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李坤轉念又一想,昆侖境升境之事,是勢在必行的,不能因噎廢食。命運也罷,前途也罷,終究是要靠自己。自己原本就沒指望界域之主以後能夠給予昆侖境什麽特別的照顧。


    至於圈養,未免有些危言聳聽了。就算真的如此,我李坤又有何懼?定要衝破了它。


    如此一想,李坤也就釋然了,就此看著繇鳶,冷冷地說道:“你說這些是什麽意思?難道要我知難而退,放棄昆侖境升境嗎?”


    繇鳶含笑道:“當然不是,我隻是想要跟你談合作而已,想要給予你更高的待遇。”


    “更高的待遇?”李坤略帶譏諷地說道,“怎麽個待遇法?說來聽聽。”


    繇鳶以為李坤動心了,忙說道:“我剛才跟你說過,在我們昆侖墟有三大陣營,每個陣營又由很多大大小小的家族組成。另外,除了家族以外,各大陣營還有一個特殊的成員,那就是宗室門派。”


    “雖然宗室門派在昆侖墟地位頗為低下,但在陣營中,好歹是擁有平等身份地位的。”


    不等繇鳶說完,李坤已明白她的意思,不由心裏一動,忍不住說道:“你的意思是,讓我們昆侖境不要成為任何家族的附庸,而成為陣營中的獨立宗室門派?”


    繇鳶對於李坤一點就通的悟性頗為滿意,忙說道:“正是。”


    李坤雖然有些心動了,但他並不幼稚,他知道這不過是繇鳶為了爭取自己跟她合作的誘餌罷了。不過,這並不影響他想要趁機探尋一下這種可能性。如果真有這個可能,他以後也一樣可以向界域之主提出這種要求。


    為此,李坤故作不解地說道:“這可行嗎?不是說昆侖境升境成功後,會成為讓昆侖境升境的家族的屬地嗎?既然是家族屬地,又怎麽可能讓屬地上的人獨立成為陣營成員?這豈不矛盾嗎?”


    繇鳶用讚賞的眼光看著李坤,說道:“你能立刻想到這一層,足見你睿智。實話跟你說吧,這確實是有些矛盾。但我能化解這種矛盾。因為,從陣營的角度來說,它根本不在乎家族如何處理升境後的昆侖境,隻要屬於自己這個陣營就行。所以,如何對付你們,完全取決於家族的態度。”


    李坤說道:“如此說來,其實是看你們的意願罷了?”


    繇鳶點頭道:“不錯。”


    李坤又問道:“如果真那樣了,那昆侖境還能算是你們的屬地嗎?”


    繇鳶說道:“可以說是算,也可以說不算。”


    李坤不解道:“什麽意思?”


    繇鳶從容說道:“我說算,是因為昆侖境畢竟是我們夜月家族升境成功後並入劍宗的,這個事實任何家族都不能否定。所以,昆侖境以後跟我們夜月家族之間的關係,自然會比其他家族更為密切,這種關係對於昆侖境來說,隻有利沒有弊。”


    “打個不恰當的比喻,就當是你們昆侖境是從我們夜月家族中分離出去的一個分支家族,一個能夠在劍宗擁有獨立地位的分支家族。從這個角度來說,還算是我們夜月家族的屬地。”


    “說不是,是因為你們以後是獨立的,獨立享有昆侖境的資源,獨立發展,不受我們夜月家族的任何限製。在劍宗成員之中,跟其他家族有著平等的地位。”


    繇鳶說著,忙又強調道:“當然了,我們夜月家族會把你們當成真正的家族成員,隻是分戶另立門戶而已,我們依然會給予你們猶如家人一樣的保護,不會讓任何家族欺負你們。”


    李坤含笑道:“聽上去確實頗為誘人。可我如何信你?”


    繇鳶壓根沒聽出李坤這話中的譏諷之意,隻當李坤動心了,忙信誓旦旦地說道:“我繇鳶在夜月家族是擁有絕對的話語權的,不然的話,爭奪昆侖境這樣的重任就不會落到我身上了。”


    李坤說道:“這一點我自然相信。可我的意思是,我憑什麽相信你?萬一你是騙我的呢?到那時你翻臉不認人,我又打不過你,難不成還能去找別人評理去?隻怕,也隻能啞巴吃黃連了。”


    繇鳶臉色微微一變,沉聲道:“李坤,你肯相信那位界域之主,卻不肯信我?那你告訴我,你為何又相信那位界域之主呢?”


    這話倒是問住李坤了,難道要說這是一種直覺嗎?因為他對界域之主的信任,也是在最後讓他進入自己體內的劍靈屬性空間時,才開始真正信任的。而那種信任,說實話,其實是一種選擇,是一種賭博。而之所以願意這麽做,說白了,就是一種直覺。覺得自己應該相信他,也隻能相信他。


    而這繇鳶,說實話,李坤對她一直都沒有什麽惡感,雖然之前因為對她身份的懷疑而對她有防備心理。但這種心理並不是基於對她人品的懷疑。相反,通過這一段時間的交往,他反而覺得繇鳶頗為坦率,什麽都肯說。對他似乎比界域之主更友善平等一些,她想要什麽很直接,似乎沒什麽算計。


    更難得的是,她似乎心地也還算善良,這從麵對丁大最後一擊時,她擔心自己懷疑錯了而在關鍵時刻,對他做出了保護行為這一點,就能夠證明。


    難道我真要改弦更張嗎?果真如此,我豈不成了反複無常的小人了?就算真的因此獲得了更大的利益,就一定是贏家了嗎?通過這樣的方式獲得更大的利益,我自己也會看不起自己的。


    罷了,人的欲望是無窮的,利益永遠都是一種誘惑。如果做任何決定都隻以利益作為取舍的考量標準,那就太膚淺了。


    我李坤要相信自己,更大的利益,完全可以通過自己以後的努力去創造,而不是現在靠投機來謀取。


    想到這裏,李坤終於沉下心來,就此有了決斷。


    李坤淡淡一笑,說道:“這不是信任不信任的問題,而是有個先來後到。”


    李坤先亮明了自己的立場,忙又設法穩住繇鳶,以免她因為無法接受“失敗”而做出對自己不利的過激行為了,遂又緊接著說道:“因為我先遇到界域之主,已經跟他達成了合作。如果因為更大的利益誘惑就立刻甩開他,改而跟你合作。這豈不是小人行徑?像這樣的小人,隻怕你也未必會喜歡吧?”


    繇鳶聽李坤這麽說,臉色越來越難看,但並沒有發作。


    李坤忙繼續說道:“當然了,我承認,當時之所以答應跟界域之主合作,是因為沒得選擇。他是我唯一可以依賴的人。”


    繇鳶忙說道:“你現在完全可以重新選擇。常言道,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你為了昆侖境的前途和未來,沒有什麽是不可以丟棄的。我知道你是一個重情重義之人。可是,在修仙大陸這個殘酷的世界上,講情義是有前提的,那就是必須要能夠保證自己的最根本利益。否則的話,以犧牲自己乃至整個昆侖境修仙界的根本利益來維持你那所謂的情義道德。那便是迂腐,是愚蠢!更是對你們昆侖境修仙界的不負責任。”


    李坤讚同道:“你說的非常對。對我李坤來說,以後升境成功後,我們昆侖境修仙界的安危和發展就是我的根本利益,特別是安危,更是我必須要重點考慮的。所以,雖然我之前答應了界域之主,但隻要他做不到這一點,我李坤會毫不猶豫地終止跟他之間的合作。”


    聽李坤這麽說,繇鳶忙說道:“在這一方麵,我們夜月家族顯然更有實力。畢竟我們是劍宗的大家族。那位界域之主,不管他是劍墟的,還是劍塚的,其家族勢力定然不如我們夜月家族。”


    李坤說道:“或許吧。”


    繇鳶忙趁機問道:“那你最終是怎麽想的?希望你直說,如果還有什麽要求,你盡管提,我們還可以商量。”


    李坤淡淡一笑,說道:“謝謝你如此看得起我,並願意給予我們昆侖境更大的利益。不過,我現在還不能做出新的決斷。請再給我一些時間考慮考慮,可以嗎?”


    繇鳶略微想了想,隻得歎道:“這種事情,我也無法強迫你,隻能答應你了。那好吧,我相信你是一個懂得取舍的聰明人。你以後一定能做出正確的抉擇。”


    說到這裏,繇鳶又特別用堅定的語氣說道:“不管怎樣,這昆侖境非我們夜月家族不可。”


    李坤不置可否,隨即問道:“你接下來有何打算?”


    繇鳶說道:“也沒什麽特別的事要做,隻能耐心地等待那位界域之主把域靈煉製成功了。我們之間的競爭也隻能放到最後的環節去了。”


    李坤趁機試探道:“那,我們是不是可以從你的界域之中出去了?希望丁大的死不要在昆侖境引起太大的影響才好。”


    繇鳶冷笑道:“丁大那樣的卑鄙小人,要不是因為有禁製,我早就滅了他了。不過,這畢竟是昆侖境之事,我也隻能隨他去了。人是你殺的,我想你應該知道如何善後。”


    繇鳶說著,便散去了界域,兩人便又迴到了昆侖境的現實世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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