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你們在這裏。”赫蓮娜王妃親切熱情的聲音漸近。


    魚羽兒抬起頭,下意識地想要起身。


    “別起來,你身體不好,還是坐著吧。”赫蓮娜連忙說道,看著魚羽兒,臉上流露出喜愛的笑意,“你們在聊什麽呢?也說給我聽聽。”她的目光又向妹妹賽琳娜轉了過去。


    “沒聊什麽,”賽琳娜悠閑地交疊著修長的雙腿,“寒暄了幾句而已。”


    赫蓮娜笑了一下,注意到魚羽兒身上的男士禮服,笑意更深。


    “魚小姐,盛先生對你可真好,他這麽愛你,把你看得比任何事都重要,你一定覺得非常幸福吧?”


    魚羽兒看著赫蓮娜善意的笑容,想迴應一個微笑,唇角處卻僵冷著扯不出一絲笑意。


    “不過盛先生怎麽沒陪著你?他人呢?”赫蓮娜問道,又轉身四處看了看,正好看到盛飛鵠遠遠地走了過來。


    男人上身隻穿了一件白色襯衣,硬挺的衣領下係著深藍色緞質領結,襯衫下擺紮在褲腰內,勁瘦的腰,筆挺長褲下修長的雙腿,身材比例好得驚人。


    賽琳娜著迷地轉不開眼,看著英俊挺拔的男人一步步走近,心跳也跟著漸漸急促起來。


    魚羽兒隻看了一眼,便垂下眼睫,放在裙紗裏的小手捏得更緊了。


    “你們在聊些什麽?”盛飛鵠走近,五官線條深刻的臉上浮出極有魅力的微笑。


    “我們正聊到你呢,盛先生,你……”赫蓮娜注意到盛飛鵠手中端著的牛奶杯,有些驚訝,“這是牛奶?……餐桌那邊不是有果汁和酒麽,你這是……”


    盛飛鵠笑了一下,將牛奶杯遞給一直垂眸不語的魚羽兒。


    “喝吧。”男人低頭看著女人,輕聲說道。


    坐在一旁的賽琳娜臉色驀地變了,盯著盛飛鵠柔和了五官線條的臉,不敢相信他低沉磁性的嗓音竟變得如此溫柔。


    魚羽兒接過杯子,卻沒有抬眸,隻是看著男人筆挺的褲腿,淡淡地說了聲謝謝。


    盛飛鵠轉頭看向赫蓮娜:“她現在還不能喝那些太涼的東西,所以我給她端了杯熱牛奶。”


    赫蓮娜有些動容:“可是……你從哪裏端來的?餐桌上好像沒有準備牛奶。”


    盛飛鵠又淺淺笑了笑:“我問管家要的。”


    賽琳娜無法置信地瞪視著這個男人,仿佛像是看著一個極為陌生的人。


    驕傲冷漠的盛飛鵠,竟會為了一個女人去討要一杯熱牛奶,更甚的是,竟會自己親自端了送來遞到女人手中。


    溫柔的聲音,柔和的眉眼,這……還是那個冷酷無情的盛飛鵠嗎?


    赫蓮娜王妃也看著盛飛鵠,眼中明顯透出欣賞與讚歎。


    “想不到你是這麽細心又體貼的男人,盛先生,你真是讓我刮目相看。”


    魚羽兒低頭看著杯中冒著嫋嫋熱氣的牛奶,身旁的一切就像是虛假的一幕戲,她隻是一個被牽著線的木偶,被動地配合著這幕戲的上演。


    牛奶杯熱熱的,仿佛還帶著他掌心裏的溫度,可是卻再也捂不熱她冰冷的手心。


    賽琳娜忽然站起了身,過快的動作使得手中酒杯裏的香檳酒都差點潑了出來。


    她麵色十分難看,極力控製著不沉穩的語氣:“赫蓮娜,我們還是不要在這裏打擾他們了,不如你陪我去河邊走走吧。”


    “好的,我陪你去走走。”赫蓮娜看了眼魚羽兒,又看向盛飛鵠,“盛先生,你陪魚小姐多休息一會兒,如果可以,一會兒你們也可以去河邊走走,那裏可是散步的好地方。”


    盛飛鵠微笑迴應,看著兩姐妹相攜而去,這才迴過頭來,注意到長椅上的女人一直呆坐著,手中握著牛奶杯,卻一口也沒喝。


    “快喝吧,別放涼了。”他柔聲提醒著。


    魚羽兒聽話地捧起杯子,小口小口地喝著,始終不曾抬眸去看他。


    男人的禮服外套披在她身上,顯得她更加柔弱嬌小,讓人頓生憐意。


    見她一直垂眸不語,盛飛鵠忍不住在她膝前半蹲下身。


    “還冷嗎?”他問,語氣十分溫柔。


    魚羽兒搖了搖頭,看著近在咫尺的那個深藍色緞質領結,眸光再也不願向上抬起半分。


    盛飛鵠感覺到她的異樣,見她神色淡淡,眉眼間似乎有著倦意,以為她是精神不濟才如此沉默。


    想到她還在病中,剛才一路走來可能已經體力不支,又穿得單薄,他微皺了皺眉。


    “你一定累了,我送你迴去吧。”他站起身來。


    魚羽兒愣了一下,手中杯子已被男人的大手拿走,放在一旁的茶桌上,她轉頭去看,側腰忽然一緊,整個人已經被男人像抱孩子似的抱著站了起來。


    她站立不穩,下意識地抓住男人胸腹前的襯衫,但男人有力的大手已穩穩地扶住了她。


    “走吧。”


    男人伸臂要來攬她的腰,她忙躲了一下。


    “不用了,”她說,看著視線裏男人襯衫上被她抓皺了的麵料,“你還是留在這裏吧,可以讓邢助理先送我迴去。”


    男人聽她如此說,不由又蹙了蹙眉,沒有說話,手臂仍伸來攬了她的細腰,往前走去。


    魚羽兒知道自己的話他不會聽,隻得跟著他走,走了兩步忽然想起,停了下來,將禮服外套脫了下來還給他。


    “你穿得太少,還是你穿著吧。”男人推迴她捧著衣服的手。


    “我不冷了。”她執意著,始終不願再去對視上那對深沉的黑眸,就算知道不過是在做戲,可她也實在無法配合著他偽裝出深情款款的樣子。


    男人接過衣服穿上,又摟了她的腰向前走去。


    赫蓮娜王妃得知他們要提前離開,很是遺憾,卻也不好強人所難。


    她看著魚羽兒,美眸中有著喜愛與不舍:“魚小姐,真的很高興能認識你,希望我們以後還有機會再見麵。”


    說著,赫蓮娜忍不住張開雙臂親熱地擁抱了魚羽兒,在她耳畔輕聲說道:“祝你們永遠幸福!”


    魚羽兒的心跳一窒,苦澀驀地自心底深處湧出,無法控製般,幾乎要湧入眼眶。


    她淡然一笑,卻是說不出的淒涼,即便如此,還是禮貌地迴應赫蓮娜的祝福。


    “謝謝你,赫蓮娜王妃。”


    望著那一對人兒漸漸遠去,賽琳娜垂在身側的手,指關節捏得發白,鮮紅的指甲幾乎深陷入手心裏,心裏已遭受一萬點暴擊傷害,耳旁還傳來姐姐赫蓮娜火上澆油的喟歎。


    “他們真的太般配了,你說是麽,菲爾斯?”赫蓮娜雙手握在胸前,輕聲感慨著。


    “的確。”菲爾斯站在赫蓮娜身側,簡短地應和道。


    “怪不得盛飛鵠把她看得比事業還重,她真的美得不可思議,是我見過的最美麗的女人。”


    “……這一點我不敢苟同,我親愛的王妃。”菲爾斯微微一笑,“在我眼中,你才是世界上最美麗的女人。”


    赫蓮娜王妃如含蜜糖,唇角忍不住地挽起,迴頭看向丈夫,四目相對中,深情繾綣。


    ——


    魚羽兒在盛飛鵠半扶半抱下,終於艱難地登上那座高牆迴廊,兩腿虛軟無力,明顯感覺到自己已體力不支,隻好停了下來,想稍稍休息一下,卻忽覺身體一輕,人已經被橫抱入男人健壯有力的臂彎中。


    還未迴過神,男人已大步穿過迴廊,走下台階。


    魚羽兒瞟了眼一直在前帶路的宮廷男仆,在男人懷中掙紮了一下。


    “這樣……被人看到不太好,放我下來吧。”


    男人低頭看了她一眼,仍大步向前走著:“看到就看到,沒什麽不好的。”


    魚羽兒忽然明白,這裏還是王宮,他還需要維持“深情款款”的完美形象,即使她再不願意,也不能拒絕。


    於是不再說話,心中卻十分別扭,將頭埋進他懷中,眼不見為淨。


    王宮大門外,邢天早已等候在那輛金色勞斯萊斯車旁,見盛飛鵠抱著魚羽兒走出大門,眸光不由一閃,隨即便垂下了眼,立刻伸手拉開後車門。


    待盛飛鵠抱著魚羽兒坐進後座,邢天關了後車門,拉開前車門,坐進副駕駛座裏,耳旁聽到電動隔音板的輕微響動,他抿了抿唇,沒有迴頭,吩咐司機開車。


    盛飛鵠將人抱進後車座,卻沒有放開她,順勢讓她就坐在自己腿上,手臂仍將她圈在懷裏。


    低頭凝著女人的小臉,柔聲道:“累了就睡會兒吧。”說著,手臂又收緊了些。


    魚羽兒的確感到十分疲倦,無力抗拒掙紮,乖順地窩在他懷中,連話都不想說。


    也許是他的懷抱太溫暖,又或許是喝了些助眠的熱牛奶,魚羽兒很快便感覺被困意包圍。


    男人低頭看著懷中的女人,美麗的小臉上,那對卷翹濃密如蝶翼般的睫毛,像是支撐不住地顫動著,漸漸地,終於平靜地棲息下來。


    盛飛鵠看得出神,思緒卻漸漸亂了。


    直到赫蓮娜說他細心體貼,他才忽然意識到,對這個女人,他最近的確做了很多不可思議的事,不可思議到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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