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門山是西山省最有名的一座山峰,在古時候是西去塞外的第一道屏障,這道山峰將胡人的鐵蹄牢牢地阻擋在塞外,使古華夏中原之地能夠安穩地發展。


    現今當然再沒有塞外和中原的區別,華夏數十個民族早已經融為一體,秦門山的屏障作用便也不複存在,如今的它更像是一種曆史的見證,看到它,炎黃子孫便能從它的巍峨和險峻當中,體會到華夏民族融合的不容易。


    秦門山海拔算不得高,差一點點才六千米,但其險峻程度,卻是令世界第一峰都要俯首認輸。這麽一座險峻的雄峰,其實並不適合開發旅遊,太過險峻了,輕易攀登不得。海拔不夠高,對於那些喜歡冒險的登山者來說,也有些意猶未盡。


    幸得秦門山海拔一千五百米以下並不雄險,這個海拔以內,山坳平地也足夠多,這才慢慢有了一些投資商的青睞,在山中建設了幾處度假村。


    這一次的秦門山之行是幾個班級聯誼發起的活動,冷牧原本不打算來的,臨行之前才知道這項活動是破軍他們在背後操作的結果。


    破軍這些混蛋發起這個活動,自然是讚成了冷牧的計劃,以彭佳俞做餌,引誘藏在暗處的雇傭兵出手,引蛇出洞。


    冷牧很不高興的是,他得知這件事竟然是臨行之前,之前那麽長時間,竟然都沒有絲毫風聲傳出來。


    “是不是恰好遇上,你們原本就沒有打算告訴我?”冷牧很好奇,這些人的腦子裏裝的難道都是水嗎?即便是對蝰蛇再有信心,多一個幫手,難道不是一件好事?


    破軍和陳衝是被派來貼身保護彭佳俞的,以大巴車司機的身份加入在聯誼郊遊的隊伍之中,冷牧故意落在後麵問這兩人。


    破軍聞言苦笑道:“冷先生明鑒,這件事我們其實搞的也被動的很。”


    “幾個意思?”見事情似乎另有隱情,冷牧好奇地問道。


    破軍歎道:“當初聽了冷先生的建議,我們內部商討了許久,才決定冒險來做這件事。我們原本把方方麵麵都計劃到位,哪想到我們首領居然也在打這個主意,而且壓根兒不聽我們的建議,直接就促成了這一次的活動,而且事先還把風聲也放了出去。”


    “這是彭佳俞的主意?”聽到是彭佳俞主導的,冷牧就一點兒也不奇怪了,以那個丫頭的性格,幹出這種事一點兒都不奇怪。


    “木已成舟,這時候再抱怨也於事無補了,都把招子放亮一些吧,別是讓人鑽了空子。”


    聯誼郊遊,說白了就是出來遊山玩水的,都是年輕小夥子,自然都放棄了纜車,選擇步行上山。


    秦門山的山道曲折陡峭,盤爬起來並不容易,處於西南地帶,山林裏多是荊棘和鬆柏,鬱鬱蔥蔥的,很是陰涼,卻也顯得有些幽森。


    破軍和陳衝雖然一直都隨著冷牧遠遠地綴在隊伍最後麵,但是目光卻始終都沒有離開過隊伍中間的彭佳俞。


    自從與鄧桐梳成為朋友之後,彭佳俞便融進了她們的小圈子,也是整個隊伍裏人員最多最熱鬧的。


    一群鶯鶯燕燕走在人群當中,仿若一點兒也不知道疲累,兀自談著天說著地,打著甩手愉快地走在山路上。


    倒是混在她們隊伍裏的那幾個男牲口有些淒慘,他們儼然被當成了真的牲口,隊伍裏小姑娘們的背包袋子全都掛在了他們身上。


    天知道那些女孩哪來那麽多東西,人均兩個袋子,全都壓在七八個男牲口身上,那些男牲口看起來就像是秋天的果樹一般,綴滿了沉甸甸的果實。


    “蝰蛇的人都派出來了吧?”山道兩邊的叢林時不時地就會傳來一陣窸窣的響動,很輕微,卻也瞞不過冷牧的耳朵,就算偶爾有一兩個學生發現,也隻當是野兔野鳥之類的,冷牧卻知道,那全都是人的聲音。


    破軍和陳衝也知道這樣的布置瞞不過冷牧,也沒有打算隱瞞,陳衝點點頭,“這次a級以上的成員幾乎全都來了華夏,這一次全都用上了,足足九十八人,這座山海拔二千米以下,就算有隻麻雀飛過,也瞞不過我們的眼睛。”


    冷牧嗤地一聲冷笑,“那你們找到對手的蛛絲馬跡了嗎?”


    陳衝的臉頓時一僵,隨即幹笑著搖了搖頭。


    冷牧歎道:“難道你們蝰蛇除了暗殺,就沒有業務上的拓寬?”


    陳衝和破軍都被冷牧的問題問的有點摸不著頭腦,兩人全都是一臉茫然,“拓寬什麽業務?”


    冷牧沒有迴答這個問題,隻是繼續歎了口氣,道:“就算不準備拓寬業務,那你們是不是也應該培訓一下其他的技能,幹殺手的,逃命比什麽都重要,多一項技能,難道不是多了一份保命的希望嗎?”


    破軍依舊有些茫然,陳衝卻聽出了點味道,冷先生這是在抱怨他們蝰蛇不懂得安防呢。


    “冷先生,難道我們有什麽地方做的不到位嗎?”陳衝虛心地問道。


    “什麽地方做的不到位?”冷牧指著左邊山林剛剛抖動過的一叢灌木,問道:“你們沿途布置這麽多人手,是準備幹什麽?”


    “保護我們首領啊。”


    “你到底哪裏來的這股子理直氣壯?”冷牧冷笑道:“那我再問問你們,這一次的主要目的是什麽?”


    “目的?”


    破軍和陳衝同時愣了,他們好像意識到了哪裏不對,這一次是引蛇出洞的,是以彭佳俞做餌,引誘藏在暗處的傭兵現身。


    那麽問題就來了,這般大張旗鼓地把蝰蛇的人手全部撒出來布置在秦門山上下,這不是擺明了告訴對方,這是個埋伏,你趕緊來鑽吧。


    這樣若是對方就來了,那麽鐵定是傻子。


    如果對方不是傻子,還來鑽這個圈套,那就說明對方壓根兒沒將蝰蛇放在眼裏。


    對方若是有這樣的實力,那還用等到彭佳俞撤迴華夏再動手?


    意識到問題所在,破軍和陳衝頓時有些慌了,殷切地看著冷牧,問題既然是冷牧指出來的,那就肯定有解決的辦法。


    “冷先生,實不相瞞,華夏政府給蝰蛇的時間並不多。時間一到,蝰蛇就必須撤出華夏。不然就將麵臨華夏政府的驅捕。在我們撤出華夏之前,必須將首領的危機解除。還請冷先生不吝賜教,蝰蛇將永世銘記冷先生的大恩。”


    破軍和陳衝由衷地向冷牧鞠了一躬。


    冷牧看著二人,道:“再說一次,我不需要你們蝰蛇記住我的恩情。保護彭佳俞,是我現在的任務。好了,廢話不多說,把你們的人手全都撤走吧。包括你們安排在山上的那些sss級長老,全都撤走,除開你們兩個,一個不留。”


    “啊?”


    雖是很信任冷牧,可陡然聽到冷牧讓撤走所有人,破軍和陳衝還是本能性地做出了戒備的動作。


    很難讓他們不多想啊,把所有人都撤走,誰來保護首領啊?


    沒問一句“你是不就是那些賊傭兵”,就說明破軍和陳衝是真對冷牧很信任了。


    “冷先生,把所有人都撤走,這隻怕……有些不妥吧?”


    “能有什麽不妥?”冷牧道:“你們是不是在想,我與那些傭兵是一夥兒的?”


    一句話問的破軍和陳衝尷尬無比。


    冷牧也懶得理會他們,說出了自己的理由,“如果那些傭兵真的強大到可以碾壓一切,他們就不會在暗處藏這麽久。我仔細地研究過彭佳俞之前幾次受到襲擊的事件經過,對方在華夏境內對彭佳俞的那一次襲擊,破壞力明顯很小,你們沒有發現嗎?”


    彭佳俞是經過港島轉機到的西山省,在港島停留了一天,也受到過襲擊,那一次的保護工作還是天龍衛,但是蝰蛇組織也是有隨行人員的,破軍就是其中之一。


    破軍仔細迴憶港島襲擊的細節,倒是沒有明顯發現對方破壞力小的證據。不弄清楚這個問題,他是不能輕易響應冷牧的建議的。


    “冷先生,港島襲擊我也是親曆者,但我沒有感到明顯的差別,還請明言。”


    冷牧道:“你看不出來不奇怪。畢竟你們一直在西方世界活動,西方國家對於熱.武.器的運用非常嫻熟,即便是擁有高強的個人勇武,也會首選熱.武.器。在你看來港島襲擊沒有明顯不一樣,那是因為那次襲擊中對方同樣出動了大殺傷性武.器。”


    說到這裏冷牧頓了頓,給破軍和陳衝留了一個緩衝的時間。


    “在港島負責貼身護衛的是天龍衛的幾個特勤,按照官方資料,五個特勤當中有一個是後天初期境界,其餘四個都是宗師。在那一次襲擊當中,這五個特勤毫發無傷,對不對?”


    破軍道:“沒錯,那次主要護衛工作是那五位特工,若沒有他們,我們首領說不定就會被對方抓走。”


    冷牧點了點頭,道:“但是在離開米國之前的那一次襲擊當中,天龍衛一共有兩位後天初境的武者參與護衛,結果卻被重傷了一位。這意味著什麽?”


    這意味著什麽?


    破軍一怔,似是摸到了一些痕跡,他不太確定地道:“冷先生,你的意思是說,對方在港島襲擊中,並沒有出動單體戰鬥力特別強的人手?”


    “熱.武.器很強大,但是單兵熱.武.器的殺傷範圍到底是有限的。但武者境界超過宗師以後,其武感意識和敏銳度,都是超出單兵熱.武.器的反應時間的。對方能夠重傷一個後天初期境界的武者,就證明對方擁有單體戰鬥力特別強的高手,甚至幹脆就是武者。”


    冷牧道:“可為什麽對方在港島沒有派出這樣的高手呢?那是因為他們跟你們一樣,不敢。華夏政府對於非法勢力的管控素來嚴苛,對於外來的非法勢力更是嚴苛中的嚴苛。數十年前那一場國戰,在世界各方勢力眼裏可都還記憶猶新。他們很清楚,一旦有可以威脅後天境界武者的單體戰鬥力進入華夏,一定會受到華夏政府的製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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