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踏進東華園的那一刻,賽月才鬆了口氣,慢慢道來:“其實也沒什麽急事,就是冥王爺在東華園中等您,說非要見您一麵不可,奴婢隻好出來找您。”


    蒼冥絕?他這個時候怎麽過來了?


    蕭長歌的心中有些緊張,卻也有些興奮,她很高興他的到來,卻一直因為不知道該怎麽和他說話而苦惱。


    “冥王爺在哪裏?”


    “在正堂裏麵等您。”賽月說這話時臉上帶著微微的笑意,將她帶到了正堂裏麵,便退了下去。


    裏麵的暖意瞬間撲麵而來,蕭長歌看著匆匆退下的賽月,頓時覺得有些無奈。


    看來她不在的這些年,蒼冥絕還真沒少調教丫鬟,但是調教出來的丫鬟,都這麽恐懼他。


    方才賽月那個匆匆忙忙的樣子,就算不用想也知道出了什麽事情。


    “方才你去了哪裏?”蒼冥絕坐在正位上麵,悠悠然地喝著手中的茶。


    她是和瑟公主,又不是蕭長歌,根本沒有怕他,就算是自己見了別人又有什麽不能?


    “被皇上召去問話了。”蕭長歌也不想多說,有些疲累地坐到一旁。


    “皇上好端端的為何召問你?可是讓你選擇皇子了?”蒼冥絕瞬間站了起來,逼問道。


    看著他如此激動的樣子,蕭長歌突然有些想笑,明明就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他的這種反應似乎已經坐實了有事情要發生。


    “那日我去太醫院拿藥,碰到了皇後娘娘身邊的玉芝,她架子十足,張狂地不把所有人放在眼裏,我和她發生了點衝突。結果,容嬪身邊的宮女倒是先去告狀,所以今日皇上才會來召見我。”蕭長歌沒有想過要瞞著蒼冥絕,一五一十地就把所有事情都說了出來。


    “你沒受傷吧?”蒼冥絕關注的倒不是她話中的內容,而是她有沒有受傷,足以想見他發現了什麽。


    蕭長歌有些錯愕地看著他,茫然地搖了搖頭。


    “玉芝跟在皇後的身邊久了,又頗的重用,性子也有些繼承皇後,有時候未免太過張狂。留她性命留的久了些,也該讓她受些苦頭了。”蒼冥絕的眼中瞬間閃過一道寒光,眼神可怕,銳利十足。


    “從前也不見她這麽……”蕭長歌突然頓住,將要說的話瞬間咽了下去,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之後,她不再抬頭看蒼冥絕。


    蒼冥絕敏感地抓住話尾,聽著她說斷的話,疑惑地問道:“從前也不見她這麽什麽?莫不是公主從前就認識玉芝?”


    蒼冥絕是何等聰明的人,就算是不說話都能知道她的心裏在想些什麽,更何況是已經說了一半的話,被他抓住了,還想逃脫掉嗎?


    “我說的不是玉芝,王爺這次專程到東華園中來是有什麽事情嗎?”蕭長歌靈敏地轉移了話題。


    她心知肚明和蒼冥絕繼續討論這個話題,也不會有結果,連忙轉移了一個更重要的話題。


    蒼冥絕心裏隱隱約約知道了什麽,和瑟公主從前並不認識玉芝,又怎知她從前是什麽樣子的,今日說來定是蕭長歌。


    既然她現在不想說,他也不想拆穿她,等到以後,真相自然大白。


    “這個給你,我知道你需要。”蒼冥絕從自己的懷中拿出了一個盒子,大小和溫王給的那個差不多大,盒子也都同樣的精致。


    蕭長歌不想用想也知道裏麵裝的是什麽,賽月就在自己的身邊伺候著,她向葉霄蘿要天山雪蓮的時候,賽月就在身邊,再怎麽樣,話也應該傳到了蒼冥絕的耳裏。


    沒想到他竟然親自送來了天山雪蓮,這下倒顯得有些多餘了。


    不過天山雪蓮這種寶貝,並不是哪裏都有的,兩人相繼送來,留著以後也能用。


    “這是什麽?”蕭長歌裝作不知地道,拿著盒子看了看。


    “天山雪蓮。”蒼冥絕知道蕭長歌的聰明機智,自然也知道個她是在故意問自己,二話不說地就迴答了。


    果不其然,蕭長歌摸了摸自己懷中的盒子,突然抬頭看了蒼冥絕一眼,將懷中的盒子拿了出來,放在桌子上。


    “這是溫王給的天山雪蓮,王爺是怎麽知道我需要天山雪蓮的?”蕭長歌心裏已經知道是怎麽迴事,卻還是問道。


    她的手指放在盒子上麵,輕輕地點著。


    蒼冥絕麵色平靜,冷然道:“我想知道的事,還從來沒有不知道的。”


    蕭長歌倒是知道他有這股自信,而他如今的實力也是從前比不了的。


    “王爺倒是自信,確實,王爺耳目遍布大江南北,隻要王爺一聲令下,他們自然聽從王爺調配。”蕭長歌不著痕跡地誇讚了他。


    蒼冥絕的勢力,就連溫王都要忌憚三分,大江南北的耳目並不是沒有,反而正如蕭長歌所說,隻要他一聲令下,多的是人為他送命。


    但是,他想要的並不是那些。


    越看那另外一個盒子,他就覺得越刺目,那個是溫王送的,憑什麽能和自己送的擺在一起。


    “把他送的扔掉。”蒼冥絕雙眼微眯地看著其中一個盒子,不自覺地便脫口而出。


    看著他的眼神,蕭長歌隻覺得他占有欲的病症又出現了,從前是這樣,一年過去了,他依舊改不了他的霸道。


    從前他們就因為各種不同的事情吵架過,冷戰過,離家出走過,還有很多未知的挑撥離間安插在她們身邊。他們一一都挺過來了。


    原本以為一年多,人應該成熟穩重,沒想到卻越發地幼稚。


    蕭長歌冷笑了一聲,有些冷漠地看著蒼冥絕:“王爺,這個是我用自己的勝利贏迴來的,為什麽要扔掉?相反,王爺您送的天山雪蓮,我還真沒好意思要。”


    擺明了蕭長歌就是不想買他的賬,她也不想把溫王送的扔掉,她反而還不想要蒼冥絕送的。


    “他送的不能要,隻有我送的東西你才能要,聽話,把它扔了。”蒼冥絕就是不想看見其他男人送的東西出現在他的眼前,更何況還是個對蕭長歌虎視眈眈的男人。


    從前溫王就有要和自己搶蕭長歌的意思,沒想到一年過去,葉霄蘿娶了,蕭長歌的容貌也變了,他的眼光依舊和自己一樣,再次看中了和瑟公主。


    “王爺,你好像沒有權利限製誰送我東西,我拿誰的東西吧?”


    “我確實沒有權利,但是,你要記住,我正在想方設法地讓父皇讓你嫁給我,所以我們是將來的一對,從現在起,你不能接受任何一個男人給你的東西。”蒼冥絕聲音帶著如同寒冰一般得冷漠。


    若不是蕭長歌在從前就已經熟悉了他的這種冷漠,恐怕還真的很難不被他嚇到。


    他從來都不曾變過,還是從前霸道的他,蕭長歌欣慰之餘還帶著感動。


    “我選擇的對象不是隻有王爺一個,如果我們合作得不開心,大可不用合作了。”蕭長歌嫵媚的眼眸中流光溢彩,忽而又暗淡下來,說這話時,眼睛不住地往地上看去。


    她承認說這話的時候,她有些心虛。


    她來到蒼葉國的目的就是為了和蒼冥絕成親,再把事情的真相告訴他,她怎麽可能不合作?


    蒼冥絕額頭上的青筋暴起,原本就冷冽的雙眼此時變得更加冷漠,眉峰壓的低低的,看的出來他非常生氣。


    “你說什麽?再說一遍?”他的聲音有些沙啞,雙手攏在衣袖下緊緊攥著。


    聲音在冰冷流動中的空氣裏變得更加沙啞,能聽的出來他的話中隱藏了多少的不敢相信和怒火。


    隻是沒有發作出來而已。


    看著他隱忍怒火的樣子,蕭長歌不忍再說什麽,明明知道他很在意,很生氣,她依舊那樣說,他不生氣才怪。


    “沒有,王爺,時間不早了您要是再不迴去,恐怕就會招人非議了。”蕭長歌看著外麵的天色,暗暗提醒道。


    如今誰都知道她的東華園最不能進的就是各個皇子,蒼冥絕不顧他人目光走了進來,若是被其他宮女看見,免不了又是一番輿論。


    趁著天色未晚,趕緊讓蒼冥絕離開,才不會白白被人詬病。


    “公主,不要轉移話題,天色還未晚,你不要忘了,我們兩個是曾經有過約定的人,不要隨隨便便地把不合作掛在嘴邊,否則,很容易讓人誤會。”蒼冥絕看了看外麵的天色,天邊還帶著淡淡的光芒,顯然太陽還沒有落山。


    不過冬天的天黑得很快,盡管太陽沒有落山,但是外麵的天色卻已經黑了下來。


    為了不連累蕭長歌,蒼冥絕還是離開了。


    桌子上麵的兩個天山雪蓮絲毫未動。


    蕭長歌突然明白了什麽。


    從前,他不滿自己和別人接觸,總是及時地銷毀自己和別人接觸過的罪證,但是現在,他隻是隨口一提,並未做出什麽事情。


    看來,他已經成熟了不少。


    蕭長歌有些欣慰地看著桌子上麵的兩個天山雪蓮,拿出了溫王送來了那盒讓賽月束之高閣。


    而蒼冥絕送來的這個天山雪蓮,她拿到了廚房配藥。


    有了天山雪蓮這個藥引,明溪的病就有救了。


    東華園裏麵的小廚房很少人來,除了平時在這裏的廚師,基本上沒有人出入。


    所以顯得很是寂靜,幹淨。


    “公主最近新學了幾樣菜,今天想動手試試,你們都出去吧,不用在裏麵待著了。”賽月清了清喉嚨,看著裏麵忙碌著的廚師。


    “是。”那些廚師一轉身便看到了外麵的蕭長歌,連忙放下手中的東西,一一退了出去。


    “公主,人都已經離開了,您想要做什麽藥就做吧,奴婢去外麵替公主守著。”賽月說罷,已經轉身走了出去。


    廚房裏麵很幹淨,但是方才的一番忙亂倒是將這個變得有些雜亂,蕭長歌在廚房裏麵翻來覆去,才找到一個石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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