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護端著餐盤走進,見狀忙將餐盤放下,走過來扶住她。


    “你身體太虛弱,還是再躺一會兒吧。”


    魚羽兒搖頭:“不,我想離開這裏。”


    “這怎麽行?”特護有些驚訝,“你身體還沒恢複,最好還是留在這裏休息一晚吧。”


    魚羽兒又是搖頭,不想再多說,想從床上爬起,卻實在太過艱難,隻好救助:“請你幫我離開,好嗎?”


    特護愣住:“這……沒有盛先生的吩咐,我不敢擅自做主。”


    特護想了想,忙取出自己的手機給邢天撥打電話,他們沒有盛飛鵠的電話號碼,所有事情都是先向邢天匯報,再由他轉達。


    邢天接到電話時,正在陪同盛飛鵠參加市長舉行的晚宴,通常在這樣比較正式的應酬中,他是不會將這些有關女人的細瑣小事拿去打擾到總裁,但這個女人,他總覺得有些不同,猶豫半晌,還是找了個機會,將特護的話轉告給了盛飛鵠。


    男人俊美又冷酷的麵龐微微一沉,隻是輕輕哼了一聲,沒有答複。


    邢天看了看他的麵色,猶豫著繼續說道:“特護說魚小姐身體十分虛弱,幾乎無法從床上起身,卻仍堅持要離開。”


    盛飛鵠眸光深幽,麵部的線條越發冷硬:“告訴她,隻要她有力氣起來,就讓她迴去。”


    邢天欲言又止,隨即點頭道:“是。”


    魚羽兒見特護打了電話,有些無奈又無助,繼續掙紮著起身,終於挪坐到了床邊,身下卻是痛得難耐,急著想站起身,卻一陣暈眩。


    正接完電話的特護見狀,忙跑過來扶住她:“魚小姐,你別逞強,這對身體的恢複很不好。”


    魚羽兒靠著特護的攙扶終於站穩,感覺自己連唿吸都是虛弱的,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特護見她這樣顫顫巍巍地勉強站立,不禁歎了口氣,溫言說道:“盛先生說了,隻要魚小姐能有力氣起來,就讓你迴去,你燒了整整一天,又一直沒吃東西,怎麽能有力氣呢?不如先吃點東西,說不定能恢複一些體力。”


    魚羽兒微微點頭,心想自己可能真是因為一直沒有進食而虛弱,於是在特護地攙扶下,又坐迴床上,接過特護端來的清粥小菜慢慢吃了起來。


    吃了些東西,果然感覺好了很多,至少能有力氣站立了。


    在她的堅持下,特護打電話向邢天請示後,就陪著她迴到了碧落園。


    送走特護,魚羽兒轉身看向冷冷清清的家,這裏是她唯一感到有安全感的地方,可是卻沒有了哥哥溫暖的微笑與懷抱,她能依靠的隻能是自己。


    走到自己的臥室,再也沒有力氣支撐,將自己埋入軟軟的床褥裏,蜷縮著身體,隻有這樣才能減輕一些疼痛,才能將仿佛要分裂開來的肢體聚攏在一起。


    魚羽兒從來不是個喜歡憧憬未來的人,可是現在,她看著漆黑的窗外,忽然就意識到,自己的未來就像窗外的黑夜,無盡的黑暗。


    第二天是周六,不用上班,魚羽兒幾乎整天都在床上昏睡。


    袁莎莎沒有打電話來約她出去,她也不願接到任何人的電話,不想被聽出或看出任何端倪,隻想趁著周末這兩天恢複一下,到了周一,無論她願不願意,都必須得若無其事地走出家門,像以往一樣正常的作息。


    沒有吃任何東西,連水都沒怎麽喝過,就這樣昏昏沉沉地一直睡著,身體的疼痛在慢慢緩解,卻仍渾身無力。


    微信的提示音乍然響起,驚了她一下,拿過手機,看到是哥哥發來的語音訊息,忙點了開來。


    “羽兒,今天是周末,你現在在做什麽?又跟莎莎一起逛街嗎?”


    魚憶的聲音柔和又溫暖,傳遞來絲絲縷縷的關切與牽掛,魚羽兒的心驀地一暖,冰涼的手指都變得靈活了一些。


    還是不敢跟哥哥語音,生怕他會聽出自己的異樣,隻得打字過去。


    “我剛剛跟莎莎逛了街迴來,現在在家裏。”現在,跟哥哥撒謊,似乎已經成了常態,魚羽兒心中愧疚,卻又無奈之至。


    “羽兒,幹嘛不跟我語音?我想聽聽你的聲音。”魚憶的聲音裏似乎有些不放心。


    魚羽兒清了清嗓子,卻發現喉嚨又幹又啞,連忙起身去喝了一大杯水,自己測試了一下,感覺嗓音恢複正常,這才錄入語音發給魚憶。


    “你聲音怎麽不太對?”畢竟是看著她從小到大的哥哥,相隔萬裏,還是能聽出她聲音裏的不對勁。


    “我……我有點感冒,所以嗓子有點不舒服。”這不完全算是謊話吧,昨天她的確是發燒生病了。


    “怎麽迴事?受涼了嗎?羽兒,你是不是沒有好好照顧自己?嚴重嗎?去醫院開藥沒有?不要拖延,感冒拖久了還是很影響健康的,一定要趕緊看醫生吃藥,知道嗎?”


    長長的語音訊息發送過來,魚憶的聲音裏滿是放心不下,魚羽兒心中雖溫暖,卻有一縷淡淡的悲傷無法抑製地自心底幽幽升起。


    “我已經看過醫生,也吃過藥了。”她扭頭,看著床頭櫃上劉醫生開給她的藥,這一天昏睡下來,早已忘了吃藥的事。


    “那就好,還要注意多休息,這兩天別再出去逛街,好好在家休養吧。”


    “好,我會多休息的。”


    “羽兒,我們已經看好了一處房子準備買下,房子很大,我們三個人住綽綽有餘,但是要重新裝修一下,等我通過執業資格轉化考試,一切都安定下來,就接你過來,好嗎?”


    自從到了英國,魚憶已經不止一次提及這個話題了。


    魚羽兒怔怔地出了神,她想起那個男人說過的話,他說,這輩子都不會放過她……


    心,驀地就是一陣緊縮,整個人頓時又如墜冰窟,渾身冷得發疼。


    低頭看向手機,電波的那一端,是哥哥溫暖的關懷,可是那樣的溫暖,她似乎再也觸及不到了。


    深吸了口氣,讓自己的聲音平淡至極:“哥,到時候再說吧。”


    魚憶見她又迴避這個問題,隻得發了一個無奈歎氣的表情過來。


    而她,則迴了一個調皮可愛的表情,這個話題就再一次不了了之。


    ——


    齊悅山莊。


    紅瓦青牆之內,綠樹掩映之間,正在裝飾著一個十分特別的婚禮現場。


    袁莎莎開著車沿著蜿蜒山道一路前行,一路由衷地感歎,這次的客戶真是很會選地方,這裏青山綠水,植被豐茂,空氣潮濕清新,而齊悅山莊則是很有名的一處休閑山莊,掩於山林之間,偶有霧靄繚繞,仿佛世外仙居一般。


    在這裏舉行婚禮,當真是別具一格,可惜那對新人的審美卻似乎有些問題,新娘子居然要求婚禮現場一定要是歐式風格,而且在色彩上還非要綠色與粉紅搭配。


    袁莎莎不由地撇了撇嘴,明明那麽中式的齊悅山莊,非要弄成歐式風格也就罷了,主題色居然還要那麽俗氣的搭配,也真是夠了。


    她實在忍無可忍,終於勸得那個新娘子采納了她的建議,主題色定為白色與淺綠搭配,這樣才能配合齊悅山莊本身的氣質,使婚禮現場看起來更和諧一些。


    圓嘟嘟的小嘴不由翹起一彎得意的微笑,她的設計圖一出來,大家可是都說好呢,那新娘子看了好像稍稍有些不太滿意,但是也沒再說什麽。


    婚禮定在周日,也就是明天,所以今天她必須到現場來看看,有些事還必須親力親為,今天注定又是忙碌的一天了。


    走進齊悅山莊頗有氣勢的大門,徑直朝裏走去,婚禮現場是在屋後的樹林之中,紅色的地毯從大廳的後門一直延伸到綠意幽幽的樹林之間,紅毯的盡頭搭建了一方木質的平台,是新人行禮宣誓的所在。


    而周圍,按照袁莎莎的設計,應該是用綠色與白色的裝飾物進行各種造型裝飾,沿著紅毯一直到平台而環繞,但是現在……


    袁莎莎皺著眉頭停下腳步,有些不高興地詢問身旁的一位工作人員:“這是怎麽迴事?為什麽裝飾的材料現在都還沒用上?”


    工作人員有些為難地說道:“這……你設計的造型,今早我們本來都已經在做了,可是少董一來就要求我們立刻撤掉,現在我們隻有待命,等待新的方案出來。”


    “什麽?”袁莎莎眼睛瞪得溜圓:“是連成爵?!他……他什麽意思?”


    “這個,我們也不太清楚,隻是在這裏待命而已。”


    一股火氣驀地直衝上袁莎莎的小腦袋瓜,轉過身就往房子裏走去。


    那個臭男人!不讓她辭職,就是想在工作中為難她,做得也太明顯了,他以為她真的會怕他嗎?


    氣衝衝地走進大廳,正好看到連成爵陪著那對新郎新娘從一條走廊裏出來,一邊還在說著什麽,連成爵的臉上似乎還帶著一絲歉意。


    “連成爵!”袁莎莎怒火衝天地走上前去,氣憤地瞪著那個清俊的男人,“你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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