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不知鬼不覺來到身後的男人瞥了她一眼,伸手替她關上熱水閥,茶杯裏的水早就溢了出來,茉莉花茶也從杯沿漂了出來。


    顧雪瑩麵對男人的驀然湊近,小臉頓時紅了,但很快,那顆怦怦急跳的小心髒便被那冰冷的氣息凍住,渾身一僵。


    男人關了水閥就立刻退開,銳利的眸光森冷地凝住女人。


    “昨晚的事隻是個意外,所以別誤會,更不要在任何人麵前提起,包括我在內。”


    胸腔一縮,小手不自覺地攥緊,潔白的小牙差點咬破了唇瓣,但還是忍不住地衝著那個轉身就走的背影開口。


    “你就那麽愛她嗎?即使她是總裁的女人,你還是要把她藏在心裏嗎?為什麽那麽固執?為什麽不可以換個人來愛?為什麽……”


    脖頸上驀地多了一隻清瘦卻有力的大手,死死地掐住她,將那滿腔的不甘硬生生地倒灌迴她的腹中。


    “不關她的事,你再敢提到她,我要你的命!”


    顧雪瑩唿吸受阻,一張小臉漲得通紅,怔怔地看著如龍卷風般襲過來的男人,那張剛硬又兇狠的臉上,一對犀利的鷹眸放射出恐怖又殘酷的銳光,割疼了她的心。


    眼前漸漸模糊,神誌也已不清,脖頸上的緊箍忽然鬆開,空氣驀然暢通無阻,女人被猛地嗆到,劇烈地咳嗽喘息,小手扶著料理台,差點支撐不住自己。


    鷹眸中再次掃出狠戾的寒光:“想在這裏好好待下去,就把嘴閉緊了,否則,你應該聽說過人間蒸發這種事。”


    心,被割得滴血,俏麗的眼眸卻反而更加平靜無波,凝著那再次轉身的背影,忽然不再有懼意。


    “邢助理,我想你是弄錯了,昨晚發生什麽事了嗎,我怎麽不知道?”


    邢天驀地又迴轉身來,鷹眸一縮,盯著麵前一臉無所謂的女人。


    “還有,魚羽兒是我在這層樓最好的朋友,她是個好女孩,我很喜歡她,所以我也會很維護她,不需要你來操心。”


    顧雪瑩冷淡地看了邢天一眼,轉身取了茶杯,向門口走去。


    “抱歉,邢助理,請讓一讓,你擋著門了。”


    邢天眉頭一蹙,身體卻下意識地往一旁讓開,看著小女人頭也不迴地端著茶杯走出了茶水間,忽然意識到,這個女人似乎不同於一般女人,麵對他的兇狠陰戾,她一點也不怯懦畏懼,眸光不由又是一縮。


    顧雪瑩慢慢往秘書室走去,小手將杯子握得緊緊的,小巧的指關節都微微泛白。


    他對女人真狠!心裏每一處被割開的傷口都在向她控訴。她卻忽然微微一笑,這個男人,麵對他真正愛的女人時,還會這麽狠嗎?


    她想起那銳利的眸光中罕見的癡情與溫柔,正是那樣的鐵骨柔情,才真正地深深迷戀住了她,讓她做了替身也心甘情願,即使被男人如此狠心對待,也無法拋卻心頭那一縷深深的眷戀。


    然而,盡管她從此絕口不提那夜的事,相逢一瞥如同路人,男人卻還是心中不安。她的存在,對他來說就像是個定時炸彈,隨時可能會引爆,後果無法預料。


    一個多月後,當她終於收到秘書室主任轉達的辭退通知時,緊緊閉了下眼睛,小手在腿上拳緊,卻沒有任何的力量,站起身,默默地收拾東西離開。


    站在盛世大廈的樓下,從包裏取出那張診斷單,低頭怔怔地凝了許久。


    天色漸黑,大廈裏已沒有什麽人再走出來。


    顧雪瑩仍然呆呆站在那裏,有件事她一直沒想通,一定要問個明白,才肯甘心離開。


    邢天從電梯出來,一走進停車場,就看到呆站在那裏的女人,眸光一縮,腳下卻毫不遲疑,視若無物般擦身而過。


    “邢助理!”


    他頓住身形,卻沒迴頭。


    “你還有什麽事?”


    “我想問你一件事。”女人直視著他冷漠的背影。


    “什麽事?”男人仍隻留給她一個背影,冷漠又有些不耐地問道。


    “我前天就將辭職申請發送到你的電子郵箱,你今天才辭退我,是你看到那封信後才做的決定,還是今天忽發奇想臨時決定的?”


    前天,她去了醫院,得到了那張診斷書,她當時就明白,這個公司,她不能再待下去了,所以她遞交了辭職申請,發送到他的電子郵箱,可是這兩天都沒有動靜,她還以為他心軟了,心中陡生了一絲希望。


    男人終於轉過身來,剛硬冷峻的麵容上閃過一絲驚訝。


    顧雪瑩心中一涼,那一絲希望也崩斷了。他根本沒注意到她發的郵件,所以,今天的辭退,是他為了杜絕後患而做的決定。


    失去希望的眼眸黯然無光,緩緩垂下。


    “我明白了,邢助理……不,邢天,”鼓起勇氣抬起眼眸,凝視他最後一眼,“你放心吧,從此以後,我再也不會出現在你麵前。”


    說完,轉身就走,堅強的自尊支撐著她嬌小的身軀,沒有絲毫的搖擺不定。


    小手不由自主地撫上了小腹處,心中忽然一片淒愴。


    他不要我們,我還要留下你嗎?……


    翌日,坐在電腦前的邢天忽然想起,打開郵箱,立刻便看到了那封辭職申請,來信時間正是三天前。


    他微皺了皺眉,鼠標移了過去,點開,不由微愣了一下,這明顯不是正規的辭職申請,信裏隻有一句話。


    “聞君有兩意,故來相決絕。”


    銳利的眸光凝滯,邢天看著那一行字,呆住了。


    ——


    曾經滿世界為家,在各國間飛來飛往,盛飛鵠以前從未想過,他會在一個地方滯留那麽久。


    兩年了,不僅僅是c市有了很多顯著的變化,就是盛世大廈也重新翻修了外牆,看起來煥然一新。


    因為盛飛鵠的常駐,c市的名媛圈裏,有關他的傳聞也長盛不衰,並且日新月異,而現在越演越烈的傳聞,竟是傳說他不近女色。


    盛飛鵠不近女色?這傳聞如果放在過去,那是任誰都不會相信,甚至會嗤之以鼻。但如今,這條傳聞可是無數名媛親身實踐得來,以各種碰了軟釘子硬釘子的血淚史澆築而成,所以越傳越生動。


    此時,傳聞中的禁欲係男神正走出總裁專用電梯,身後跟著形影不離的邢天。


    “總裁,會議將在半個小時後開始,文件與資料已放在你的辦公桌上。”邢天麵無表情地說道。


    盛飛鵠嗯了一聲,徑直走向辦公室,推開門走了進去。


    邢天沒有跟進,而是靜靜佇立了一會兒,轉身又走進了電梯。


    走進辦公室,男人像往常一樣朝進門右側的那個角落走去,那裏仍擺放著一套辦公桌椅,酸枝木的書桌和一張十分舒適的沙發椅。


    兩年來,這已經成了他的習慣,早上一走進這間辦公室,首先就會走到這個角落裏來,輕輕撫摸一下光滑的桌麵,觸一觸沙發椅柔軟的椅背。


    雖然她隻在這裏坐了幾天,卻在這裏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每當他坐在自己那張大辦公桌後疲倦地抬起頭來時,總覺得依稀仿佛看到了她絕美的身影。


    緊抿的唇角微微彎出一線弧度。那時的他就已經很愛很愛她了,所以才會專門為她挑選了這張名貴又精致漂亮的辦公桌,還專門為她準備了最舒適柔軟的座椅,更專門將桌椅擺放在此處,以便他隨時都能看到她。


    溫情的迴憶很快便被微疼的苦澀代替,深邃的眸光漸漸暗淡下去,心中彌漫著越來越沉重的無力感,不過才三十三歲而已,他竟有了一種蒼老又滄桑的感覺。


    兩年了,他用盡了一切心力人力物力,卻還是沒能找到她,這個國家太大,要找一個刻意隱藏的人,真比大海撈針還難,邢天手下的各個組織,這兩年幾乎都“不務正業”了,全部投身於尋人的事業中,可就算這樣,還是找不到她的蹤跡。


    最近他忍不住會想,難道她真如現在很火的那句網絡流行語一般,是下凡曆劫來的,如今劫數過盡,重返天庭?


    唇角處逸出一絲苦笑,他當然知道不是這樣,他知道她還在某處好好地生活著,偶爾會給她哥哥打電話報平安。


    他將搜索的範圍已擴大到國外,魚憶的手機也當然早就監聽了,但她用的是反追蹤手機,每次通話時,他隻能在監聽器裏聽到魚憶的聲音,而她的聲音話語,就隻能從魚憶的迴話裏來猜測了。


    不知道她是怎麽跟哥哥解釋的,但他聽得出來,她仍然把他們之間的事瞞著魚憶。


    魚憶最一開始無比擔心焦慮,差點就想迴國找她,可那時恰逢甘芸懷孕,狀態不太好,又無人照顧,所以他不敢離開,後來生了孩子就更無法抽身,對妹妹的事,心有餘而力不足,十分無奈。


    魚憶雖然不時能接到她打來的電話,心裏勉強得到一絲安慰,但手機上卻看不到她的來電顯示,無法迴撥過去,電話裏她又總是避談自己的事,種種跡象都讓魚憶心中極為不安,想等到孩子稍大一些時再迴國尋找妹妹,但現在甘芸又懷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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