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七皺眉,“呂師姐你認真的?你應該知道王離師弟不過隻是煉氣六層的修為,但我已是煉氣九層的修為。”


    “咳咳…”王離幹咳了兩聲,“其實我已經煉氣七層的修為。”


    李道七微微一怔。


    他明明記得上次來時,王離還親口對他說是煉氣六層的修為。


    但讓他更意外的是,王離會在此時出聲。


    他一時沒有迴應,身後卻頓時響起了一片嗤笑聲。


    “真的是思路與正常人不同,原以為讓師弟和李道友比劍,是師弟的修為占了便宜,沒想到還隔著兩層小境。”


    “這王離也是有趣,煉氣六層和煉氣七層在煉氣九層的修士麵前,又有什麽不同,他還刻意跳出來糾正,難道是覺得自己煉氣七層的修為能夠挑戰李道友,是讚同他師姐的決定?”


    “瞧,他還光著腳,是得了腳氣要養腳麽?”


    “哈哈,真的耶!”


    發出這一陣嗤笑聲的是李道七身後不遠處的一群年輕修士。


    這群年輕修士男男女女,一共有十餘名,他們身上的法衣十分亮麗,和玄天宗的法衣截然不同,他們也是站在一道劍光之上,但這道劍光是一柄白玉劍,是飛遁法器,並非是玄天劍罡。


    “你們是什麽人?”


    王離雖然一眼就看出這些年輕修士肯定不是玄天宗的弟子,但他故意說道:“你們都是新被納入玄天宗的弟子麽,之前我從來沒有見過,怎麽一個個年紀這麽大了,還好意思進入玄天宗修行,難道我們玄天宗真的連個像樣點的合齡仙苗都找不到了麽?”


    嗤笑聲頓時停止。


    這一群法衣亮麗的年輕修士頓時都有些麵孔僵硬。


    “胡說些什麽!”一名看似比王離還要小了兩歲,身穿翠綠色法衣的年輕男子迴過神來之後,又是一聲冷笑,“什麽樣的眼睛才能看出我們是玄天宗弟子?”


    “怎麽,那你的意思是進入我們玄天宗很丟人了?”王離微微一笑,“看你的意思,好像覺得我們玄天宗很低等,不值一提?”


    “師弟,不要胡亂言語。”


    李道七的眉頭皺得更深了一些,他低聲嗬斥了王離一句,道:“這些道友是廣福洞天、含光洞天和問仙宗的修士,是到我們玄天宗做客。”


    “那也都是些不大的宗門啊,怎麽這麽牛氣?還不如華陽宗呢!”王離若有所思的樣子。


    聽到王離的前半句,何靈秀還是嘴角微微翹起,忍不住想笑,但聽到最後一句,她的額頭上頓時多了幾根黑線。


    什麽叫做還不如華陽宗!


    “你!”


    “此人實在囂張!”


    “李道友,你快應下這比劍之約,好好教訓此人!”


    這些年輕修士頓時一片嘩然,紛紛叫罵起來。


    “小宗門就是小宗門,連為客之道都不懂。哪有挑唆師兄弟打架的道理,這哪裏是什麽修士啊,簡直是一群惡犬亂吠啊。”王離一本正經的對著劍罡上那些師叔師伯行了一禮,道:“諸位師叔師伯,有外宗修士在這裏挑撥師兄弟關係,插手我們宗門內家務事,你們也不管管?”“王離,休得胡言亂語!”


    一名身穿烏金色法衣的老者聲音如雷,“廣福洞天、含光洞天和問仙宗三宗的修士是我們請來的貴客,原本是要商議和見證一樁極為重要的事情,結果被你們驚擾。此事事關我們玄天宗將來氣運,你們若是還自認玄天宗弟子,便不要再設法生事!”


    “你是劉…李…甄師伯?”王離看著他,不能確定的樣子。


    這名老者一滯,咬牙道:“我是你祁師伯!”


    “哦,好些年未見了,這些年你們也未給我一些靈砂或是修行典籍,所以連名字都記不太清了。”王離嗬嗬一笑,道:“祁師伯,什麽大事能事關我們玄天宗將來氣運?”


    “師尊,你不要動氣。”一名玄天宗的年輕修士原本就在這名老者身後,此時他上前一步,對著這名身穿烏金色法衣的老者說了一句,接著又是滿臉冷笑看著王離,“王離,你且聽好了,李道七師兄和含光洞天沈莉師妹情投意合,不日即將真正結為道侶,今日沈師妹和廣福洞天、問仙宗這些道友結伴前來玄天宗,便是確定此事……”


    王離一怔,“這是送上門來了呀….沒別人要嗎?”


    這名玄天宗年輕修士唿吸頓時一滯,旋即大怒,道:“王離,你胡說什麽,沈莉師妹不隻是各方麵極為優秀,而且含光洞天比我們玄天宗隻高不低的。”


    王離豁然大悟的樣子,用同情的目光看著李道七,“那李道七師兄真是深明大義,為了我們玄天宗犧牲太多。”


    “你!”這名玄天宗年輕修士直覺王離這句話有太大問題,但他又不知道從哪裏入手辯駁,一時一口氣憋在胸口,臉色都憋成了豬肝色。


    “你是姓馬?”王離突然想起來這名年輕修士的名字似的。


    這名玄天宗年輕修士點了點頭,心頭倒是有些意外,這王離連自己師尊的名字都不記得了,竟然還能記得自己的名字。看來自己在玄天宗,也的確也算惹人矚目。


    “你是叫馬…馬屁精?”王離的聲音再次響起。


    “噗…”


    這下就連何靈秀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


    這名馬姓玄天宗年輕修士原本叫做馬飛境,平時溜須拍馬的確很擅長,此時被王離這麽一說,他氣得差點直接閉過氣去。


    “王離師弟。”


    李道七在平時都是一副溫文爾雅,雲淡風輕的俊逸模樣,此時臉色卻是也漸漸陰沉了下來,“言多必失,而且很容易引來大禍,聽我一句勸,不該你出聲的時候,就不要出聲了。”


    王離神色卻是沒有什麽變化,他看著李道七,平靜的說道:“李師兄,我上次也已經勸過你,孤峰,你是不要再來了。”


    李道七麵色驟然一變,他目光閃動,一時並不言語。


    王離卻是已經看著那些對他怒目而視,而且依舊在不斷喝罵的廣福洞天、含光洞天和問仙宗修士,微笑道:“那按方才馬屁精師兄所說,即將成為我師兄的道侶也應該在你們之中?”


    “我便是。”一名滿臉冰寒,身材高挑的女修出聲說道。


    這名女修身穿鵝黃色法衣,膚色雪白,瓜子兒臉,有一種冷豔姿態,此時一雙美目之中,卻盡是煞氣。


    “各方麵極為優秀?”王離卻是有些失望的樣子,“我看也不怎麽樣啊…長得比師姐都差了不知道多少,修為看上去也是連築基期都沒有到。”


    平心而論,王離這樣的評價在何靈秀看來極為中肯。


    這名女修論長相,論身材,論修為,別說比葉玖月,就是和葉霽、葉菀相比都有差距。


    若比她自己,長相和身材不能算,因為她自己還未長開,但修為,那當然是差遠了。


    她現在還比這名女修要年幼一些,但她可是在築基期都已經走了很長的一段路。


    這名女修她一眼看去,也不過是煉氣九層中階。


    “你!”


    這名含光洞天的女修平時都是受人追捧,哪受過這種氣,一時之間,她臉色氣得發白,渾身都是有些微微的顫抖。


    “而且名字也很一般啊。”王離輕聲嘀咕了一句。


    “住口!”


    李道七的臉色已經陰沉到了極點。


    他此時的眼中也盡是煞氣!


    他也不再正眼看王離,看向呂神靚。


    此時他心中也盡是殺機,但一眼看到呂神靚,他卻也是一口氣上不來,憋在了胸口。


    此時他身後那些年輕修士也是才注意到呂神靚現在的樣子,頓時就瞠目結舌。


    呂神靚竟然已經不知道從哪裏取出了一把瓜子,已經嗑了起來。


    她完全就像是一幅事不關己,看戲的樣子了!


    “這他媽|的……”


    李道七完全沒有了平時溫雅的樣子,額頭上青筋都暴了起來。


    “呂師姐!你方才說的可是認真?”


    他好不容易憋出完整的話,“若是認真,我這便上孤峰和王離比劍!”


    呂神靚用看著神經病一樣的目光看著他,“我都已經嗑瓜子準備看你們比劍了,你還問這樣的話,簡直畫蛇添足。”


    何靈秀很靈性的馬上後退。


    她覺得方才自己忍不住嗤笑做聲就不低調。


    現在她必須更好的保持低調。


    “李師兄,此人實在可惡,你務必為師妹好好教訓此人!”李道七的身後,沈莉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寒聲說道。


    李道七點了點頭,他也不再說話,身影一動,便掠到了孤峰的這片石台上。


    “我們玄天宗孤峰比劍的規矩你們都應該懂,若是不按門規……你們應該知道後果?”


    呂神靚慢慢磕著瓜子,走迴修行所用的石廬前方。


    “此人是誰,怎麽有些眼熟?”


    廣福洞天、含光洞天和問仙宗的那批十餘名年輕修士之中,此時卻是有一個身穿火紅色道袍的年輕道士裝束的男修有些疑惑的看著何靈秀。


    何靈秀雖然很是低調,而且她也用法門改變了身材和容貌,但這名男修也有些特別的望氣手段,他直覺自己好像在哪裏見過何靈秀。


    “王離師弟,劍罡無眼,你且小心了。”李道七負手而立,冷冷的看著王離說道。


    王離笑了笑,露出了白生生的牙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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