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仙蟾宮三個字,王離的眉頭就皺了起來。


    獨山洲的仙蟾宮和祁仙洲的仙都宗在東方邊緣四洲可是臭名彰著。


    這兩個宗門的實力其實最多和餐霞古宗差不多,或許在高階修士的數量上還遠遠不如,不過這兩個宗門是受命監管邊緣洲域的十餘個宗門其中的兩個,他們拿著雞毛當令箭,除了在北冥洲那種地方不敢造次之外,這些個宗門在其餘的邊緣洲域作威作福慣了。


    玄天宗、鬆鶴觀這種實力不強的宗門,則更是這種宗門的重點欺壓對象。


    此時聽到楊厭離說出獨山洲三傻的名號,他便忍不住道:“怎麽,這三個宗門還有這樣的諢號?”


    “獨山洲這三個宗門經常聯手出去打秋風,看似威風,但在很多至高宗門的眼中,習慣性的隻敢招惹那些實力比他們低出不少的宗門,而且行事總是打著替三聖監管邊緣洲域宗門的名頭,自己行事也不敢太過放肆,往往就像是一群瘋狗出去,看上去陣仗極大,弄了半天卻往往隻撈迴一些骨頭。”楊厭離鄙夷的冷笑道:“所以這數十年來,獨山洲這三個宗門在各邊緣洲域弄得天怒人怨,感覺到處惹事,給人的感覺應該撈到很多好處,但實際上卻是並沒有得到太多的好處,標準的風聲大,雨點小,所以這三個宗門這數十年來實力提升也有限,倒是有不少門中的弟子在外行走時被人設計,隕落不少。所以這三個宗門一直有三傻之名。”


    “不錯。”張截天等數名準道子級人物也是忍不住嘲笑道:“這獨山洲三個宗門言必稱道例,用道例壓人,感覺自己三個宗門就像三處聖地般威風,但在很多宗門看來,覺得這些人也不過習慣於吃些殘羹冷炙而已。”


    這一群準道子級的人物所在的宗門都比獨山洲這三個宗門要強出不少,對於這獨山洲三傻前來,他們自然是毫不在意,心中隻有嘲諷,但鬆鶴觀的一眾修士卻是如臨大敵。


    畢竟在他們這種宗門的修士的潛意識裏,這些個宗門可都是惹不起。


    晨風真人臉上微微變色,他還沒有來得及出聲問詢這三個宗門的來意,隻是覺得這三個宗門的修士團團將鬆鶴觀圍住,似乎來意不善,也就在他這遲疑之間,一道紫氣卻是已經極為囂張的壓至鬆鶴觀山門前數裏。


    這紫氣之中是一艘龍舟,上載有百餘名修士,都是道士裝束。


    龍舟表麵散發出一種獨特的威壓,似乎是真龍氣息。


    那龍舟的中部,有數名修士負手而立,其中一名道士麵如白玉,身穿紫色道衫,身周的元氣卻是青蒙蒙的,如同淡綠色的霧氣。


    看到此人身外的奇特元氣波動,晨風真人麵色劇變,不由得出聲道:“前輩可是仙蟾宮威籟真君?”


    “嗬嗬。”


    這名道士看上去麵目不過三十如許,他微微一笑,眼中卻是如有冷電閃過,“好說好說。”


    晨風真人麵色驟然有些發白,他直覺有些不同尋常。


    這威籟真君是仙蟾宮宮主的師弟,已是元嬰九層的修為,除去仙蟾宮宮主和那幾名已經不管事的太上長老之外,他已經算是仙蟾宮管理宮務的第二號人物。


    “前輩來此,不知是有何事?”他定了定神,才問出了這一句。


    威籟真君戲謔的看著他,道:“我等大張旗鼓來此,到底所為何事,難道你們不知麽?”


    晨風真人渾身一顫,他看著威籟真君,道:“晚輩實在不知,請前輩明示。”


    “是麽?”


    威籟真君冷笑起來,“你們鬆鶴觀當真不知?”


    晨風真人心中盡是不祥的預感,他硬著頭皮道:“當真不知。”


    威籟真君突然大笑起來,他的笑聲甚至牽引出劇烈的元氣波動,在天空之中形成肉眼可見的巨大風卷,“既然你如此說法,我倒是也可以告訴你,此事可大可小,我們追蹤一些邪修到此,但這邪修卻遁入了你們鬆鶴觀山門,現在我們懷疑你們鬆鶴觀窩藏邪修。”


    “什麽?”


    晨風真人原本心虛,被威籟真君這麽一喝,他瞬間渾身冰冷,隻道之前靈航法舟的行蹤敗露。


    “此人恐怕是在故意恐嚇,他是想要借口進入鬆鶴觀山門。”然而鬆鶴觀山門之中,眾善法王卻是也冷冷一笑,對著身側不遠處的王離說道,“這些人之中除非有修為高過我的大拿,否則他們決計不可能隔著那麽遠就感知到靈航法舟的氣機,更何況靈航法舟原本就有亂空的氣機導引法陣,就算追蹤靈航法舟的氣機,他們也絕對不可能斷定靈航法舟的氣機遁入了鬆鶴觀山門之中。”


    “若是感知得清楚,就憑這些宗門,也絕對不敢如此有恃無恐。”


    何靈秀也是冷笑起來,“或許是正巧經過此處,有可能覺得這鬆鶴觀山門之中有好處可撈。”


    她之前也是個黑市的掌櫃,像她這樣的黑市掌櫃和這些宗門的修士打交道便多,對這些宗門的行事方式她也了解的很。


    此時雖然她是隨口一說,實際上倒是說了個準。


    這獨山洲的仙蟾宮、大德天宮和悅星宮原本真的隻是恰好路過,遠遠感知到天劫氣機,被吸引過來,那是獸潮已經結束,但血魔控屍環和後來的星空生死棺的氣機波動太過劇烈,以至於被他們手中的法器偵測到,他們當然想不到此處竟然發生了如此多的驚人變故,隻道這裏有獸潮出現,而鬆鶴觀山門之中藏匿有至寶,鬆鶴觀用這種至寶對付了獸潮。


    這樣的至寶能夠隔著數百裏的距離就讓他們感知得到,必定是非同小可。


    所以楊厭離口中這獨山洲三傻還真付出了不少的代價,他們直接構築了一個短距離傳送法陣,趕了過來,然後將鬆鶴觀團團圍住。


    他們遠遠的也看到了銀霄劫雷,但隻以為是鬆鶴觀有人引動天劫,倒是根本沒有想到此處竟是藏匿了異雷山和大懸空寺的人。


    “好一番大戰。”


    “如此劇烈的元氣波動殘留,好厲害的元氣法則。”


    此時到了鬆鶴觀山門外,那獸潮的血肉都被血鯤吞噬,殘魂都被諸天萬獸圖吞噬,這些人看不出到底有多少強大異獸出現,但看著鬆鶴觀山門外數十裏方圓好像徹底被人翻了一遍,而且一些偵測元氣波動的法器和法寶連連提醒他們此處的鬥法劇烈,而且有驚人品階的元氣法則波動的痕跡,他們心中便更加認定鬆鶴觀之中藏有強大的異寶。


    此時威籟真君言語試探之下,他看到這晨風真人有些心虛,渾身都有些發顫,他便越發覺得必定是如此。


    “這些人也真是鬼迷心竅了吧?這裏發生了這麽驚人的大事,他們弄了半天,難道還想來打秋風?”


    王離聽到何靈秀那麽說,卻是有些不可置信。


    不過他也擔心晨風真人被直接唬住,這獨山洲三傻的實力到底如何且放一邊,但若是被落了和混亂洲域邪修宗門狼狽為奸的口實,那卻是大大不妙。


    所以他想了想,索性就隨便施展了一門飛遁法術,掠向了晨風真人的身側。


    “威籟真君你說的好。”


    他還未落定身形,卻是已經笑眯眯的出聲,“不過可有什麽證據?”


    “你是何人?”威籟真君一眼掃過,有些愕然。


    王離此時用欺天古經改變了身上法衣的氣機,而且他原本就是丹光不顯,此時落在他的眼中,也不過就是一名築基期修士。


    但一名築基期修士敢對他這麽說話,這讓他就有些覺得不可置信。


    “我是鬆…我是梧桐觀修士宋歸。”王離原本開口就想說自己是鬆鶴觀修士,但又怕鬆鶴觀那些修士的心髒有些受不了,他便臨時改口。


    梧桐觀現在反正已經歸了鬆鶴觀,現在這宗門都不複存在了,至於說自己叫做宋歸,那是因為一開始他說了個鬆字,臨時有些不好改口,便隨便胡謅了一個名字。


    聽到梧桐觀三字,威籟真君隻是冷笑了一聲,那四周的天空之中卻是響起了一片嘲諷的聲音。


    “你這梧桐觀小輩,你竟然還敢質問真君有沒有證據?”


    “為什麽不能問?”王離頓時發揮演技,一副愣頭青的模樣:“三聖道例有規定不能問麽?你們若是不能提供證據,我們何必理會你們的說話?”


    “這裏是鬆鶴觀,什麽時候輪得到梧桐觀的小輩說話?”威籟真君眉頭深深皺起,他目光如電的看著王離,寒聲說道。


    王離頓時笑了,“你是不是傻。”


    四周的天空之中,頓時一片嘩然。


    威籟真君眉梢微挑,他心中殺意頓生。


    “好厲害的威壓,好濃烈的殺氣,你該不會當著這麽多人的麵,直接因為一言不合而殺我吧?”王離直接誇張的叫出聲來,“我說的好像沒錯啊,我梧桐觀不都已經並入了鬆鶴觀…這處地方不也是我梧桐觀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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