落的跡象。


    想了想,還是無法忍受看著女人握著菜刀時的心驚肉跳,看了看料理台上的東西,稍作妥協。


    “還有什麽要切的?我來切。”


    “你來切?”女人迴頭看了眼料理台上的一顆洋蔥,又轉頭抿著小嘴看向男人,“你可別後悔。”


    “這有什麽後悔的?”


    “你一會兒要是哭求我,怎麽辦?”


    男人立刻皺了眉:“哪來那麽多廢話,不是要做羅宋湯嗎,還囉嗦什麽?”


    魚羽兒睨了他一眼,將那顆洋蔥放在菜板上。


    “切吧,要切成小塊哦。”


    女人在一旁慢條斯理地剝著番茄皮,一邊斜睨著切菜的男人,看著他笨拙地對付著那顆洋蔥,切得亂七八糟,很快便受不了,向後退了一步。


    “怎麽這麽辣眼睛?”男人皺眉,眼淚快要掉下來。


    女人揚了揚秀氣的眉:“洋蔥就是這樣的啊,快切吧,囉嗦什麽?”


    男人看了她一眼,皺著眉頭,咬牙上前繼續切,一陣劈裏啪啦,幾下把那顆洋蔥解決掉,菜板上一片狼藉,男人也激動得淚流滿麵。


    魚羽兒再也忍不住唇角的笑意,抓住想要轉過身去的男人,仔細欣賞他的淚眼。


    “你還真是硬氣,哭都不求我。”魚羽兒笑開了花,嘴上不打算放過他,“說真的,我還從沒見你哭過,原來你哭起來是這樣子的啊?”


    男人惱羞成怒,扔了菜刀,二話不說就親上女人那不饒人的小嘴,將滿臉的眼淚都蹭在她嬌豔如花的笑臉上。


    魚羽兒在他唇舌間笑得要喘不過氣來,滿手的番茄汁都抓在了男人昂貴的西服上,等反應過來時,已無法補救。


    “糟了,這個肯定洗不掉了。”女人懊惱不已,用手背推著男人退開。


    “洗不掉就算了。”男人偷偷抹去臉上殘餘的眼淚,吸了吸鼻子,不以為意地說道。


    魚羽兒抬頭看他,忍不住又露出了笑意,伸了手用手背抹去他眼角處的一抹淚痕,抿著笑說道:“好了,你別在這裏搗亂了,去把衣服換了,這裏我來弄就好了。”


    “還換什麽換,反正都不能要了。”男人看了眼自己的西服,又去拿起菜刀,“還有什麽要切的,統統拿來。”


    終於把菜切好,魚羽兒點開了爐火,在鍋裏倒上油,男人頓時警惕。


    “你又要做什麽?”


    “炒菜啊,唐嬸說,這些都要炒一下再加在湯裏。”


    聽著鍋裏輕微的滋滋聲,男人又皺了眉。


    他小時候見過唐嬸炒菜的樣子,當把菜下到燒熱的油鍋裏時,那劈裏啪啦的陣仗很是驚人,唐嬸有一次不小心還被滾油濺到了臉上,當時就燙出一個水泡來。


    眼見女人站在油鍋前,頓時又是心驚肉跳,這女人細皮嫩肉又怕痛,如果被滾油濺到,那還得了?


    當即大步上前,一把拉開女人:“你站遠一點!”


    女人拿著鍋鏟,有些懵:“我要炒菜。”


    “炒什麽炒?別炒了。”


    “菜都準備好了,為什麽不炒?”


    “會被油燙到。”


    “不會的。”女人又要上前,油鍋已經燒熱冒煙了。


    男人一把搶過她手裏的鍋鏟,將她攔在了身後,無奈咬牙:“算了,算了,我來炒!”


    “你?”女人驚愕地看著他寬闊的背影,“你會炒菜?”


    “那有什麽難的,不就是把菜倒下去翻炒就是了。”說著,大手就要把那些菜一股腦兒扔進鍋裏。


    女人連忙拉了他的衣袖:“哎,別……先炒洋蔥。”


    男人皺了眉將那堆亂七八糟的洋蔥塊丟下鍋,爆鍋的滋啦一聲,任他平時如何鎮定沉穩,此時還是不由虎軀一震。


    女人在身後催促著他趕緊翻炒,他大手一揮,將女人攔得嚴嚴實實,生怕會有油星濺到她。


    男人哪裏炒過菜,這一鍋菜自然炒得一塌糊塗,女人最後將那碗羅宋湯端上桌時,幽怨地看了他好幾眼,她剛才嚐過了,湯裏一股糊味,都怪他翻炒不夠及時,把菜給炒糊了。


    不由無奈歎氣,本來想好要給他一個驚喜的,結果被他攪得亂七八糟。


    見他舀了一勺湯喝,沒好氣地問道:“好喝嗎?”


    “嗯!”男人有滋有味地點頭,“很好喝,不信你嚐嚐。”


    女人撇了撇小嘴,心裏暗下決心,明天得再早一些做好晚飯,免得他又提前迴來搗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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