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看來,哲而是已經釋然了。


    蕭長歌突然想起了那天他所要對自己做的非分之事,想來他對阿洛蘭也是留有情分的,不會對阿洛蘭怎麽樣。


    “將軍你說的可是真的?當時,我剛見到你的時候,你可不是這樣的。”蕭長歌微微皺了皺眉。


    迴想起當時兩人才見麵的時候,哲而倒是有些尷尬了,那時候他誤把蕭長歌當成了阿洛蘭,企圖對她行不軌之事,現在想想,真是做錯了。


    “公主,當時之事就別再提了,是我一時被衝昏了腦子,誰知,您竟然是個有勇有謀的女子,我很佩服。”哲而還是第一次輸在一個女子的手下,那個結局令他大大的地震驚了。


    “我倒是很感激那個時候呢,若不是將軍進來,我還沒有辦法這麽順理成章地混了進來,也就沒有辦法完成我心中的願望。”蕭長歌想著那段時光,倒是最好過的時光。


    那個時候,還沒有進宮,沒有這麽多事,但是,進宮之後,見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人,還真是不枉此行。


    “宮外的生活自由自在,沒有這麽多拘束和算計,你明明可以生活在宮外,到底是因為什麽才進宮來的?”這個問題困擾了哲而很久,他一直弄不明白蕭長歌心裏記掛的到底是誰。


    在這宮中,幾個皇子和她並不過分親近,也不疏遠,反而是她,還不願意接近,若是說她的願望是其中的一個皇子,還真讓人有些不敢相信。


    總算是問出來了,蕭長歌知道他想問這個問題很久了,從他進宮的那天起,他就一直想問,隻是找不到理由和時間而已。


    “將軍,我所為的隻是內心深處的一個執念,你當然看不出來,我這次進宮,就是為了解決一年多前留在自己心中的疑惑,你也許明白,也許不明白。”蕭長歌誠懇地道。


    哲而是個聰明人,自然知道她這麽說的意思是什麽,也不會再追問下去。


    每個人的心裏都有秘密,每個人都願意守著的秘密。


    “既然公主這樣說,那我也沒有什麽可問的,現在最重要的事情依舊是公主的婚事,嘉成帝十幾個兒子,最小的倫王也已經成親,除了四皇子冥王喪妃之外,無論其中哪個,都隻能是側妃的地位了。但是,您是堂堂晟舟國公主,怎能當側妃?”哲而思索這個問題已經很久了,來之前他也有和國主談論過這個問題,無論怎麽說,都沒有得出個答案來。


    如今,總不能讓她就著公主的身份地位,嫁給一個皇子做側妃。


    哲而說的沒錯,嘉成帝的皇子都已經成親,如果說晟舟國國主的目的就是讓和瑟公主嫁給皇子做側妃,那也無話可說。


    如果他是想讓和瑟公主嫁給皇子為正妃,那麽他的算盤是不是打錯了?


    “四皇子未嚐不是最好的,正如你所說,其他的皇子都已經有了正妃,我嫁過去,隻能做側妃,於身份不和。”蕭長歌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笑意。


    嘴唇上塗著淡淡的顏色,笑的極為有深意。


    看起來,就像是早就已經打好了算盤似的。


    哲而竟然一直都沒有看透她的想法。


    “但是這冥王並不是最得嘉成帝寵愛的,在嘉成帝心中的地位也隻是一般般,況且,這冥王不苟言笑,冷若冰霜,空有頭腦,你能指望他會讓你成為正妃?”哲而有些無奈地感歎道。


    這蒼冥絕的行事作風他早就已經打探清楚了,從前的事情也就不說了,腿腳和臉治好之後,已經是個翩翩如玉的皇子,氣質和貴氣十足,比其他皇子差不了多少。


    隻是,哲而對他的印象並不是太好。


    “我自有辦法,哲而將軍請不用擔心,我估計這幾日的時間,嘉成帝就會召見我,給我指派皇子,皇子是隨便選擇的,但是,他最早的意願就是冥王,這次估計應該不會差到哪裏。”蕭長歌略微沉思了一會,才慢慢地說道。


    隻要冥王同意,而自己的心思又在冥王的身上,想必嘉成帝會很樂見其成。


    “隻要你想好了,就行,不管怎麽樣,我既然已經和你立下血盟,就會忠心於你。就算是我將來到了晟舟國,也不會忘了我和你立過血盟之事。”哲而是個武將,不懂得太多,隻知道忠心二字。


    蕭長歌點點頭,外麵的風雪此時也有停了的趨勢,方才的鵝毛大雪在這個時候也漸漸變成了小雪,這個時候出去,應該不會被淋一身的雨雪。


    “將軍,外麵的雪已經停了,我們可以走了。”蕭長歌挑開了簾子,陣陣冷風緩緩地吹到了他們麵前。


    外麵竟然一個伺候的宮女都沒有,哲而有些疑惑地看著蕭長歌:“公主,您的宮女都上哪去了?”


    為何不老老實實地等在門外,而四處亂跑呢?


    蕭長歌解釋道:“我沒有帶宮女出來,出來的時候也隻是辦點事再迴去,沒想到風雪這麽大,阻礙了前進的步伐。所幸在這裏遇到哲而將軍,否則我一人定是要無聊死。”


    “外麵的風雪雖然已經停了,但是雪路難行,容易摔跤,不如我送你迴去。”哲而說著,已經走了出來跟在蕭長歌的身後。


    “那就有勞哲而將軍了。”蕭長歌在雪中慢行,腳下的路又起來有些滋滋作響,像是在雪地中翩翩起舞似的。


    蕭長歌客氣慣了,但是哲而卻沒有聽慣。


    從前是他伺候阿洛蘭,她的脾性不好,凡事都很胡鬧刁蠻,現在蕭長歌這麽沉靜聰穎,事事都不用他操心,反而心裏有些失落。


    兩人走在迴到東華園的路上,說說笑笑倒也沒有聽見其他的什麽聲音,況且那人走路原本就不帶聲音,就算是在雪地裏,也沒有什麽動靜。


    蕭長歌正走著路,突然手臂被人粗魯地一拉,這個人不可能是哲而,他不可能敢這樣對待自己。


    但是隻有他們兩個人在,難道是……


    這樣熟悉的感覺十分讓她安心,方才還在不斷提起的人,此時就真真切切地出現在她的眼前,有些不敢相信。


    “走路也這麽不小心?過來。”蒼冥絕的大手緊緊地握著她的手臂,不讓她從自己的身邊逃走半分。


    全然不在意哲而的眼光,在哲而的注視下和蕭長歌抱在一起。


    “冥王,這裏是東華園,請您鬆手。”蕭長歌動了動被他握住的有些吃痛的手腕。


    “我憑什麽鬆手?公主你方才搖搖欲墜,差點摔倒在雪地裏,我伸手扶你一把,有問題?”蒼冥絕的整個臉色都變得有些難看。


    這個女人!


    方才他確實是見她搖搖晃晃在雪地裏,隻是想要上前扶她一把,讓她好好走路。


    不過就算是現在,估計他都已經不會再提了,兩人在這裏爭論有什麽用?


    “那我倒是要多謝冥王了。”蕭長歌穩住自己的心情。


    兩人的利益都是密切相關,保護自己是蒼冥絕的責任,但是他的出現也未免也讓蕭長歌的心嚇了一跳。


    不知道為什麽,有她出現的地方,就會有蒼冥絕,或許是蒼冥絕一直跟在他的身後,或許是他派了人過來跟蹤蕭長歌的行蹤,才會導致他一切盡在掌控。


    “不用謝,我過來是正好有事找公主的,不知道哲而將軍是否可以避讓一下,我和公主有幾句話要說。”蒼冥絕不懷好意地針對哲而,冰冷的臉上掛著調侃的冷笑。


    方才他從後麵走過來的時候,正好看到兩人的身影,一個深藍色,一個淺白色,一高一矮,看起來正好相配。不知道為什麽,他的心裏就像是被堵了一口濁氣似的吐不出來。


    直到方才,他的手緊緊抓住蕭長歌的胳膊時,他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蕭長歌在他的身邊。


    “冥王有什麽話就在這裏說吧,您是王爺又是皇子,而我們隻是晟舟國過來的和親使團,根本不用勞煩冥王爺親自過來交待。”哲而也毫不示弱地迴擊了迴去。


    每每看到蒼冥絕這副命令人的樣子,他的怒意就不由得鑽了出來,不知道是為什麽。


    蒼冥絕臉上的笑意一點一點地鬆了下來,狹長的雙眼銳利地盯著哲而,這樣冷漠的樣子,自從遇見你蕭長歌之後,已經很少有了。


    “哲而將軍,我今日就是特地過來找公主的,如果不方便我就不會過來,你若是有事,就先行離開,我想和公主單獨說會話。”蒼冥絕從牙縫中憋出這麽句話,若是哲而再不離開,他心裏的怒火再也忍不住了。


    不知道為什麽,自從蕭長歌把自己心裏的人選說出來之後,哲而的心裏對蒼冥絕就越來越不懷好意。隻要見到他,就忍不住和他作對。


    “哲而,我和冥王爺說幾句話,你先迴去吧。”蕭長歌不知道哲而一反常態的樣子是為了什麽,至少哲而對她的話還是聽的。


    畢竟兩人的關係非比尋常。


    “那公主你們說話,屬下先告退了。”哲而沒有再繼續堅持下去,躬了躬身子,退了出去。


    頓時,東華園的庭院裏麵隻剩下兩人,蒼冥絕的臉色不是太好,狹長的目光看著蕭長歌,似乎在隱忍些什麽。


    “這裏不是個說話的地方,我們進屋去吧。”蕭長歌指了指前麵最左邊的一道院子便走了進去。


    東華園雖然大,但是卻沒有古色古香的感覺,兩人走進裏麵的小橋流水,隻覺得分外有韻味,但是小橋被白雪堆分,失去了它原本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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