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初冬的天氣,客棧雖然暖和些,但夜晚的溫度也很涼。


    一想到,他真的一個晚上睡了繩子,鳳蘇心疼得不行。


    西陵冥淵本來睡眠就淺,被他這麽一乍唿,緩緩睜開眼睛。


    那一年,他失蹤迴宮後,父皇請了十個武藝最頂尖的護衛統領,輪流教他武功,比如,從屋頂拋下竹林那種事情,就是練輕功的師父當初教的。


    隻有變強大,才能保護自己,保護母後。


    所以他從來沒有感覺,那是一種殘忍,父皇和母後,也沒有感覺那是一種殘忍。


    睡繩子於他,不過是練輕功的最好法子,從來沒有感覺有什麽不對,況且,他這樣,還能保護鳳蘇。


    而現在,卻有一個小東西在關心他。


    西陵冥淵慵懶的低笑一聲:“心疼本宮?”


    “疼,疼,疼,行了吧,我昨晚不小心睡著了。”


    鳳蘇撐起身子,拍著身邊的枕頭:“你給小爺我下來,進來暖暖身子。”


    西陵冥淵心裏有些暖意融融,嘴上卻不饒人,戲謔的一笑:“又想讓本宮下不來床?”


    得了便宜還賣乖?


    鳳蘇滋溜一下鑽進被子裏,悶聲悶氣道:“活該睡繩子,凍死你!”


    她捂在被子裏麵紅耳赤,憋得透不過氣來時,突然一陣冷風鑽進來,然後西陵冥淵像被凍了一晚的冰塊,擠進了錦被裏。


    鳳蘇感受到那股涼意,心裏內疚的小人兒,更是全撲出來,抽打著她的鐵石心腸。


    她往西陵冥淵身邊挪了挪,再挪了挪,終於挪到挨著的那具冰塊。


    太冷了!


    溫暖與冰冷相撞,鳳蘇忍不住打了個激淋。


    這時候,西陵冥淵挪開了些。


    鳳蘇從被子裏鑽出小腦袋,有些生氣:“你還敢跟小爺鬧別扭不成?義兄義妹的,還得瑟上了?”


    他沒猜錯。


    昨晚果然是在吃醋?


    西陵冥淵聲音溫和了幾分:“本宮身上冷!”


    所以,這樣挪開,不是在生氣自己罰了他一晚?


    而是擔心,他身上太冷,怕貼得太近,凍著自己。


    鳳蘇感覺鼻子一酸,眼淚差點奔湧而出,克製著讓淚水在眼眶裏打轉轉,突然一側身,猛的抱住他冰冷的身子。


    “我不怕冷,我幫你暖暖,我不該罰你的……”


    她語無論次說了半天,最後強詞奪理的總結:“你知道的,人總是特別小心眼,特別愛吃醋,有時候那幾天,特別不講道理,身為男人,哄著就行了。你是不是傻?不會哄人嘛?”


    鳳蘇臉貼著他的手臂,瞪眼:“哄小爺兩句,能死人嗎?”


    西陵冥淵是平躺著的,鳳蘇因為內疚讓他這麽冷的天睡了一夜繩子,一心想著替他取暖,整個身子像八爪魚一樣纏在他身上。


    一隻腳還纏上了他的腰……


    聽他激動的碎碎念著,人特別小心眼,西陵冥淵能清晰的感覺,纏在他腰上那條腿,某個地方,並沒有凸起的觸感。


    一時僵住了,心裏五味雜陳,整個人都懵傻了!


    但他,突然僵硬得不敢開口,怕驚動了像兔子一樣的鳳蘇,怕自己產生的碰觸隻是幻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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