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飛鵠看了她一會兒,不知道她是害羞還是感到不自在,沒有勉強她。


    “好吧,我去叫艾莎來。”他拿了枕頭墊在她身後,讓她靠好,轉身下床向門口走去。


    魚羽兒抬頭看向他的背影。


    晨光中,他一身清爽寬鬆的家居衣著,看起來慵懶又隨意,那些西裝革履時的霸道冷厲與殘酷,好像消失在這份家居的慵懶中,仿佛變了一個人,不再是那個折磨傷害她的盛飛鵠。


    他的身影消失在臥室門外,魚羽兒收迴眸光,忍不住輕撫自己的麵頰。


    她還是在做夢吧?在現實中,他怎麽可能這樣溫柔待她,輕言細語地說話,甚至耐心地哄著她入睡,怎麽可能?這一定是夢,一定是的。


    艾莎邁著輕快的步子走進臥室,看到的是靠在床頭怔怔出神的女孩。


    “昨晚睡得好嗎?”走近床邊,艾莎微笑著問。


    魚羽兒抬眸看向她,有一些恍惚。


    “怎麽了?”艾莎看著那對茫然的淡淡水眸,關心地問道,“是不是還沒睡夠?”


    魚羽兒愣了一會兒,搖了搖頭,掀開被子想要下床,卻感覺到身上還是沒什麽力氣,求助地看著麵前和善的護士:“艾莎,你扶我去洗漱,好麽?”


    洗漱之後,女傭便端來了廚師精心搭配製作的營養早餐,也許是因為睡眠充足,魚羽兒的胃口好了很多。


    盛飛鵠一直沒有再進來,管家說他換了衣服就出去了。


    聽說他不在,魚羽兒心裏莫名地鬆了一口氣。


    想起自己這兩天一直渾渾噩噩的,忘記了看手機,魚憶每天都會在微信上跟她聯係,兩天都沒迴應,哥哥應該會非常擔心。


    艾莎已經給她掛上了輸液袋,魚羽兒請她幫忙在手袋裏拿了手機。


    手機已沒電,充上電,打開來一看,魚憶與袁莎莎的未讀微信果然有好幾條。


    連忙點開哥哥的微信頭像,收到的語音信息裏,是他十分擔心的話語。


    魚羽兒不敢用視頻,也不敢用語音,洗漱時她看到過自己憔悴的樣子,也知道自己說話還有些有氣無力,不想讓哥哥擔心,隻用手打字迴複過去。


    她告訴魚憶自己出差在外,因為所在的地方網絡信號不好,所以沒能及時收到他的信息。


    同樣的話,她也迴複給了袁莎莎,與魚憶關切的叮囑不同,袁莎莎卻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現在網絡覆蓋全國,你在什麽犄角旮旯裏呢?信號會那麽差?”後綴一個翻白眼的表情。


    魚羽兒咬著嘴唇想了想,打字過去:“是一個比較偏遠的山區。”


    “山區?你一個盛世大財團的設計師,跑那種地方去幹嘛?扶貧支教?盛世要做慈善,貌似也輪不到你吧?”


    魚羽兒不由歎了口氣,她就知道袁莎莎這種性子不是那麽好糊弄。


    “有份廣告策劃需要這種山區的素材,所以讓我們來實地考察一下。”輸完最後一個字,魚羽兒覺得自己胡編亂造的段數是越來越高了。


    “切!姑且信你……”


    袁莎莎不再追問,又發來一條信息:“什麽時候迴來,提前告訴我,我到機場接你。”


    魚羽兒心裏湧入一股暖流,不由捏緊了手機,如果可以,她絕不願對最在乎的人撒謊,可是,她不可以……


    “具體哪天迴來還說不定,不用來接我,還有同事一起呢,可以一起打車的,等我迴去再聯係你吧。”


    “好吧,姐可提醒你,天幹物燥,小心火燭。你一個絕世大美女出門在外,可要注意防火防狼防竊賊,保護好自己,一切小心!”


    魚羽兒心裏暖暖的,簡短的字表述心意:“好,我會小心的,愛你!”後綴一顆紅心。


    袁莎莎沒再打字過來,隻發了一個紅唇的親吻表情。


    還清了微信人情債,魚羽兒坐在床上發了好半天的呆,思緒很淩亂,心也像是虛浮著。


    她努力地想讓腦袋放空,什麽也不去想,可是有些念頭就要情不自禁地冒出來,直到吃過午飯,她實在疲倦得不行,才終於躺在床上睡了過去。


    睡醒一覺起來,已是下午四點過,她懵懵地靠著枕頭坐了一會兒,下床去了洗手間。


    也許是藥物的效用,也或許是睡眠充足食物充分,她明顯感覺到自己的體力恢複了很多,已經可以不需要艾莎的攙扶幫助,自己走去洗手間。


    洗完手,看著鏡子裏自己亂亂的頭發,還有身上皺皺的睡裙,很想洗個澡換一身衣服,可是艾莎還是不同意她洗澡,因為還要輸液,手腕上還紮著留置針,而且她現在的體力也還不足以應付洗澡這樣消耗體能的事。


    “艾莎,”魚羽兒一邊躺迴床上,一邊望著幫她掛好輸液袋的艾莎,有些難以啟齒,“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去幫我買件睡裙……我隻帶了這一件……”


    出門倉促,她隻帶了一件睡裙,想著隻是晚上穿一下,多穿幾天也沒關係,可是現在卻是成天穿著,總不能一直不換。


    相處了兩三天,艾莎已經十分喜歡麵前這個有著驚人美貌的女孩,真的把她當做妹妹一樣的喜愛。


    艾莎微笑著,剛想答應她,身後臥室門叩響,女傭捧著幾件衣物走了進來。


    “小姐,”女傭恭恭敬敬地向魚羽兒說道,“這是先生讓人送來的衣服,已經洗淨晾幹可以直接換穿,我幫你掛在櫃子裏,你需要時可以取用。”


    女傭拉開衣櫃門,掛好衣物就出去了。


    艾莎走過去翻看那些衣物,轉過頭來笑眯眯的。


    “哪裏還用得著我去幫你買?”艾莎笑嘻嘻地看著魚羽兒,“盛先生已經為你考慮得很周到了,你看,一共五套睡裙,夠你每天換的了。”


    魚羽兒看著不遠處的衣櫃裏整整齊齊掛著的睡裙,都是淺色係的,也都是純色,原來他已經注意到,她喜歡素色的衣物。


    艾莎關了衣櫃門,走迴床邊,又說道:“他一定是怕你起床時會覺得冷,所以每條睡裙都配了一件睡袍,真沒想到,他是個這麽細心的男人。”


    魚羽兒垂下眼睫,心,又亂了。


    艾莎見她一直不說話,心裏一直憋著的那股好奇勁兒又湧了上來。


    “都這樣了,你還不承認他是你男朋友嗎?”艾莎帶著點兒揶揄的語氣。


    一股苦澀彌漫在魚羽兒的胸腔裏,過往那些不堪的片段閃過腦際,不斷提醒著她,對於他來說,她不過是玩物而已。


    “你誤會了……”她的嗓音幹澀著,帶著無法啟齒的難堪,“他……隻是我的上司,我是他的私人助理。”


    艾莎揚了揚眉,有些驚訝,不過她也看出魚羽兒似乎有難言之隱,身為護士,艾莎也算閱人無數,知道這個話題不能再繼續下去,於是笑了笑,不動聲色地將話題岔了開去。


    晚上,盛飛鵠迴到酒店套房時已經是夜裏十點過,與d國王室的合作基本已是板上釘釘,所以有一大堆的前期準備工作需要處理,他與邢天整整忙了一天。


    走到臥室門口,他停住了腳步,漆黑深邃的眸光中映著臥室裏寧靜美好的畫麵。


    魚羽兒背靠著兩個枕頭,手裏捧著一本書認真地看著。


    今天的輸液時間比昨天更短了一些,艾莎也已經迴去了,讓一個女傭留在房間裏陪著魚羽兒。


    這兩天睡得太多,魚羽兒一時還不想睡,想起旁邊有一個書房,於是去那裏選了一本書,帶迴臥室裏來看。


    臥室裏隻亮著兩盞床頭櫃上的台燈,女傭坐在一旁的沙發椅裏已經有些昏昏欲睡。


    柔暖的光線裏,魚羽兒微垂著頭,頰邊的長發被她別在耳後,絕美的小臉溫柔又朦朧,密密長長的睫毛偶爾掀動一下,神態認真得可愛。


    女傭在睡夢的邊緣一磕一磕地垂著腦袋,終於在猛一磕之下驚醒,抬起頭來看到站在門邊的男人,慌忙站起身來,有些惶恐。


    “盛先生……你迴來了。”


    魚羽兒抬起頭,看到站在那兒的男人,不知道他已經在那兒站了多久,深邃的眸光一直凝在自己身上,她又垂下了眼眸。


    “你去休息吧。”盛飛鵠慢慢走進,對女傭說道,眼睛卻仍看著床上的女人。


    “這麽晚了,怎麽還不睡?”男人站在床邊,注意到女人已經換上了他吩咐人送來的新睡裙,她選了那件藕荷色的,這讓他想起第一次見到她時的情景。


    那天,在人來人往的機場裏,她穿著一身藕荷色的雪紡套裝,美得驚世絕俗,卻淡雅得如一枝清荷,沒有豔光四射的殺傷力,卻能勾起靈魂深處的一聲歎息。


    “我……”魚羽兒本想說還不困,卻不想引得他再發問,隻得合上書,“我現在就睡。”


    盛飛鵠看她將書放在一旁的床頭櫃上,他注意到書名——《傲慢與偏見》,是很多女孩都喜歡看的一本書。


    見魚羽兒已經拉了被子躺下,還側過身去背對著他,男人沉默了幾秒,轉身走開。


    在衣櫃裏隨便選了一套家居衣著,盛飛鵠走進了衛生間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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