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送盛飛鵠出門時,魚羽兒主動獻上吻別,他太高,隻得伸出小手去勾住他的脖子,墊著腳撅著小嘴去吻上他的薄唇。


    男人愣了一下,隨即便摟緊她,低頭加深了這個吻,心中愉悅至極。


    魚羽兒又被吻得氣喘籲籲,伏在他胸口,忍不住抱怨:“人家吻別就是輕輕碰一下嘴唇就好,你幹嘛要吻這麽久?”


    “為什麽要跟人家學?自己就不能有點兒創新?”男人振振有詞。


    女人撅了小嘴,還不是你讓我跟人家學的?


    唐嬸和曉蘭離開後,家裏又恢複了寧靜,魚羽兒走到臥室的窗台上坐下,抱著膝,望著飄窗外的碧落湖發呆。


    她現在,再也無法像以前那樣放空大腦了,心裏有太多太多的東西充塞著,連她想要飄身事外的靈魂都滿滿地占據。


    窗外的碧落湖仍一如既往的寧靜安然,仲春的陽光下,岸邊一株株柳樹抽綠,嫩綠的柳枝垂入水麵,輕輕拂起一圈圈的漣漪。


    兩年前,她曾絕望地坐在那裏,以為那個男人從未曾愛過她,心裏空茫得像蕭索的湖麵,說不出的悲涼。


    現在,她已獲得這個男人全心全意的愛,心裏卻仍充溢著說不出的悲傷。


    不知為何,她總是有種強烈的預感,他和她在一起的時間不會太長,這一切又會像一場短暫的美夢,夢醒時分,就是分離的那一天。


    忍不住揪緊了胸前的衣襟,那裏麵疼痛如絞。


    昨夜他的話,還有他的白發,都讓她心疼得不能自已,原來過去的那兩年,當她在那個小島上熬過難捱的每一天時,他也在經受著痛苦的煎熬。


    她一直以為,他會很快就將她忘記,甚至可能已和伊莎貝拉結婚生子,從未想過他會一直尋覓她等待著她,這樣的兩年,她比誰都更清楚,是多麽的痛苦難熬,一想到他曾白發叢生,就心痛地難以抑製。


    眼淚不知覺地又從那對淡淡的水眸中滾落,讓她更心疼的是,明明有那麽多的選擇,他為什麽非她不可。


    她給不了他一生的幸福,給不了他圓滿的人生,這樣殘缺的她,他為什麽就是不肯放手。


    眼前模糊一片,眨一下眼才會清晰一刻,她意識到時,又已是淚痕滿麵。


    以前的她幾乎從未讓淚水占據過她的小臉,可現在,她卻總是不知不覺為他淚流滿麵。


    莫名地想起不知在那兒看到的一段話——


    每一個女孩,都曾經是一個無淚的天使,當她遇到心愛的男孩時便有了眼淚,天使落淚,墜落人間,從此再也無法迴到天堂。


    靠在窗框上,闔上酸疼的眼眶。盡管總有人讚美她像個天使,她卻總是一笑置之,直到遇見了他,直到他給了她這片愛的天堂,她才終於像個真正的天使,徜徉在他深廣的胸懷裏,甜蜜而又憂傷。


    昨天,袁莎莎用她曾說過的話來質問她,她竟無言以對。


    是的,女人這一生,能遇到一個深愛她的男人,是多麽的難得與不易,她怎麽能不去加倍又加倍地珍惜,就算她跟他沒有將來,就算他們之間短暫得隻剩下這一天,她也應該萬分地珍惜,去為他傾盡所有,為他毫無保留地付出一切,就算將來迫不得已分開,也不會留下太多的遺憾。


    她睜開眼,琉璃般澄澈的眼眸中仍波光瀲灩,唇邊卻忽然綻出一朵溫柔至極的淺笑,他已悄悄地在手機上自命為“老公”,那她,就該像個稱職的老婆一樣,好好地待他。


    抹去臉上的淚痕,轉身下了窗台,走去洗浴間裏取了他換下的西服,這一次,他沒有將內褲扔進垃圾桶裏,而是乖乖地掛在了衣鉤上。


    她唇角大大地挽起,心裏說不出的愉悅。取了那條內褲想去清洗,忽然想起昨天答應他要戴著手套洗,於是又跑去廚房,找到一雙家用橡膠手套。


    戴著手套洗衣服很不習慣,但想到他的愛護,這些小小的不適也就變得甜蜜起來。


    洗了襯衣和內褲,拿去陽台上晾好,昨天掛在那裏的襯衣和內褲都已幹透,她取了進來,將自己的和他的內褲疊好,都放進那個存放內衣的抽屜裏,看著一片蕾絲花邊中那塊不和諧的純棉,唇角又忍不住地上彎。


    剛想去找熨衣板,老吳就來按門鈴了,於是魚羽兒又換了衣服,抱著西服坐車去“瀾·設計室”。


    這一天下來,魚羽兒覺得自己過得充實忙碌又愉快。


    把西服送去葉瀾那兒,又帶迴一套西服掛進衣櫃裏,然後找出哥哥以前用的熨衣板和蒸汽熨鬥,琢磨了好半天,最後上網百度了一下,才終於知道該怎麽用。


    想到哥哥以前都是自己熨衣服,越發覺得他簡直是個萬能的兄長,好像什麽都會,沒有任何事能難倒他。這樣想著,不由十分想念他,雖然天天都在視頻通話,但卻無法投入他溫暖的懷抱,聞不到他身上那屬於家的味道,還是想念得不行。


    折騰了好半天,唐嬸早就做好了午飯,曉蘭都來催了幾次,她才終於把那件襯衣熨燙好,掛在櫃門的拉手上散熱去濕,襯衣上平平整整,沒有一絲褶皺,她這才心滿意足地去吃飯。


    下午睡了一會兒午覺,又被袁莎莎叫醒,去她家裏坐了一會兒。


    袁莎莎和連成爵的愛巢,位於市郊的一個高檔小區,是一座精巧的獨棟別墅,有一個漂亮的小花園,家裏也請了保姆,袁莎莎過得也真是少奶奶的生活。


    因為被連成爵寵得不像樣,袁莎莎越來越大大咧咧百無禁忌,魚羽兒雖然知道自己這個閨蜜向來口是心非表裏不一,明麵上看著是一套,私下裏可能是另外的模樣,但還是忍不住提醒她盡量細心溫柔一點,不要太囂張跋扈。


    袁莎莎不以為然地擺手:“唉,我們都是老夫老妻了,哪裏還有那麽多郎情妾意的,每天高高興興地過日子就很好了。”


    一句“老夫老妻”讓魚羽兒羨慕了好半天,如果不是分開了那兩年,她和盛飛鵠是不是也成了“老夫老妻”?


    陪著袁莎莎在她家小區旁一個很大的公園裏散了一會兒步,魚羽兒才坐著老吳的車迴到了碧落園,下車後她發覺老吳似乎沒打算開車離開,好奇地問了一句。


    “你不去接他下班嗎?”


    老吳愣了一下,隨即咧嘴一笑:“少爺吩咐,以後我專門負責接送魚小姐,不用再接送他上下班。”


    “那他上下班怎麽辦?”魚羽兒問完,就覺得自己又問了個傻問題。


    老吳笑嘻嘻地說道:“少爺說他自己開車,偶爾,還可以讓邢天送他。”


    魚羽兒點點頭,這個人,不知道有多少輛車子,而且,接送他的人也大有人在,根本不需要她為他操心。


    唐嬸做晚飯時,魚羽兒想去廚房幫忙,卻被趕了出來,不好意思坐在客廳裏等飯吃,隻好又躲去臥室,還沒走到門口,就聽見大門處開門的聲音,她連忙轉迴身走過去一看,果然是他迴來了。


    小臉上立刻綻開笑容,幾乎小跑著迎了過去。


    “你迴來了?”邊說著邊就去鞋櫃裏拿出他的拖鞋,俯下身放在他的腳邊。


    男人被她愉悅到,換了拖鞋向前一步便把小人兒擁進懷裏。


    “今天遇到了什麽好事,看樣子心情很愉快?”他低頭,女人幽幽的體香,他今天想念了一整天。


    女人在他懷裏翹著小嘴:“我有哪天心情不愉快麽?”


    男人在她耳邊一聲輕笑,低低的聲音好聽得讓她心動不已,不由伸了小手環抱住他精壯的腰身。


    盛飛鵠感覺到她的依戀,唇邊弧度擴大,低頭親吻她柔軟的黑發。


    “今天有沒有想我?”男人的聲音溫柔至極。


    魚羽兒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住了小嘴,卻還是輕輕嗯了一聲。


    感覺到她扭捏地縮了縮身子,男人心中愉悅之至,一天的忙碌煩躁似乎都能在懷中這軟軟的幽香裏化為無形。


    “那你怎麽沒在微信上跟我聊聊天?”


    女人小嘴又翹了起來:“怕你又在開會,沒空理我。”


    男人聽出女人話語裏的小委屈,知道她還記著昨天的事,不由無奈一笑。


    “我即使在開會,還不是迴複了你的,怎麽就沒理你?”


    魚羽兒被他說得有些理屈,在他懷裏拱了拱小腦袋:“我今天也很忙,沒空跟你聊天。”


    “你都忙些什麽了?”


    想到那些瑣瑣碎碎的小事,真要一件一件說出來,男人聽了肯定覺得好笑,索性不說。


    “反正我就是挺忙的,沒時間理你。”


    男人忍不住又是一聲輕笑,他就喜歡女人這樣小心眼兒般的嬌態,讓他的心軟得不行。


    飯廳那邊,曉蘭已經小心翼翼地往這邊瞅了幾次了,飯菜已經擺上桌,門口那兩人卻抱得沒完沒了,她哪敢出聲打擾,卻又怕飯菜放涼,躲在牆角裏糾結得不得了。


    盛飛鵠早就看到曉蘭,卻沒理會,也沒讓懷裏的女人知道,免得她會尷尬害羞,明知飯菜已上桌,卻舍不得放開她,手臂一收,反而抱得更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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