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天明一本正經地指著監視器,說道:“丫頭,老爸可不是說著玩的。這事你仔細想想。”


    鄧桐梳跺腳,惱道:“我想什麽啊,爸,你怎麽這麽老不修啊?”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媽走的早,老爸一個人把你拉扯大,這事我不來考慮誰給你考慮?這怎麽就老不修了?”鄧天明說道:“反正我覺得這小子不錯。”


    鄧桐梳哭笑不得,道:“你知道人家什麽來曆嗎,就不錯?”


    “來曆不重要。”鄧天明道:“重要的是要有本事。”


    鄧桐梳道:“那你怎麽就知道人家有本事?”


    鄧天明意味深長地咧咧嘴,道:“你老爸我或許別的本事都馬馬虎虎,但是相人的本事,還真的難找幾個比我強的。這點你不否認吧?”


    鄧桐梳不是不想否認,而是否認不了,老爸在這事上沒有瞎張嘴,鄧家家大業大,靠一個人管理整個產業自然不現實,這些年家族產業在老爸手上發展的風生水起,最根本的原因就在於老爸會用人。


    即便是爭議再大的人,被老爸放在合適的崗位上,也從來沒有出現過差錯。


    近三十年來,鄧家從沒有出現過一個叛徒,這就是老爸會相人最好的明證。


    老爸既然開口捧冷牧,這也讓鄧桐梳好奇起來,情不自禁地問了出來,“爸,那你倒是說說,冷牧他有什麽本事?”


    鄧天明道:“武道咱就不說了,行吧?既然是有膽量跟笑麵虎張春雷結怨的家夥,不管是他惹的張春雷,還是張春雷惹得他,事後還能揪著這件事不放,那就證明他不會比張春雷弱。”


    “咱們就隻來說說這家夥的處事。”


    鄧天明眯著眼看著女兒,“你說,他要揍章文澤,為的是個什麽?”


    鄧桐梳愕然一愣,道:“他說是不想欠我小龍蝦的人情。”


    鄧天明怪異地笑道:“你信嗎?”


    鄧桐梳搖搖頭,道:“我覺得也不太靠譜,不過除此之外難道還有別的解釋嗎?”


    鄧天明歎道:“我的傻女兒啊,你怎麽就這麽單純呀。你怎麽就不能往別的地方再想想?”


    “別的地方?”鄧桐梳一腦門子霧水,埋頭想了半天最後還是搖了搖頭,“爸,我想不到,你直接跟我說吧。”


    看著女兒的嬌態,鄧天明心頭莫由地一歎,自己就這麽一個寶貝女兒,可是怎麽看也不像是能夠繼承鄧家衣缽的樣子,愁人啊!


    “你聽好了啊,老爸隻給你分析這一次。以後再遇到類似的事情,就需要你自己動腦筋去想。女兒啊,鄧家的事業不是說已經上了軌道,就不需要你動腦筋了。你要時刻記住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難這句話。鄧家的盤子越大越穩固,就越是需要掌舵者擁有過人的智慧和主動思考的能力。”


    鄧桐梳麵上爬上一抹羞愧的粉紅,不自主地將頭垂了下去。


    “來說說這姓冷的小子吧。”鄧天明心疼女兒,一麵希望她盡快成長起來,看到她被壓得喘不過氣的時候,卻又心疼的要命。


    “這姓冷的小子不是個簡單人物。他說並不願意欠你的人情,這個倒是真的。不過他指的人情並不是小龍蝦的人情。而是他早就看出你接近他別有所圖。他肯定分析過你要找他幫的忙有多麽大,所以他才不想趟這趟渾水。”


    鄧桐梳愕然,“這不可能吧,他怎麽可能看出來?”


    鄧天明搖搖頭,道:“說不定就是猜測的。這種小子有很豐富的社會閱曆,也從不缺乏對危機的應變。他們武者之間的爭奪遠比我們普通人更殘酷。所以許多時候,他們寧願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做事,這對他們來說,無疑是最保險的。”


    鄧桐梳有些不滿,道:“他怎麽能這樣,這是冷血。難道別人有困難求到他身上,他也不幫嗎?”


    鄧天明笑道:“丫頭你是不是想說,能力越大責任就越大?嗬嗬,那是電視電影裏的英雄。我們生活在現實裏麵,你要記住這一點。”


    “難道現實裏就沒有英雄嗎?”


    “那倒不是,的看你怎麽去給英雄定義。就拿普通意義上的英雄來說吧。沒有人一生下來就注定是要做英雄的。英雄其實是在特定條件下偶然產生的。就好像在大街上發生的搶.劫.案,突然衝出一個路人拔刀相助,與歹徒一番搏鬥之後戰勝了邪惡這應該是英雄吧?”


    鄧天明笑道:“這種事其實是偶然的。人是情感生物,情緒轉換比較快,這是因為瞬間的熱血所致。不信時候你去問一問那個英雄,問他當時後不後悔。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你看看他還願不願意衝上去。”


    鄧桐梳有種倍受打擊的感覺,哪個女孩子沒有一個英雄夢?


    可是突然有一天,你告訴她所謂的英雄都是假的,是被環境逼出來的,你讓她如何去安置她的那個夢?


    鄧天明知道女兒這會兒心裏不好受,但是他沒有準備開解,她將來要繼承整個鄧家,就不能有一顆太過夢幻和單純的心靈,她必須盡快認識世事的險惡,盡快去接觸和適應社會的陰暗麵。


    “冷牧沒有義務為鄧家的危難買單。他不是英雄,至少沒想過要做鄧家的英雄。丫頭,你記住,智慧生物的往來,多是利益的往來。別指望有人會平白無故地幫你,一定你有這種心理,那就說明你離失敗已經不遠了。”


    在鄧桐梳的記憶中,父親很少跟自己談這麽厚重的話題,如此認真地談這麽厚重的話題,也是絕無僅有的。


    仿佛昨天她都還是個小女孩,還躺在父親的懷裏撒嬌,可是突然間她就長大了,父親開始用一個成年人的姿態跟她交流談論。


    她一時間很難接受這樣的落差,情不自禁地眼淚就滾落了出來。


    這一次鄧天明狠一狠心,並沒有安慰女兒,人長大需要接受許多事,而有些事接受起來也確實沒有那麽容易,痛一痛的真的,也是有必要的。


    ……


    帝王廳裏,又三隻藍龍蝦端了上來,冷牧吃的更加沒有形象,索性把一隻藍龍蝦抱在懷裏啃。


    張春穎在一旁看得直哆嗦,還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人吃飯吃的這麽沒品沒相,丟人呐!


    她現在好像逃離這個是非之地,裝作不認識這家夥,就算不談及張氏內家拳的當家小姐身份,她大大小小也算個美女吧,在美女麵前吃東西,裝你也該裝出個紳士的樣子嘛。


    當然,張春穎很清楚這就是個肥皂泡似的美好願望,根本無法指望這個敢得罪自己大哥的家夥裝什麽紳士風度,甚至連指責他的勇氣都生不出來。


    帝王廳提供最好的設施,最好的服務,單單是為這個套房服務的服務員就有十個之多,這些服務員分散在套房各個角落,消費的客人不一定看得見他們,但是他們所處的位置,卻都能恰到好處的看到顧客的一舉一動。


    這當然不是為了監視,而是為了確保能夠在第一時間看到客人的需求,充分快速的反應,讓客人真正感受到帝王一般的享受。


    能夠在帝王廳裏服務的服務員,不論是從長相還是專業技能,那都是最頂級的,這裏的崗位絲毫不比中層管理幹部低多少。


    理所當然的,在帝王廳裏服務,所接觸的也都是非富即貴的主兒,這些服務員也都算是極有見識的。


    很遺憾,以他們的見識而言,還從來沒有見過任何一個進帝王廳消費的貴客會表現的如此沒有素……呃,這個詞兒不能用……反正就是不符合上流社會審美觀的意思,自由發揮去吧。


    藏在各個角落裏的服務員也不願意出來伺候冷牧了,他們非常想不明白,這樣的家夥,怎麽可能會是大小姐的朋友,無端的拉低大小姐的品味,有沒有?


    就連服務員都覺得冷牧缺乏品味,坐在休息室裏盯著冷牧一舉一動的章文澤,自然就更不會把冷牧放在眼裏。


    此時在章文澤眼中,冷牧無疑就是進入大觀園的劉姥姥,是徹頭徹尾的農民式小人物,也不知道怎麽樣才會把鄧家那蠢貨婆娘騙了,還拿藍龍蝦來招待,簡直就是暴殄天物。


    章文澤原本還打算將冷牧列做敵人一類,現在看來,把這樣的土包子當做敵人,簡直就是對自己的侮辱。


    要不是晚上必須在這裏招待客人,章文澤是一刻也不想在這裏多待了。


    衝酒店經理老宋招招手,示意他過來有話問他。


    老宋連忙湊過來,“章少,有什麽吩咐?”


    章文澤朝冷牧努努嘴,“這土包子到底是你們小姐什麽朋友?不會是你家小姐單純,被騙了吧?”


    老宋尷尬地咧咧嘴,道:“章少,你這還真問住我了。這人我也是頭一迴見,以前也沒有聽小姐提起過,不知道他的底細。”


    章文澤道:“本少爺不在乎他什麽底細。”說著抬起手腕上的表,道:“本少爺的客人七點鍾道,現在已經五點十分。你們確定能在本少爺的客人來之前把這裏收拾好?”


    老宋頭大如鬥,他哪裏聽不出來,章文澤才不管能不能把地方收拾出來,人家這是讓他去攆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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