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見麵,章文澤把姿態放的很低,在他臉上看不到絲毫怨憤,他臉上掛著從容的笑意,像是一個彬彬有禮的紳士。


    “想不到白先生也在,您好,白先生。”看到白金倫,章文澤先和他打了招唿,這才專門麵向冷牧伸出手,“冷先生,您好,都還沒有機會正式認識一下,我叫章文澤,以後請冷先生多多指教。”


    伸手不打笑臉人,章文澤絲毫不帶怨憤的表現讓冷牧和白金倫都有些錯愕。


    冷牧有些茫然地和章文澤握過手之後,才道:“章大少這又是唱的哪出?不會又挖了什麽坑等著我們去跳吧?”


    “嗬嗬!”章文澤略有些尷尬地笑了笑,道:“冷先生真幽默,不過這也不怪冷先生,誰讓章某此前做事莽撞呢,得罪了冷先生的朋友。最終被教訓,是我活該。”


    冷牧更茫然了,這貨今天真吃錯藥還是怎麽了?


    連白金倫也是一臉狐疑的看著章文澤,不知道他現在這到底是什麽意思。章文澤這貨可不是那種心胸開闊的人呐。


    他可不相信前麵幾次的教訓就能讓章文澤幡然悔悟,過來負荊請罪了。


    冷牧望了白金倫一眼,卻發現他也是一頭霧水,搞不明白章文澤這小子到底想搞什麽鬼。


    章文澤也是個人精,看著冷牧兩人這個樣子,哪裏還不知道他們兩個在想些什麽。


    他尷尬的笑了笑,率先開口了,道:“冷先生和白先生不用這種樣子看著我,章某今天不是來找麻煩的。”


    “喔!以你章大少和我們兩個的關係,不是來找麻煩的,難不成還是來請我們兩個吃飯的?還是來講笑話的?”冷牧輕笑一聲,看著章文澤,一臉調侃的說道。


    冷牧話落,一旁的白金倫也插話了,道:“不要這麽說嘛!萬一人家真的幡然醒悟,過來賠禮道歉了呢?”白金倫的語氣帶有三分嘲諷,看似勸慰,實則譏笑。


    也許是近來的一連串打擊,又或許是章茂德的一番教誨,真把這個大公子哥的傲氣給磨掉了。


    聽著冷牧兩人的譏諷,章文澤也是不惱,反而麵露苦笑。


    “兩人也不用再諷刺章某了。”章文澤的語氣不悲不怒,顯得很是平淡,倒讓冷牧兩人有些吃驚了。


    “章某今天的來意,是想和冷先生徹底了結我們之間的恩怨。”


    這話一出,冷牧頓時訝異的看著他。在他的印象裏,章文澤可不是這樣的人。


    章文澤看出冷牧的驚訝,也不理會,繼續道:“章某今天來,也就是負荊請罪來的。今天,章某任打任罵任罰,隻要冷先生提出來的,隻要章某做得到,章某什麽都認。”


    現在的章文澤倒是頗有了些坦坦蕩蕩的樣子,和之前比起來,有了十足的長進。


    聽完這番話,冷牧和白金倫吃驚的互相對視一眼,沒想到章文澤會說出這麽說,這還是他們認識的那個章文澤嗎?


    冷牧心說這貨什麽變得這麽坦坦蕩蕩了?要不是之前見識過這小子的做派,恐怕還真要以為這貨就是個坦蕩君子了。


    “喔!說是負荊請罪,荊條在哪呢?你小子看著倒是誠心,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什麽都認?”冷牧笑著看向章文澤。


    對於這章文澤的這番表現,他雖然有些心中吃驚,但是也不算太過意外。


    而麵對冷牧的質疑,章文澤臉色一點也沒有變化,別的不說,就這番氣度,和先前已經是天壤之別。


    “冷先生請說吧。”章文澤沒有多作辯解,直接切入正題。


    見章文澤沒有反應,冷牧眼中閃過一抹異色,心中有了三分相信章文澤這次是真的來了結恩怨的。


    就在這時,一旁的白金倫突然幹咳了兩聲,阻止了正想開口的冷牧,並且對他使了個眼神。


    冷牧看了他一眼,頓時會意,也不說話,穩坐釣魚台。


    “嗬嗬。章大少既然是來了解恩怨,那也不用這麽拘束。來,坐下說。”白金倫笑眯眯的開口了。


    剛想了解一下張慶陽和謝家以及神秘人背後組織的關係,沒想到剛打瞌睡就來了枕頭。


    雖然他不相信章文澤真的會對他們和盤托出,但是總能夠得到一點有用的情報。


    更何況,他才不相信章文澤來這裏就真的隻是為了解決他和冷牧的恩怨,謝紹群可還在他們的手裏,章文澤來這裏的目的肯定也有把她給帶迴去。


    這次章文澤少不得得吐出點東西來了,雖然章昆已經交代了不少,但是他可不相信,章家真的就隻知道這些,說不定連章昆自己都被蒙在鼓裏。


    一想到這裏,白金倫的心情好極了。


    “沒錯,章大少既然有心和我冰釋前嫌,那就不要客氣了。坐吧,快坐。”冷牧一看見白金倫這不懷好意的表情,先是一愣。隨後立即明白了過來,猜到了白金倫的目的,頓時也擺出一幅笑眯眯的樣子,滿臉的不懷好意。


    看見兩人這副表現,章文澤臉上露出苦笑,也不推辭,找了個地方坐下來。這件事他早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他來的目的,首先是為了救出謝紹群,其次才是和冷牧解決恩怨。他本來也沒有想過這件事能夠瞞得過冷牧兩人。


    所以現在一看見這兩人的表現,章文澤已經什麽都明白了。


    從他個人來講,他是不願意來救謝紹群那個女人的,甚至希望她死,死得越早越好。


    但是從利益來講,章家和謝家正在合作,他不能不管謝紹群,誰讓他和謝紹群兩個人是章家和謝家聯係的紐帶呢。一天合作不破局,他就一天不能不管謝紹群,這是他身為章家繼承人的責任與義務,無關他個人好惡。


    “既然如此,章某也不拐彎抹角了。這次來,一是為了和冷先生化解恩怨,二是替我那個未婚妻向冷先生道個歉。這賤人粗鄙無禮,得罪了冷先生,但是還請冷先生看在她是個女人的份上,放她離開。”


    “至於得罪冷先生之處,一並算在章某頭上好了。”章文澤坐下來,也不再客套了,開口就直奔正題。


    他也不相信冷牧真的會把自己怎麽樣,那對冷牧完全沒有什麽好處,還不如換取一些情報,雖然不會有太過機密的東西,但是也有一定的價值。


    事實上,章文澤懷疑章茂德讓自己來冷牧這裏,就是為了給冷牧他們送情報來的。順便再帶迴謝紹群,既對冷牧一方釋出了善意,又加深了和謝家的關係,真的是兩麵討好,兩處逢源。


    真不愧是老狐狸,果然老奸巨猾,自己還得多學啊。章文澤心道。


    聽見章文澤的話,冷牧眼中露出感興趣的神色,他聽出了章文澤話裏對謝紹群不加掩飾的嫌惡,但又不得不壓抑住自己的厭惡,解救於她。


    “章大少聽起來對自己的未婚妻倒是很不滿啊!那你為什麽還要救她,就讓她呆在我們這裏好了,保證她一輩子也不會出現在你的麵前去礙你的眼。”饒有興致的語氣,冷牧調侃的看著章文澤。


    “嗬嗬。冷先生說笑了,再怎麽樣那女人也是章某的未婚妻,要是放任她如此,總也是不太好的。”說起謝紹群,章文澤也有些繃不住了,幹笑兩聲,虛偽的解釋了幾句。


    雖然有了章家老爺子的提點,他自己也明白和謝紹群就是利益的結合,但是一想起那個女人,還是讓自己湧起一陣陣的厭惡之感。


    看著章文澤這虛偽的樣子,冷牧也失了再調侃他的興趣,閉上眼睛,開始閉目養神,這陣子的一連串事情,可是耗費了他不少的精力。


    當然,他也不是完全的放鬆了下來,也在注意著白金倫和章文澤的動靜。在套取情報這方麵,白金倫才是行家,他可不會錯過。


    白金倫也不管一旁的冷牧,微笑看著章文澤,那表情就像一隻偷著了小雞崽兒的狐狸一樣。


    讓章文澤心中一沉,自己今天怕是沒那麽容易把人帶走了。


    “既然章大少這麽有誠意,那就說說吧。章大少,關於張慶陽和謝家,還有那個神秘組織,以及鄧老爺子的事情。”白金倫收起了那副虛偽的笑容,神色變得專注,仔細的盯著章文澤的每一個表情,以辨別他是不是在撒謊。


    他在修行武道的同時,對於心理學這些東西,也是有過研究的,不敢說是大師,至少章文澤這樣的貨色,是絕對瞞不住他的。


    聽見白金倫的問話,章文澤心中又是一沉,果然來了。


    深吸了一口氣,不再拖延,開口道:“張慶陽和謝家其實沒什麽關係,頂多就是合作關係,甚至可以說,在他們的合作關係當中,張慶陽的身份還不低。因為張慶陽是幽靈黨的人,鄧老太公的屍身,也是他指名索要的。”


    幽靈黨,特麽的總算是找到你了!


    冷牧和白金倫相互對視一眼,心中都有點大喜過望,終於將神秘人的麵紗撕下來了。


    ……


    一番交談之後,白金倫給郭江打了電話,讓他放出了謝紹群,隨後目送著章文澤離開了鄧老太奶的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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