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寧叢雪的質問,冷牧隻能報以苦笑,“我生活的世界每個人都有很強大的武力,人性都是貪婪的,當個人力量強大到一定程度之後,野心也會隨之滋長,為了獲得更強大的實力,他們就會鋌而走險,甚至不惜做出一些邪惡的事情。”


    寧叢雪似是非常不滿意冷牧的解釋,狠狠在他肩上砸了一拳,“如果我姐姐姐夫就是被你那個世界的人害死的,怎麽辦?”


    冷牧笑道:“還能怎麽辦,有仇報仇,有怨抱怨,反正不能讓他們白死了就是。”


    “說的輕巧。”寧叢雪心裏好受了一點,卻依舊不能從震驚中迴神過來,“那些人的心腸怎麽會那麽歹毒,精巢對人有多麽重要啊,他們居然能夠忍下心給人家摘掉,畜生都幹不出這種事情來。”


    冷牧不去接寧叢雪的話茬,轉而道:“現在你明白這些事所涉及的兇險程度了吧?我跟李格兒了解過,你們蘇氏集團的安保力量隻局限於守大門而已,他們還不能幫你應付這樣的困難。”


    “那也不能便宜那些畜生。”寧叢雪義憤填膺地道:“他們幹出這麽邪惡的事情,必須受到法律的製裁。”


    冷牧淡笑道:“他們要真的在乎世俗的法律,又豈會幹這些事情?別天真了,古法界和世俗界就是兩個完全分割開來的世界,世俗界的法律在他們麵前是沒有絲毫作用的。”


    寧叢雪似是聽到一個天方夜譚一樣,震驚地道:“按你這麽說,沒人管得了他們,他們豈不是可以無法無天了?”


    “我隻說世俗界的法律管不了這些人,什麽時候說過沒人管得了他們了?”


    寧叢雪道:“連國家法律都管不了他們,那誰還管得了?”


    冷牧道:“古法界自成係統,自然不會是一盤散沙,有屬於自己的生存法則和管理模式。隻不過放眼望去個人武力強大的太多,管理起來比較費勁,才會出現一些漏網之魚的。”


    這話說的其實很虧心,古法界遠不是那麽寧靜,隨著適合武者修行的資源越來越少,即便是古法界的正道門派,也常常因為資源的掠奪而引發矛盾。


    在古時候古法界最興盛的時候,也有魔武的存在,但是也沒有人利用初融血乳這類東西修行。正是因為古法界的修行資源越來越少,一些邪惡的魔武才不斷去研發新的修行資源,邪惡之路便越走越偏了。


    寧叢雪自是不知道古法界現在的現狀,隻聽到古法界依舊有仲裁,她心中的憤怒才稍稍減弱了一些。


    “我可以把這些事讓給你調查。”寧叢雪望著冷牧說道:“但是你必須隨時讓我知道調查的進度,若是最後證實我姐姐姐夫是被害死的,你也必須給我親手為他們報仇的機會。”


    她終於鬆口,冷牧也鬆了一口氣,滿口答應道:“你是我的管家婆,我當然要隨時向你匯報,不然你不給我零花錢怎麽辦?”


    “少口花花。”寧叢雪嗔一句,神情變得柔軟起來,“我知道你是不想我有危險,才讓我放手的。我願意放手,但是你也得答應我,注意安全。”


    “我會的。”冷牧的心一暖,擁著寧叢雪在她額頭上親了一口,然後將自己讓陸雙餘做的事情說了一遍。


    “蘇氏集團到底不是我們自己的產業,詩瑤公司才是我們的根本,建立屬於自己的安保力量很重要。我相信你看人的眼光,就讓他去做吧,我手頭上還有一千萬,迴頭拿給你先去做這些事情。”寧叢雪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


    “至於金融、財務方麵的人才,也由你出麵去找吧,蘇氏集團的人是不能用的。必要的時候,你可以去找找萬靈,那丫頭是這方麵的專家,手上也有相當多的人脈。”


    “真放心我去找萬靈啊,那女人就是一個女|色|狼,你不怕她把你男人吃了?”冷牧打趣道。


    寧叢雪輕啐一口,“吃了才好,省得你天天氣我……混蛋,手往哪裏放呢?”


    “娘子,月黑風高,咱們該就寢了。”冷牧一臉涎笑,鹹豬手還沒有插進寧叢雪的領口,就被啪地一巴掌扇掉了。


    “累了就去睡,我還要看幾份文件。”寧叢雪狠狠地白了冷牧一眼,看到冷牧委屈的眼神,她趕忙轉過頭去,不是不想和他親熱,是怕再吐一迴,正要那樣,恐怕一輩子都過不了心理關了。


    冷牧可不知道自己前兩次的惡作劇對寧叢雪的影響那麽大,依舊腆著臉往她跟前湊,“看文件是白天幹的事情,晚上就該做……”


    “這是很重要的文件,今天必須看完。”不等他說完話,寧叢雪就嚴肅地道:“冷牧,別逼我好嗎,等我想要給你的時候,不用說我都會給你。這段時間我真的沒有心情,別怪我行嗎?”


    有如一盆冷水當頭淋了個透心涼,冷牧所有的熱情瞬間熄滅,他怏怏地道:“這兩天我可能會去一趟劍門鄉下……你早點休息,我先去睡了。”


    目送冷牧失望的背影遠去,寧叢雪臉上湧現出愧疚的表情,她緊緊咬著牙關,隻恨不得狠狠地扇自己兩個耳光,為什麽偏偏就要出現那樣的心理問題呢?


    ……


    段家在劍門屬於客家人,是清末才遷徙過去的,不過發展到今天,人丁卻也不單薄。段明珠要迴家省親,但凡段家人,不論遠近,都是要跟著去的。


    一行由二十多輛清一色黑色奧迪組成的車隊,就這麽浩浩蕩蕩的駛入劍門鎮,所過之處,驚動了無數的人。


    段家莊一百多戶人家更是被全部驚動了,在車隊距離莊子還有兩三裏的時候,整個莊子的人都聞訊趕了出來。


    劍門的人都知道段家飛黃騰達了,連帶著跟段家沾親帶故的段姓人家也飛上了枝頭,這許多年裏,段家也為莊子裏做了許多好事,修路修堰等等。段家迴鄉省親掃墓,大夥兒自然要來湊湊熱鬧。


    隻是莊子裏的人顯然都沒有想到,段家的車隊直奔段家祠堂而去,段家大當家段明珠一下車就撲入祠堂,跪在祖宗的牌位麵前失聲痛哭起來。


    一開始的時候,段明珠並非真的動情,隻是依照冷牧的話宣泄一下情緒。可是哭著哭著,早些年在段家受到的委屈就湧上心頭,哭的便忍不住了,一聲賽過一聲淒厲,真真是聞者傷心聽者流淚。


    段迪的父親比段家老爺子去的還早,死於疾病,老人家信神佛,恰好有個遊方的老道士路過段家莊,給段明珠批了一個“克夫”的神疾。在那以後,老爺子便將兒子的死歸結到了段明珠身上,在餘下的幾年裏,對段明珠橫挑鼻子豎挑眼,到死都還帶著怨氣。


    往段家祠堂一跪,再看到段家老爺子的牌位,多年來受到的委屈全部湧上心頭,段明珠再也抑製不住內心的憋屈和傷心,哭的無比傷心,內心鬱結的那些情緒卻也隨著淚水流了出來。


    宣泄是為了舒張段明珠心中積澱的鬱氣,聞訊而來的村民卻不知道這些事,聽到段明珠撕心裂肺的哭聲,一個個隻是無比好奇。


    不多時,又有村民跑了過來,帶迴來一個更加勁爆的消息,“段家還請了省城裏的得到高僧,正在段家的墳場你做法事呢。”


    人們更是好奇,從最初的心裏疑惑,變成了爭相議論。


    “段家老爺子生前一直認為段明珠克夫,克死了他的兒子,聽說死不瞑目,又跑迴來找段明珠了。”


    “那不是鬼上身?怪不得要請大和尚做法呢。”


    “誰說不是呢,鬼上身嚇人著呢。聽說段明珠犯病的時候身體不能動,也不能說話,就是一個勁的掉淚。就是段家老爺子上身罵她咧。”


    “要不是前一陣有高人指點,誰都還不知道段明珠犯得是啥毛病。這段家老爺子也是,都死了還不讓人消停,段明珠就算克死他兒子,如今人家讓整個段家都門楣光耀,這還不夠賠罪呀?”


    人們議論紛紛,細細一琢磨,段明珠鬼上身這檔子事不可能有假了。隻是段家老爺子做的委實過分了些,兩個段姓並成一家,不分彼此,為了一個遊方老道士的批命,死了都不願意放過段明珠,這不明擺著欺負人嘛。


    也虧得是段明珠,要是換個旁人,誰願意迴來跪祖墳解釋,不掀了段家的祖墳都算是好事。


    說歸說、論歸論,感念段明珠這些年為莊子裏做的好事,人們對於段明珠得病的事情倒是頗為同情,許多人紛紛熱情地招唿段家迴來的人,段家老宅那邊也有人早早跑過去打掃的一幹二淨了。


    在祠堂裏哭了一陣,段明珠明顯感覺到心中輕鬆了許多,眾人在這邊耽擱了兩個多小時,這才又浩浩蕩蕩地迴到段家老宅。


    冷牧跟隨了空大師一起到段家墳場觀看了法事,這時候也正好完事,一起打道折迴段家老宅。


    對於冷牧沒有揭穿自己的小伎倆,了空大師非常感激,在迴來的路上和冷牧湊到一起,腆著一張臉說了一大籮筐的感謝話。


    “大和尚,雖然你沒有找到治療段明珠的法子,不過你在天南市的名聲倒是不錯的。如果你能把你們佛門那些神神叨叨的伎倆再拋開一些,說不定真能成為一位國醫聖手。”冷牧似笑非笑地說道。


    了空大師老臉微紅,訕笑道:“阿彌陀佛,冷施主說的是金玉良言,隻是老衲早年剃度之時就已經皈依佛門,如若……”


    “罷罷罷!”冷牧連連擺手,“各人有各人的活法,我也就隨便這麽一說,在我麵前,就不要擺那些神神叨叨的譜了。老和尚,向你打聽一點事?”


    了空正色道:“冷施主請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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