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狡兔三窟。

    莊家作為在淮南市經營數百年之久的名門,又豈會隻有西郊那一處莊園?

    北郊,是規模僅次於西郊的大型莊園,占地足有十餘畝之巨,依山傍水、景色極佳,乃是莊家眾人休閑避暑之地。

    梧桐樹下,蓮花池旁,一個足可容納百人的大規模宴席,已經鋪設完畢。

    天色漸晚,莊嚴開車載著楊真,停靠在莊園大門外。此刻,數十名莊家仆人,以及互為姻親的嶽家眾人,都早已經等在門口,滿臉恭敬之色出來相迎。

    楊真剛剛下車,嶽銅和嶽武便立刻前行幾步,對著楊真‘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楊前輩救命之恩,我嶽家上下沒齒難忘,還請楊前輩受我等一拜!”

    當初在山洞裏的時候,嶽銅被楊真出手救下,當時便要對楊真大禮參拜。

    結果被楊真袖袍一拂,給攔住了。

    如今,楊真剛剛下車,這老家夥又帶著一群人,對著楊真大禮參拜。

    而且,完全不給楊真出手阻攔的機會。

    就這樣硬生生的,除了嶽梅之外的嶽家眾人跪下磕了個頭,又拜了三拜,這才恭敬起身。

    見到此幕,楊真微微皺眉,但到底還是沒說什麽。

    救命之恩,對於尋常人而言,如同再造。受他們一拜,倒也說得過去。

    隻是楊真向來不喜歡被人跪拜,因此頻頻拒絕。

    但是,既然嶽銅非要執意跪拜相謝,那楊真攔得住初一,還能攔得住十五嗎?也隻能聽之任之,隨他們高興了。

    不過,從嶽家眾人磕頭致謝這一幕看來,旁邊的莊嚴臉上,卻滿是羨慕之色。

    似乎,能給楊真磕頭,在他眼中都是一種極大的福氣!

    這說明,楊真肯認嶽銅這群人當晚輩,這才願意接受他們的磕頭。

    否則的話,不明不白的一群人突然跑過來對著你磕頭,你恐怕還以為這個人有病呢。

    楊真這條又粗又壯的大腿,嶽家恐怕是抱了個結結實實。莊家雖然跟嶽家關係極好,但比之楊真,畢竟又隔了一層關係,這怎能讓莊嚴不羨慕?

    “楊前輩,快快裏麵請。”

    莊嚴身為此地主人,理應由他出麵招待。

    因此,他等到嶽家眾人紛紛起身之後,便忙不迭的走在前麵,親自引楊真入府。

    “嗯。”

    楊真神色淡淡的答應了一聲,便跟在其後,腳步一邁的進入了莊府。

    一時間,嶽家眾人、莊家眾人全都老老實實的尾隨其後,就像是一群小尾巴一樣。

    上百號人,都團團圍著楊真這麽一個點在轉,而且幾乎都是畢恭畢敬,各種謙讓。

    這架勢,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皇帝起駕迴宮了。

    這場盛大宴會,與其說是劫後餘生的‘壓驚宴’,倒不如說是專門為了楊真而舉辦的‘接風宴’。

    楊真不光是核心,還理所當然的占據了所有c位。

    繞過影壁,跨過一重院落之後,一行人便來到庭院之中。

    池塘畔,梧桐下,宴席早已經擺設停當,隻等人來。

    楊真被莊嚴、嶽銅聯袂請上主座,徐徐坐下之後,其餘眾人方才按資排輩、敘了年輪,分列左右、一一坐下。

    “開宴!”

    莊嚴拍了拍手,對著侍立在庭院中的莊家仆人,掃視而去。

    那上百號莊家仆人,連忙跑動起來,上酒的上酒,上菜的上菜,一時間端茶送水、笑臉逢迎,每個餐桌都伺候的極為周到。

    “眾人,隨我舉杯。”

    莊嚴站起身來,朗聲道:“此次莊家遭劫,幸得嶽府親家及時救援,楊真前輩出手相助,我等方能逃離魔窟、轉危為安。這第一杯酒,當敬嶽家眾人,當敬楊真前輩!”

    “慚愧。”

    莊嚴話音剛落,嶽銅便立刻起身,一邊端起杯子,一邊連連搖頭的道:“老夫得知消息之後,雖然第一時間趕來救援,卻遭遇了黑刃堂的埋伏,險些全軍覆沒。若非楊真前輩出手相救,我等恐怕也已經遭遇不測。因此,這一杯酒,隻能敬楊真前輩!”

    “嶽銅親家所言,不無道理。既如此,那我們就一同舉杯,敬楊真前輩!”

    莊嚴聽到嶽銅所言之後,點了點頭,旋即轉過身來,將酒杯對準了楊真,遙遙一祝。

    楊真見狀,亦是起身,端起酒杯對著場中眾人一轉,口中道:“區區小事,楊某不過是順手施為而已,又何足掛齒。諸位不必放在心上,今晚專心飲宴便是。”

    眾人見楊真如此謙遜,更覺楊真雅量高致、氣度宏偉,心中越發敬佩。

    就在眾人紛紛飲下第一杯酒,莊嚴清了清嗓子,端起第二個酒杯,正要再度開口的時候,府門那個方向,忽然傳來了一陣朗笑。

    “今日盛會,淮南豪傑群英薈萃,可謂是盛況空前,又豈能少了我惜花公子?”

    隨著這聲郎笑,一名身穿白衣,手搖折扇的年輕男子,出現在了眾人麵前。

    此人,卻是莫容世家的二公子,有‘惜花公子’之名的慕容偉。

    “慕容公子!”

    莊嚴見到慕容偉,先是一愣,旋即老臉上神色一喜:“您怎麽來了?快這邊請!”

    “嗬嗬,既如此,在下便叨擾了。”

    慕容偉‘嘩’的一下收起折扇,拱了拱手,便坐在了楊真左手旁的一張單人餐桌上。

    他的座位,僅次於楊真,可謂是全場第二尊貴的位置。

    坐下之後,慕容偉朝著楊真看去。

    這一眼看去,慕容偉便是神色一凝,露出凝重之色。

    “楊兄,不過半日不見,閣下就又再度突破了?”

    楊真聞言,口氣淡淡的道:“僥幸而已。”

    聽到這句‘僥幸’,慕容偉登時就有些哭笑不得。

    “我等通靈境武者,想要進步一絲一毫,都難如登天,又豈有‘僥幸’一說?楊兄天資驚人,超凡入聖!在下是欽佩之餘,又難免有些羨慕啊。”

    這番對話一出,宴會上的其餘眾人,紛紛都是一驚!

    在莊嚴、嶽武、嶽梅這群人眼中,他們隻能分辨出楊真擁有通靈境的修為,但具體是通靈境的那個級別,以他們如今的實力,是感應不出來的。

    嶽銅雖然也有通靈境的修為,但他實力比慕容偉遜色一籌,雖然能夠勉強看出來楊真的修為境界似乎有些不同。但到底哪裏有問題,連他也說不明白。

    此刻,聽到楊真一下午的時間,居然就從通靈境初期進階到了通靈境中期,嶽家眾人、莊家眾人俱都是露出又驚又喜的表情!

    僅僅是通靈境初期,就已經如此逆天了。

    進階到通靈境中期,那豈不是天下無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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