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他這句很尬的話,三組人不同的神色變化便讓人很容易看出他們的膽大妄為程度和出身。


    葉吉、葉完和葉九月還是臉色蒼白,無法釋懷的樣子,明顯就是太過擔心此舉引起的後果。


    何靈秀和王離的神色差不多,兩個人都是有些無奈,但似乎更多是因為無法逼問的無奈,至於惹上絕修,似乎他們反倒是既然都這樣了,那也就無所謂了的態度。


    至於慕餘和韓耀,兩人更多的意外,但接下來兩人眼中明顯沒有什麽退縮之意,在王離的眼中,這兩人更是有一種來得更好般的亡命徒的感覺。


    如此一來,在王離的眼中就是,葉吉等人是偶爾做做壞事的乖寶寶修士,他們此時恐怕擔心牽扯到背後的師門,而慕餘和韓耀則好像原本就是那種專事劫掠的邪修,現在覺得是絕修雖然難纏一些,但恐怕絕修身上的好東西更讓他們心動。


    王離瞬間打量清楚,比他更顯老奸巨猾的慕餘當然打量的更清楚。


    此時這些人在她眼中都是有大用,缺一不可,所以她便目光溫和的看著葉吉等人,道:“葉道友你們不用太過擔憂,這是在混亂洲域之中,這些絕修即便有通天之能,也不知曉你們真正的身份。而且看他們的行事手段,即便我們不去招惹他們,他們也絕對不會放過這一帶行經的修士。”


    “那是。”


    王離也出聲安慰道:“更何況就算他們就算能夠覺察出我們真正的身份,說不定他們都已經傳出去了,擔憂也沒有什麽用啊,而且也沒聽說絕修會好心放過誰的。”


    “.…..”葉九月等人雖然明知道王離說的是事實,但他這安慰怎麽聽起來味道全然不對,怎麽反而聽著更讓人覺得憂慮了呢。


    慕餘此時雖然也覺得王離的安慰還不如不說,但至少她可以確定葉九月等人並沒有因此而嚇破膽子直接退縮,她便微微一笑,道:“放心,即便我們的對手是絕修,在七寶古域之中修為都被靈毒壓製,又有何翻天隻能,葉道友你們光憑你們的遁術就可保不失,再加上王道友的探寶光神術,我們便可立於不敗之地了。”


    她的話還是很容易讓人有安定感的,葉九月等人心中稍定,但偏偏王離此時又說了一句話,“我感覺我等下的神識反噬會有點厲害的。”


    這下韓耀終於忍不住了,他皺著眉頭看著王離道:“王道友你最好少說兩句。”


    “也行。”王離嗬嗬一笑,道:“要不我們先翻翻他們身上有什麽寶物,絕修厲害,說不定若是還有絕修在附近的話,他們隨時都會殺來。”


    慕餘點了點頭。


    她的臉色凝重了起來。


    隨著一陣若有若無的靈氣波動,一些眼睛根本無法看清的細微之物從她的指尖飛出,落在那兩名被她鎮壓的絕修身上,與此同時,她的袖中氣流湧動,卻是飛出三張碧綠色的靈符。


    這三張碧綠色的靈符瞬間消失,化為三隻碧綠靈鳥,在周圍的天空之中盤旋起來,然後越飛越遠。


    對於她而言,原本王離這些小輩她是根本不放在眼裏的,混於這些人之中,萬一遇敵,也可以讓敵人放鬆些警意,但現在王離等人的用處卻大出她的預料,再加上不知為什麽絕修竟然出現在此處,既然要麵對的敵人是絕修,那她的諸多手段,也無法再藏著了。


    對於她放出的三張化為靈鳥的碧綠色靈符,王離倒並不怎麽覺得稀奇。


    這很顯然就是三張比較高階的探靈符,應該可以探測周圍的靈氣波動,提防有修士靠近。


    在這方麵,他更相信何靈秀的天賦靈根。


    畢竟何靈秀的這種探寶光和窺隱的手段,覆蓋的距離很驚人,遠超他的神識探知的極限。


    但慕餘落在那兩名絕修身上的細微之物,卻是讓他不自覺的皺起了眉頭。


    那些細微之物竟像是什麽植株的種子一樣,一落在那兩名絕修的身上就開始生根發芽。


    一些極為細小的潔白根須竟似毫無阻礙的穿透法衣,接著刺入了兩名絕修的體內。


    之前這兩名絕修的真元是被慕餘強行鎮壓住,但此時他們體內的真元卻好像幹硬的泥塊一樣被這些根須紛紛破碎,接著化為了它們可以吸收的養分一般。


    這兩名絕修體內的真元急速的幹涸,而那些細微之物飛快的生長,從一開始的細微難見,竟然在數個唿吸之間,就長成了一株株奇異的黑色花朵。


    這一株株花朵高約兩尺左右,隻有根莖和花朵,但花瓣卻十分肥厚,很像是一條條黑色的舌頭。


    兩名絕修的身上各自都長出了二十餘株這樣的花朵,見到這些花朵長成,慕餘才徹底放下了戒心般,開始真正的接近這兩名絕修。


    王離站在原地都沒有動。


    反正看得清楚就行了,靠那麽近幹嘛。


    這種絕修連呂神靚都不隻一次對他提過,就連死了都要保持足夠的警惕,說不定屍體都能自爆,體內真元即便完全流失,鬼知道還會不會有別的什麽詭異的手段。


    “這是什麽鬼花?”他暗中傳音何靈秀。


    “感覺我們之前的猜測很有可能是對的。”何靈秀說道。


    王離微微一怔:“你的意思是…屍植經?”


    “懂得屍植經的人,此種法術應該不難的。”何靈秀道:“而且屍植經法門培植出來的一些靈株種子,便比尋常的靈株種子要陰森可怖也要霸道得多。”


    “那這種法術的施術,你是否提前看得出一些端倪?”王離傳音問道。


    在他看來,若是尋常修士做出這樣的推測,那和瞎說說也沒啥大區別,但擁有獨特天賦靈根的何靈秀做出這樣的推斷,那就已經八九不離十了。


    這名慕餘道友,就算不是當年解仙宗的傳人,也肯定是得了解仙宗的一些獨門秘術,屍植經很有可能就是其中之一。


    “要比較難以防備一些。”何靈秀傳音迴答道:“個中原因,你應該想得明白,她的一些手段,就相當於施法時已經將要激發的符籙放在你身上了,而且你還不知道她有符籙放在你身上。”


    王離點了點頭。


    這一點也不難理解。


    這種細微的植株種子若是沒有獨特的靈氣波動,便和真正的塵埃或者一兩絲的駁雜元氣也沒有區別。


    若是這種植株的種子在解仙宗的詭異法術下激發時的威能和施術者的修為有關,那就是真的難纏了。


    王離不知道何靈秀到底還藏著多少實力,但他自己的話…他的防禦在慕餘這種金丹修士的麵前恐怕和紙糊的也沒什麽差別。


    雖然現在在絕修的威脅之下,大家似乎真的同舟共濟了,但這事實的情況是,王離總覺得周圍的人顯得越來越強,以至於他好像越來越弱…。


    這麽一想,王離頓時又充滿了修煉的衝動,瞬間又抓了數十顆靈砂在手。


    接下來恐怕隻要不是鬥法的時候,恐怕他都會時刻不停的修行了。


    有時候的勤勉,還真的都是被逼無奈逼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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