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號首長對麵坐著兩個非常蒼老的枯瘦老人,三號首長坐在他們麵前,腰板挺得筆直。↖,從他的坐姿裏就能看出,他對兩位枯瘦老人的尊重。


    “二老,帝都世家之間的清洗已經結束。隻不過效果遠遠沒有達到我們預計的成效。原本計劃中的八個目標,隻清除了三個。”


    左首的枯瘦老人笑了笑,他的臉上已經基本沒什麽生機,瘦得仿佛隻有一張皮包著頭骨一般,但不知道為什麽,笑容裏依舊透著慈祥,讓人看著心頭舒坦,發暖。


    “你是不是覺得失望?可以了。能夠清除三個目標,總比什麽也沒做好了很多。”


    老人的聲音與他幹瘦的身體一樣,透著艱難的幹澀味道,他說的很慢很慢,每一個字都力求咬得清楚。


    三號首長也不著急,很有耐性地聽著,聽完之後微微一笑。


    右首的枯瘦老人也說話了,“不能求快,穩才是最重要的。一點點滲透,我們不行,就你來,你也做不成,那就再交給後麵的人來。總是能做成的。”


    三號首長歎道:“隻怕他們滋長的太快,我們的速度遠遠趕不上。真到那時候,做什麽也於事無補了。”


    “不可能的,他們永遠也不可能成功的。”左首的枯瘦老人說道,右首的枯瘦老人讚同地點了點頭。


    三號首長不太同意兩位老人的樂觀,若是真不可能成功,就不會有這一代接著一代的布局了。


    三號首長並沒有將心裏的想法講出來,見兩位老人氣色還好,談起了另一件事。


    “現在基本確定他們選定的接班人就是大峪山冷家的冷牧。我看了那孩子的資料,天賦不是最出眾的,貴在懂得變通,是個成大事的料子。將來很有可能成為我們的勁敵。”


    三號首長觀察了一下兩位老人的反應,道:“我還是建議在其沒有成長起來之前將其除去,不然,將來會很難辦。”


    “懂得變通沒錯。不過那孩子最大的優點不在這兒,那是個心懷大愛的娃子。”左首的枯瘦老人半眯著眼睛看著三號首長,“你也是當家做主的人了,還是當的十幾億人的家,身上的戾氣得壓製著些。帝都的清洗那是沒有辦法之舉,行進的過程中,卻也波及到了無數的普通人。這一點,你得想辦法補救。”


    “是!”三號首長恭敬地答道。


    “至於冷家那娃子,他現在還是白紙一張。不管將來能夠成長到什麽地步,在沒有攤牌之前,他誰的接班人也都不是。如果你能說服他,他為什麽就不能做你的接班人?”


    三號首長心裏大驚,枯瘦老人所說的接班人當然不是指如今華夏三號首長的位置,而是另一重身份。但他從來不覺得三號首長這個位置會比另外一重身份更重。


    他想不明白,冷家那小子怎麽就入了兩位老人的法眼,居然提出這樣的建議。


    想不通是一迴事,這並不妨礙三號首長認真去思考兩位老人的話。


    “二老放心,你們的建議我會認真考慮。在沒有做決定之前,我會認真觀察,爭取最終能做一個利益最大化的決定。”


    兩位枯瘦老人沒有再接話,隻是微微點了點頭。熟悉他們的習慣,三號首長知道這是送客的意思了,當即起身衝兩人敬了個禮,才緩緩退出這間並不起眼的房間。


    隨著三號首長的腳步,粗大的堂柱陰影後麵,無聲地走出來兩個麵無表情的黑衣人。


    “從今天開始,你們倆就跟在冷牧周圍,我要知道他的一舉一動,每天做什麽事、說什麽話、見什麽人、吃什麽東西……總之,所有的一切我都要知道。”


    兩個黑衣人默然無聲地看著說話的三號首長,鋥亮的眼睛像是夜空裏的星子一樣發著冷光,他們無聲出現,又無聲消失,自始至終都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仿若兩個幽靈。


    ……


    冥玉娘不會看不出米雪與冷牧是下級與上級的關係,她也不認為米雪就能改變冷牧什麽決定。依舊在米雪麵前扮可憐博同情,就隻是想惡心一下冷牧而已。


    事實證明她的小伎倆奏效了,冷牧確實被惡心到了,仿佛吃了兩隻綠頭大蒼蠅似的,這會兒看誰都有種不順眼的感覺。


    相比之下,冥玉娘就舒坦的多了,在冷牧麵前又是擠眉又是弄眼半天了,滿臉都是意得誌滿之色。


    “你這樣有勁嗎?”冷牧見不得她這副小人得誌的嘴臉,冷笑著說道:“你無非是打著胡攪蠻纏的主意,覺得把我惹煩了,就會滿足你的願望,然後將你丟開。小算盤打的不錯,可惜你越是這樣,就越是休想得逞。”


    末了,這貨嘴賤地加了一句,“話說迴來,就算我哪天心血來潮還想跟你睡一次。我可以給你保證,結果一定會和前一次一樣。不過下次我可以保證,給你準備一個保鮮盒,那些種子說不得不會立馬失去生機,你要是願意,可以自己再給自己播一次種。”


    冥玉娘臉色一片黑綠,瞪著冷牧的眼睛差點就能噴出火來。


    冷牧冷冷一哼,再不理會她,轉身走進米雪母親的病房。


    冥玉娘在身後狠狠地跺一跺腳,卻拿這個混蛋一點兒辦法也沒有,咬了咬牙,也走進了病房。


    ……


    病房裏麵,米雪的母親與幾天前沒有任何區別,依舊睡的很熟,唿吸、心電也都正常無異。


    不過冷牧卻並不覺得樂觀,從外表上看米雪母親確實沒什麽異樣,病情沒有惡化的情形,但是通過辨析氣機就會發現,相比幾天前,老婦人的氣息已經減弱了不止一分。


    很顯然,諸筠和冥玉娘也都發現了這個事實,臉色都顯得有些凝重。


    “你對我有什麽意見,過後再計較。眼下先幫忙救人吧,你也看到了,病人恐怕撐不了幾天了。”冷牧湊到冥玉娘耳邊低聲說道。


    冥玉娘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哼道:“該怎麽做不用你教,不過你得記住,這是你欠我的。”


    冷牧笑而不答,冥玉娘幫忙救人確實算是幫了他的忙,但他可不想留下任何承諾。


    “郭凱,你先帶米雪出去吧,在門外守著。”招魂這種事用現代科學無法解釋,唯恐嚇到米雪,冷牧吩咐郭凱帶其離開。


    郭凱沒有遲疑,拉著米雪便出了病房。


    冥玉娘的手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了一片龍甲,看著有些像是龜甲,卻又完全嗅不到龜甲的氣息。正片甲片透著濃濃的古意,最奇特的地方在於甲片上麵有四個象形大字。


    “四形龍甲,你竟然有這種東西?”冷牧認出了這片龜甲,這是商朝早期卜辭的第一片龍甲,被譽為甲骨卜辭的至高法器。


    冥玉娘麵露得色,“冥家的相術傳承就叫做四形卜辭,就是從商朝傳下來的,擁有四形龍甲算得了什麽?這塊龍甲不止是四形龍甲,而且是用龍骨獸的麵齒骨打造的,傳了上百代。”


    雖然很不喜歡冥玉娘洋洋自得的樣子,冷牧卻也不得不承認,這片龍甲確實是難得一見的寶物。


    “至寶從來都是有德者居之,冥家能夠傳承此寶,就說明你們家族值得擁有這樣的寶物。冥大善人,大德之人,不如先救人如何?”


    冥玉娘狠狠地乜了下眼睛,她聽得出冷牧話裏的反諷意味,不過她不在乎,反話正著聽就行,隻要能讓這混蛋服軟,怎麽來的其實一點兒也不重要。


    “冷小先生,你這是在求我嗎?”


    冷牧哭笑不得地一愕,道:“對,是在求你,冥姑娘心懷大愛,急人之所急,應該不會拒絕幫我這個忙吧?”


    “瞧你這麽有誠意,就幫你一次吧。”冥玉娘得意地一揚下巴,“小牧子,來呀,幫本姑娘洗器。”


    洗器並不是真的將龍甲拿到水裏去洗,而是為了是占卜更為精準,得用魂力將上一次占卜留下的餘力清除幹淨。說到底,就是用生人之血,在龍甲上畫一個卜辭符號。


    這種事本該是相師本身來做的,任何相師所用的卜相工具,都是長年累月隨身攜帶,以自身氣血溫養之後的產物。用自身的血來洗器,效果自然也就最佳。


    冥玉娘的龍甲算是例外,因為這片龍甲她溫養的時日並不算太長,氣機還沒有完全吻合,用誰的血洗器效果其實都沒有太大差別。


    她想要用冷牧的血來洗器,最終目的還是惡心人。


    看著兩個明裏暗裏鬥氣的年輕人,一旁的諸筠眼觀鼻鼻觀心,看似全無旁顧,實際上心裏頭早就搖起了頭。他知道冥玉娘的打算,隻是看現在的樣子,恐怕所有的打算最終都會落空,他們兩個人還是會走上那一條路的。


    冷牧用銀針在指尖刺了一下,擠出一滴鮮血交給冥玉娘,冥玉娘的手快速一晃,那一滴鮮血在龍甲上畫出一個符號,緊接著閃過一道短暫的紅光,隨後消失不見。


    被鮮血洗過的龍甲,似是顯得更加明亮,透著一股幽暗的光亮,四個象形大字似乎都變得清晰了許多。


    冥玉娘將龍甲往前一拋,說來也怪,急速飛行的龍甲在到達米雪母親的上空時,突然間就懸浮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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