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健壯的男人不動聲色地走來,眸色如墨,即使麵容極為平靜,但這群年輕男子還是莫名的心中發毛。


    魚羽兒注意到他們的神色,下意識地迴過頭看去,男人已走到麵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


    “你坐在這裏幹嘛?”明顯的語氣不善,壓抑著隱隱的怒氣。


    魚羽兒愣了一下:“我……在看夕陽。”


    那群年輕男子都隱約明白了這對男女的關係,互相看了一眼,默契地轉頭悄悄離開,殺氣太重,遠離為妙。


    “有什麽好看的,去吃晚飯吧。”男人蹙眉,語氣不耐,說完扭頭就走,寬闊的肩背仿佛都在呲呲冒著火星。


    魚羽兒有些反應不過來,吃晚飯不是應該迴別墅麽,為什麽他卻向相反方向走去?


    似乎是在迴答她心中的疑問,男人腳步頓了一下:“還不跟上?”


    魚羽兒站了起來,慢慢地跟在男人身後,不明白他究竟要去哪裏吃飯。


    老老實實等在那裏的奧蘿拉,眼睜睜地看著盛飛鵠領著一個女人走了過來,有些莫名其妙。


    她想看清楚他身後女人的模樣,但那女人跟在男人身後亦步亦趨,被他寬闊的身影遮擋了大半,隻能看到飄飛的裙裾與長發。


    盛飛鵠走到她跟前,說了一句:“走吧。”就擦身而過,向那條木棧道走去。


    奧蘿拉看了他一眼,又看向他身後的女人,不由大驚失色。


    奧蘿拉也是富豪之女,所以才能每年都到這海島上來悠閑度假,平日裏衣食無憂,吃穿用度都極盡奢侈,很會玩樂與享受。


    她的肌膚因為充足的日光浴而曬成十分健康的蜜色,身材緊致健美,典型的歐洲女人獨有的性感身段,所以穿著打扮一直豪放大膽。


    此時她穿著的是一件煙灰色的露臍背心,和一條幾乎遮不住臀部的牛仔熱褲,將她擁有馬甲線的細腰和修長結實的大腿展露無遺。


    可是當她看到魚羽兒時,那帶著些微病態的絕美麵容,還有那一身遮得嚴嚴實實的白色長裙,竟驀地讓奧蘿拉覺得自己這一身穿得就像乞丐一樣丟人,說不出的自慚形穢。


    魚羽兒看到了奧蘿拉,不由停下了腳步,有些不明白盛飛鵠的意思,既然已經有了女人相陪,為什麽還要讓她也跟著來?


    看著一直瞪著自己的奧蘿拉,魚羽兒禮貌地點了點頭。


    奧蘿拉迴過神來,心裏忽然產生了巨大的威脅感,想也不想的,轉身就朝盛飛鴻追去,生怕會被他落下,生怕他會被別的女人占據,再也沒有她的一席之地。


    魚羽兒看著奧蘿拉去挽了盛飛鴻的手臂,親密地貼著他一起向前走,男人的背影挺拔如常,對身旁女人的親密沒有任何不耐。


    魚羽兒垂了眼眸,感覺到自己的多餘,卻又不敢違背他的意思,隻能慢慢地跟了上去。


    等她走到觀海亭時,那兩人已經麵對麵地坐好,桌上是無比豐盛的海鮮大餐,而桌旁再也沒有多餘的椅子。


    麵對兩人側頭看向她的灼灼目光,魚羽兒感到有些難堪,垂下眼眸,抱歉地說道:“對不起,我還是不打擾你們了。”


    轉身要走,卻被男人喝止:“站住!我有讓你走麽?”


    魚羽兒看著男人深邃的眉眼,忽然明白,他是在故意羞辱她,當著另一個女人的麵,讓她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的身份地位。


    奧蘿拉見魚羽兒識趣要離開,心中暗喜,卻聽到盛飛鵠說了一句話,魚羽兒就又呆立原地,他說的是中國話,奧蘿拉聽不懂,但她也立刻就明白,他不讓魚羽兒離開,心中不由又忐忑起來。


    盛飛鵠吩咐站立一旁的侍者再送一張座椅過來,侍者連忙拿出手機通知餐廳那邊準備。


    盛飛鵠轉頭看向呆立一旁的女人,她低垂著眼眸,麵容清冷淡然,似乎對自己尷尬的處境無動於衷。


    他不由皺了眉,這女人真的沒有心麽?為什麽無論怎樣刺激她,她都能如此淡然自若,還是……她對他根本渾不在意?


    心中怒意翻滾,他壓製著,麵部線條越來越冷硬。


    奧蘿拉感覺到氛圍不對,看向對麵冷著臉的男人,嬌笑道:“飛鵠,你還沒給我們互相介紹一下,這位小姐不知是什麽人啊?”


    盛飛鵠冷淡簡短地給她們互相介紹了一下,就不再吭聲。


    奧蘿拉看向魚羽兒美得驚人的小臉,壓著心中膨脹的妒意,勉強笑著問道:“魚小姐,你跟飛鵠認識很久了嗎?”


    魚羽兒搖了搖頭:“幾個月之前……認識的。”


    “哦?那你們算是剛剛認識不久了,我和飛鵠已經認識兩年多了,就是在這個島上相識的呢。”奧蘿拉笑著,有一些些的得意。


    魚羽兒不明白為什麽這些女人都很在意認識了盛飛鵠多長時間,先是桑托斯夫人,現在又是這個奧蘿拉,她隻知道,幾年之後,她一定不會去向他身邊的女人炫耀自己認識了他多少年。


    餐廳的侍者一路飛奔送來一把座椅,魚羽兒終於坐下,四方的餐桌,盛飛鵠與奧蘿拉麵對麵坐著,而她,就像是夾在了他們的中間。


    侍者為他們斟上白葡萄酒,正要為魚羽兒也斟上時,盛飛鵠伸手阻止。


    “給她一杯果汁。”他吩咐道。


    奧蘿拉抬頭看了盛飛鵠一眼,笑著問魚羽兒:“魚小姐不喝酒嗎?”


    魚羽兒禮貌地彎了彎唇角:“我不會喝酒。”


    奧蘿拉聽了,忽然十分不是滋味,看向對麵的盛飛鵠,舉起酒杯。


    “飛鵠,這麽豐盛的晚餐算是慶祝我們兩年後重逢嗎?我真的太高興了,謝謝你!”


    盛飛鵠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舉起酒杯敷衍地跟她虛碰了下,隨意地喝了一口。


    魚羽兒坐在他們中間,聽著奧蘿拉滔滔不絕地說著他們兩年前相識的一些細節,話語間含著分明的曖昧與挑逗,舉止中風情萬種,生怕盛飛鵠或是魚羽兒不明白她的意思。


    魚羽兒幾乎一言不發,越坐越覺得自己多餘,腦中開始漸漸屏蔽身旁的聒噪,將心思逐漸放到近在身旁的大海上。


    夕陽在身後漸漸西沉,眼角餘光中,海水仿佛變得深藍,波浪中閃爍著細碎的光芒,投映在觀海亭的屋簷上,落日泛著紅光斜斜照進觀海亭裏,將她的身影投射在擺滿海鮮大餐的餐桌上,越來越細長。


    盛飛鵠心不在焉地應付著對麵的奧蘿拉,心思卻放在身旁的女人身上。盡管她十分安靜,卻仍未減低半分存在感,他一直有注意著她,知道她吃得很少很少,一桌的海鮮大菜,她一口未嚐,隻吃了一點蔬菜沙拉,喝了幾口果汁。


    女人忽然抬起頭來看著他,盛飛鵠立刻感覺到,眸光投向她淡然的小臉。


    “……我可以先失陪一下嗎?”她猶豫了一下,鼓足勇氣對男人說道,“我想好好看看海邊的落日。”


    盛飛鵠向她身後瞥了一眼:“這裏就可以看。”


    “……我想去沙灘上。”女人抿了抿小小的唇瓣,一直抬眸看著男人。


    莫名的,盛飛鵠在她眸底看到一抹淒涼,他還來不及領略,就已經一閃而過,想仔細看時,女人已垂了眼眸。


    冷硬的心驀地一軟,再說不出反對的話。


    “……去吧。”他吸了口氣,沉聲說道,胸腔裏有些悶悶的。


    魚羽兒連忙站了起來,轉頭看向奧蘿拉:“對不起,奧蘿拉小姐,我先失陪了。”


    說完,轉身就走,似乎一刻也不想再停留。


    奧蘿拉聽到他們剛才用中國話在交談,不知說了些什麽,此時見魚羽兒離開,心中暗喜但也好奇。


    “她怎麽走了?”


    “她想去海邊散散步。”盛飛鵠一直看著女人的背影,淡淡說道。


    奧蘿拉心中高興,但也看出男人的心思似乎被那女人吸引過去,忙想方設法轉移他的注意力,生怕浪費了這難得獨處的機會。


    魚羽兒走下棧道,踩在細白的沙灘上,迴頭向海天交接的遠方望去,卻隻來得及看到落日的最後一線金光,在海麵上明亮的一閃,就沉入了海平線,空留漫天的餘暉與晚霞,仍煥發著最後的燦爛。


    她有些遺憾地看著漸漸黯淡的天空,微微歎了口氣,轉身在沙灘上慢慢走著。


    海浪層層疊疊,像翻著白色的裙邊,一遍一遍在沙灘的邊沿溫柔地飄蕩,魚羽兒看著看著,忽然很想伸腳去在那些白色的泡沫裏踩一踩。


    心念這麽一動,小手便不由自主拎起了裙擺,試探著向湧上來的浪花裏踩去,海水冰涼地浸過她細嫩白皙的腳背,腳下的細沙在海水的衝刷中鬆軟下陷,魚羽兒站不穩,心中一慌,連忙向後退開,還沒定下神來,又一層海浪向她腳底湧來,她嚇得慌忙向後退了好幾步,盯著那看似溫柔的浪花,拎著裙擺,卻再也不敢向前。


    盛飛鵠有一句沒一句地應付著奧蘿拉,深邃的眸光卻一直凝著不遠處的海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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