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個臭道士為了不受苦早點迴去青羊宮,竟然想要殺林悅!李坤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同時,李坤又為青羊宮竟然會有如此貪生怕死、欺騙師門的弟子而暗暗冷笑。進而又不免暗暗驚歎,有著這樣一群弟子,青羊宮的實力竟然還能排進昆侖境修仙界各大門派的前列,也真是怪了!


    現在已經搞清楚他們的底細和來意了,李坤自然再無顧慮,隻要他們動手殺林悅,他必定立刻滅了他們。


    林悅也沒想到青羊宮的弟子竟然要殺他!從地上爬去,茫然地看著那幾個青羊宮弟子,青白的臉色變得異常蒼白。


    另外幾位道士也被這青年道士的建議給嚇了一跳,彼此間都用驚異的眼神看著對方,眼睛咕嚕嚕亂轉,顯然是在內心糾結著。


    過了好一會兒,大家一齊看向中年道士,其中三人不約而同地叫道:“師兄——”


    卻沒有往下說。


    不用多說,大家都明白彼此的心意,隻是等著這個領頭的師兄最後拿主意。


    過了半晌,中年道士才眨巴眨巴眼睛,用猶豫不決的語氣說道:“這樣恐怕不太好吧?要是被宮主知道了,我們必死無疑。”


    那名提議的青年弟子竟而冷笑道:“師兄,再這麽下去,隻怕用不著宮主降罪,我們就先死在這裏了。”


    另外一名青年道士忙拉著中年道士的胳膊,搖晃道:“師兄,你考慮考慮嘛。難道你就不想杏花師妹嗎?哦,不,是楊柳師姐。楊柳師姐此時肯定在巴巴地盼著您——”


    不等那青年道士把話說完,中年道士一把甩開他的手,狠狠地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心似的,說道:“罷了,你們的心意我懂。現在這種情況,你們幾個的心都散了,就算我再堅持,還有什麽用?”


    中年道士說到這裏,竟然又“哼”了一聲,瞪著幾位師弟說道:“如果我不同意,說不定你們幾個哪天就會把我也一齊殺了,然後迴去把殺林悅的罪過全都推道我的身上。我可沒那麽傻。”


    中年道士這話說得其他幾位青羊宮弟子都笑了,其中一位忙討好道:“看師兄說得這話?我們可幹不出這欺師滅祖之事,怎麽敢殺師兄您啊!”


    那位提議的青年道士立刻喜形於色,忙巴巴地確認道:“那,師兄,您是同意了嗎?”


    中年道士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卻沒有理會他,轉而看著林悅,苦笑著歎了口氣,說道:“林悅,你也聽見了。希望你能理解我們的苦衷,不要怨我們,隻能怨你自己命不好,誰讓你有著這種奇葩的靈根天賦呢?”


    林悅竟然什麽都沒有說,淡淡地看了中年道士一眼,隨後轉身看著蒼茫的天空,臉上呈現著一種解脫的神情。


    估計是沒想到林悅在麵對死亡時,竟然會是這麽一種淡然的態度,而不是趴在地上叩頭求饒命,幾位青羊宮弟子均感驚訝,繼而有一種變態的挫敗感。


    那位提議殺了林悅的青年道士竟而惱羞成怒,主動說道:“讓我來殺了他。”


    那青年道士說著,就用動手。


    “真沒想到,在這冰天雪地、人跡罕至的蒼茫聖潔之地,竟然還有這種卑鄙無恥的殺人勾當!”


    李坤恍惚從天而降一般,出現在幾位青羊宮弟子麵前不遠處,冷冷地說道。


    “你什麽人?”


    幾位青羊宮弟子大吃一驚,忙一起戒備地看著李坤。他們萬萬沒想到在這裏竟然還會有人?而且,他們竟然絲毫沒有覺察到。這怎能不讓他們震驚?


    估計是見李坤是一個不起眼的青年,而他們又人多勢眾,就此沒那麽害怕了,但戒備之心並沒有懈怠。


    李坤沒有理會他們,而是先看著林悅。


    林悅本以為死定了,突然聽見有人冒了出來,忙扭頭來看。在看見李坤的瞬間,他就像觸電了一般,驚得身體一顫,顫聲道:“李——李坤?你是李坤?”


    李坤淡淡一笑,略微傷感地說道:“林悅兄,別來無恙啊。仙落鎮一別,晃二十年了。”


    “你是什麽人?”


    中年道士見李坤竟然跟林悅相識,頓時警惕了起來,連忙問道。


    李坤便衝林悅擺擺手,意思是讓他稍等,容後再敘,隨即看著中年道士,傲然道:“怎麽,沒聽見林悅兄叫本小爺的名字嗎?本小爺姓李名坤。”


    中年道士竟然說道:“李坤?不認識。”


    李坤嗬嗬一下,說道:“你什麽東西?自然不認得爺爺我。”


    那位要殺林悅的青年道士絲毫沒有意識到危險,對中年道士說道:“師兄,跟他囉嗦啥?跟林悅認識,隻怕也不過是個散修者而已。一起殺了便是。”


    中年道士為人道士頗為謹慎,忙攔住那青年道士,警惕地看著李坤,問道:“你想幹什麽?”


    李坤傲然道:“還能幹什麽?自然是要替羊嬰老道教訓教訓你們這幾個不肖子弟了。”


    “找死!”


    那青年道士頓時惱羞成怒,不顧中年道士的攔住,咬牙切齒地叫道,隨即挺身而出,就要動手殺了李坤。


    李坤冷笑一聲,伸出手來,朝著那幾名青羊宮弟子輕輕一拂,就像抹去灰塵一般,九名青羊宮弟子就此原地消失不見,隻在雪地上留下一些雜亂的腳印。


    李坤自然是把他們吸進了劍靈的空間之中,蚊子再小也是肉,可不能浪費了。就讓這幾個倒黴的青羊宮弟子成為第一批劍靈空間的資源貢獻者吧。


    這不過一瞬之時,林悅甚至都沒看清楚是怎麽迴事,青羊宮的弟子就憑空不見了,他就像見了鬼一般,驚駭地看著李坤,顫聲問道:“他們人呢?”


    李坤笑吟吟地說道:“被我滅了,林兄,你受苦了。”


    李坤說著,便走到林悅麵前,抓住他的雙手,微一用力,林悅手腕上、雙腳上的玄鐵鏈便化成一股青煙消散了,在清新的空氣中,留下一絲微弱的鐵水消融的氣味。


    林悅更是大駭,驚得愣了一下,好半晌才迴過神來,用難以置信的語氣顫聲道:“李,李坤,你修為達到分神境了?”


    李坤嘿嘿一笑,說道:“這都被林悅兄長看出來了,慚愧!”


    得到李坤的確認,林悅更是覺得不可思議,說道:“不是我看出來的,因為這玄鐵鏈,隻有分神境強者才能損毀它。”


    既然李坤修為達到分神境了,要殺了這幾位青羊宮弟子那就自然不在話中了,為此,林悅也就不再問這個問題了。不過,李坤能夠在一瞬間將他們搞得徹底消失,還是讓林悅頗為不解。


    但林悅今日已不同昔日,這些年的悲慘遭遇早已將昔日的傲氣被磨滅了,因此,對於李坤的修為,也隻是在看見的一瞬間有些震驚以外,並沒有在他的內心引起太多的波瀾,他很快就平靜了下來。因為,他早已覺得自己沒有未來了,心灰意冷,再不複當日之誌。


    林悅的心境,自然落入了李坤的眼中,李坤心裏一種難過,心情也變成沉重起來,忙扶著林悅坐下,小心翼翼地問道:“怎麽會落入青羊宮手中?”


    林悅悠悠歎了口氣,一副往事不堪迴首的模樣,平靜地說道:“我還是低估了那些門派的貪婪無恥,沒想到他們會為了我的靈根天賦而抓我。當年,仙落鎮被毀,跟你告別後,我本打算找一個清靜的地方清修的,沒想到遭到十幾個門派世家的追捕,最後不幸落入了青羊宮手中。”


    林悅說完,便低頭沉默,竟然沒有詢問李坤的情況。


    這讓李坤頗為詫異,但李坤很快就明白林悅的心境了,他這是自卑。因為,聰明如林悅,從李坤剛才表現出的分神境戰力,怎麽會想不到李坤另有際遇?而且,那一定是極好的際遇。對此,他自然覺得李坤定然是“混”得不錯的。既然如此,又何必一問呢?


    沒有比較就沒有傷害,再想到自己的悲慘遭遇,難免會自傷自憐,這自卑心理也就自然而然地出現了。


    想到這一點,李坤更是一陣難過,就此心裏一動,決定要幫助林悅。


    但是,李坤能夠明顯感覺到林悅已經心灰意冷,當務之急是要恢複他的信心,讓他重燃希望之火,要給他新的希望。


    李坤正琢磨著要怎麽幫助林悅恢複信心,卻聽林悅突然問道:“李坤,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對於自己的來意,李坤自然沒有必要向林悅隱瞞,況且,林悅原本也是來這裏尋找靈力之眼的。


    為此,李坤實言相告道:“我是來找靈力之眼的。”


    林悅驚訝地看著李坤,竟而問道:“你怎麽知道這裏有靈力之眼?”


    見林悅神色異樣,李坤心裏一動,隱隱從林悅的問話語氣中意識到了什麽,難道他知道這裏有靈力之眼?


    李坤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林悅,想要要怎麽問他。


    林悅沒有迴避李坤的眼睛,竟又問道:“李坤,你是不是進入了雲門宗?是替雲門宗尋找靈力之眼嗎?”


    說著,不等李坤迴答,林悅又感歎道:“雲門宗已經擁有了雲州最前的靈力之眼了,怎麽還對疆州這微弱的靈力之眼感興趣?由此看來,人心都是貪得無厭的,即便是再強大,也沒有滿足的時候。”


    李坤聽林悅這話中帶著譏諷之意,不由心裏一動,忍不住問道:“林悅,當年追捕你的門派中,是不是有雲門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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