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天站在電梯裏,麵無表情地看著屏顯上的數字不斷上升,他外出辦事,此刻才迴到大廈,剛才打電話給盛飛鵠,他要他迴辦公室裏等他,看樣子,他也在外麵,要一會兒才會迴來。


    電梯門開,邢天走了出去,轉身向總裁辦公室走去時,眼角餘光瞥見樓梯間有一抹白色的身影一閃,似乎是向著樓上而去。


    他微蹙了蹙眉,扭頭看向秘書室,那裏燈光明亮,果然還有人在加班,應該是秘書室的人吧。


    他不再細想,徑直朝辦公室走去,推開了門,開亮燈,本想去沙發裏坐下,卻發現休息室的門半開著,心中略覺奇怪,那扇門平時無論有沒有人,都是關閉著的,卻也還是未細想,走過去拉了門關上,再迴到沙發裏坐下,有些疲憊地仰靠著。


    不一會兒,辦公室門把手傳來轉動的聲音,反應靈敏的邢天立刻便從沙發裏站了起來,看著開門而進的盛飛鵠。


    “總裁。”他恭敬地微微垂頭道。


    “嗯。”盛飛鵠輕輕應了一聲,卻不再理會他,手裏擰了一個小小的袋子,徑直朝休息室走去。


    休息室裏一片黑暗。


    難道那女人還在昏睡?盛飛鵠開亮了燈,朝臥室走去。


    臥室門半開著,他一眼便看到淩亂的大床上空無一人,開了燈走過去,將手中的小袋子放在床頭櫃上,眸光不可避免地又一次看到床單上的朵朵紅梅。


    扭頭向浴室看去,那裏並沒有燈光,也沒有任何聲音傳出,他微蹙了蹙眉,還是走過去,推開門看了一眼,裏麵的確空無一人。


    難道她離開了?


    盛飛鵠轉身看向扔在地板上的那些撕碎了的衣物,不由眉頭蹙得更緊,想了想,走出了休息室。


    “邢天,你迴來的時候有沒有看到魚羽兒?”


    邢天一愣:“魚小姐也在加班嗎?我,沒有看到她。”


    “沒看到?”盛飛鵠眸光一沉,撕碎的衣服還扔在地板上,她是怎麽離開的?


    邢天見盛飛鵠濃眉蹙攏,忽然隱隱覺得不安,卻又說不上來是為什麽。


    盛飛鵠想了想,走去辦公桌後,打開電腦,調出監控記錄。


    辦公室門外的走廊頂上,裝了一個三百六十度的攝像頭,這個攝像頭的監控記錄隻有總裁電腦裏才有保存。


    將監控記錄往前倒了一點點,立刻便清楚看到魚羽兒就在十幾分鍾前才從辦公室裏離開,身上明顯穿著他的男士襯衣,光著腳,一路扶著牆,腳步踉踉蹌蹌地離開,直到消失在樓梯間。


    看來她是真的離開了,就穿成那個樣子,赤著腳離開了這裏。


    盛飛鵠眉頭微蹙,將錄像又倒迴去再看了一遍。


    邢天看著盛飛鵠冷峻的麵色,心中越發不安。


    “總裁,看到什麽了嗎?”平時他都是耐心等待總裁發話,此時卻忍不住主動問道。


    盛飛鵠直起身,淡淡說道:“她十幾分鍾前就離開了,視頻上顯示的她去了樓梯間。”


    邢天猛然想起剛才瞥到的那一抹白色的身影,心裏驀地一動。


    “總裁,剛才我走出電梯時看到的可能就是魚小姐,可是……”邢天的眉頭也蹙了起來,“她似乎不是下樓,而是去了樓上。”


    盛飛鵠眸光一閃:“樓上?她去那兒做什麽?”


    五十九樓是大會議室,而六十樓則是盛世大廈的後勤倉庫,再往上就是樓頂了,她去樓上……


    盛飛鵠心中猛地一驚,一股強烈的不安襲上心頭,迅速從辦公桌後繞出,長腿大步邁出,疾如風般地從邢天身旁一卷而過。


    邢天轉頭看向已空空的門口,盛飛鵠驟變的麵色讓他知道事情一定不好,腳步一邁就想立刻跟了去,卻忽然想到他們之間一定發生了什麽事,自己跟去恐怕並不合適,已走到門邊還是停了下來,眉頭蹙得更緊了。


    魚羽兒走進樓梯間時,在下樓還是上樓之間略略掙紮了一下,她忽然想起那男人說過,就算她逃到天涯海角,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頓時便斷了下樓去的念頭,邁開酸軟的腿,便往樓上走去。


    艱難地走上樓頂,在樓頂的大風裏東倒西歪,好不容易來到樓頂邊緣,她翻不過那些欄杆,卻找到一處供清洗窗戶的工人上下的缺口。


    站在那裏,原本恐高的她發覺自己竟然可以無視那樓頂到樓底的恐怖距離,也許人到了絕望之時,就什麽都無所謂了吧。


    她搖搖晃晃地站著,腦海裏忽然閃現過自己這短短一生的每一個瞬間,現在,她可以去陪爸爸了,甚至,可能還可以和從未見過麵的媽媽在一起,而哥哥……她心裏一痛。


    我已經盡了全力,哥,原諒我。


    天色早已完全黑暗下來,樓頂亮起了幾盞昏暗的燈光。


    魚羽兒眸光投向邊緣外那片無盡的黑暗,隻有這樣她才可以真正逃離,而那個男人,總不可能追到閻王那裏。


    有些紅腫的唇角露出嘲諷的一笑,如水的雙眸緩緩合上……


    “你想幹什麽?”男人帶著隱隱怒氣的聲音,還夾雜著微微的喘息。


    魚羽兒心中一驚,轉過頭去,昏暗光線下,高大的黑影逆著燈光,周身散發著殘酷又霸道的凜冽氣息,仿佛撒旦的魔影張開了黑色的大網。


    盛飛鵠惱怒地盯著那個站在樓頂邊緣的女人,他的襯衣穿在她身上又寬又大,使她看起來更加纖細柔弱,在樓頂的大風裏,如扶風弱柳搖搖欲墜,似乎隻要風再大一些,就能將她吹落而下。


    “你別過來!”女人搖搖晃晃地,薄霧般的眸光裏是深深的絕望與恐懼。


    “你竟然想死?”男人暗沉的嗓音裏怒氣更重,長腿往前邁了一步。


    “不要!”女人搖晃著後退,“別再逼我。”


    她已經一腳退到最邊緣處,纖細修長的雙腿似乎一直不堪負荷,整個人搖晃著隨時都會摔落下去。


    盛飛鵠腳步猛然頓住,心中微微一顫,第一次體會到什麽叫膽戰心驚,緊盯著女人,雙手不由緊握成拳,整顆心都懸了起來。


    但隨即,他又對自己很不滿地皺了皺眉,這個時候,他表現出的不應該是這種情緒,他盛飛鵠一貫冷酷無情,沒有人可以左右他的情緒。


    心腸驀地就冷硬起來,眸光幽冷地看向那個女人:“想死是吧?好,你去吧,我會讓魚憶和甘芸為你陪葬!”


    魚羽兒心中一跳,看向男人昏暗中模糊不清的臉:“你已經奪走了我的一切,這交換還不夠嗎?到現在都還不肯放過我嗎?”


    男人冷冷地盯著女人眸中那一抹淒絕,唇角微微一勾:“魚羽兒,這輩子,我都不會放過你!”


    魚羽兒愣住,茫然地看向男人。


    盛飛鵠趁她這一愣神,猛地一大步邁至她身前,一把攥住她細弱的胳膊,將她從危險的邊緣拉了迴來,緊緊地箍在了懷中。


    魚羽兒迴過神來,想掙紮卻沒有絲毫力氣,虛弱的雙腿已經實在支撐不住,不斷地顫抖著。


    盛飛鵠將女人緊緊箍在懷中,一顆心終於落了下來,鬆了一口氣,感覺到女人的虛軟無力,立刻俯身將她橫抱在臂彎裏。


    魚羽兒的雙腿被迫並攏夾緊,腿間的疼痛立刻穿心而來。


    “嗚——”忍不住呻吟出聲,絕美的小臉擰在了一起,昏暗的燈光下,看起來更加慘白。


    盛飛鵠知道觸痛了她,連忙稍稍鬆開臂彎,感覺女人柔弱的身子疼得不停顫抖,不由濃眉微蹙。


    “既然是第一次,為什麽不說?”


    魚羽兒仰頭看向男人堅毅冷漠的下頜,唿吸間都帶著顫抖:“如果我說了,你會放過我嗎?”


    男人愣住,一時語結。


    如果知道她是第一次,那他肯定更不會放過她,絕不會像現在這樣隻做一次就了事。


    魚羽兒已經明白答案,無力地垂下了頭,忍受著雙腿間不斷傳來的痛楚。


    盛飛鵠眸光一沉,一語不發地抱著她向樓梯間走去。


    邢天站在總裁辦公室門口,一貫的沉著似乎有些沉不住了,他扭頭看向秘書室,那裏已經關了燈再無一人,這層樓就隻有他一人,顯得十分安靜,卻又根本靜不下來。


    走廊盡頭傳來的腳步聲,讓他猛地抬起了頭,不由眉頭一蹙。


    盛飛鵠抱著魚羽兒漸漸走近,燈光下,那個女人虛弱地窩在男人強健的臂彎裏,顯得那麽脆弱無助,隨著他們走近,那張慘白的小臉也越來越清晰地映入邢天眸中。


    邢天不由垂下眼眸,轉身立刻打開辦公室的大門,盛飛鵠抱著魚羽兒從他身邊走過,走進辦公室後,又頓住腳步。


    “邢天,今晚我就在這裏休息,沒你的事了,你迴去吧。”男人頭也不迴地吩咐道,邁開腳步往休息室走去。


    邢天愣了一下,隨即應道:“是。”


    伸手將辦公室門拉來關上,想起那張慘無人色的絕美臉龐,心中沒來由的一抽,隨即又驚覺,微蹙了蹙眉,深吸了口氣,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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