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大的雲門宗,有史以來還從未出現過這種危境,八大強者有生之年也從未麵臨過任何威脅,他們早已習慣了寧靜安逸的修煉生活,何曾想到有朝一日會遭遇如此危局?


    這時候,結界屏障崩塌而發出的聲音,無疑刺激著每個人的神經。大家都知道,這結界根本阻止不了從那界域之門中發出的恐怖吞噬力,那飛旋的氣旋就像一個詭異的魔獸,一個可以吞噬一切的恐怖魔獸。


    在超過大家認知和應對能力的危局麵前,再強的強者也會心裏崩潰。


    在麵對浩劫時,一旦尋找不到有效的應對手段,人的心裏就會慢慢地崩潰,有的甚至會發生扭曲,就此轉移目標,把應對災難的心思轉而用來推卸責任。


    眼看著第四道結界屏障又要徹底崩塌了,宗主再次咬牙命令道:“再設置結界!”


    大家都知道,這根本解決不了問題,不過是略微延緩災難徹底失控而爆發的時間罷了。


    在極度絕望之下,其中一位掌教終於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了,竟然放棄了,不再參與結界的設置,也顧不得維持對宗主最起碼的尊重了,竟而衝宗主抱怨道:“要不是你一意孤行,曲解老宗主遺旨,我們雲門宗也不會遭遇如此滅頂之災。”


    麵對該掌教的指責,宗主愧然道:“真是對不起了,本宗或許真的錯了。”


    劉一山立刻怒斥道:“事已至此,抱怨有很麽卵用?再說了,這個決定並不是宗主一人決定的,是大家共同的決議。就算錯了,又豈能歸責於宗主一人?”


    這時候,劉一山盛怒之下,竟然不顧形象地爆了粗口,足見其心理壓力也是快到極限了。但他還難得地保持著最後一絲理性,沒有放棄。


    誰知,另外一位掌教突然指著李坤怒吼道:“都怪這小子,不知他在仙池中搗了什麽鬼,弄出一個異火,這才讓我們誤入歧途的。”


    同樣因為突如其來的災難而陷入恐慌的李坤,萬萬沒想,在這個時候會成為此事的“罪魁禍首”!


    在大的災難麵前,往往會出現異端邪教之人,因為自身的心理扭曲而找一個無辜的人,以“神的旨意”之名對其審判治罪,以轉移大家的目標,達到發泄變態心理的目的。


    對於這種事情,李坤雖然沒有經曆過,卻是聽說過的。


    為此,在麵對這位掌教的無端指責時,不由心裏一緊,暗道:“這些亂了心智的家夥,不會把矛頭指向我,把所有的邪火都發到我身上吧?如此一來,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李坤剛要辯解,卻聽宗主厲聲道:“此事,怎能怪罪到李坤身上?一切都是本宗的罪過。”


    還好,宗主此時還有那麽一點點餘威,竟而鎮住了那位掌教。


    李坤高懸的心就此落了下來,感激地看了宗主一眼,沒想到宗主還是有擔當的,果然不愧為一代強者。


    不過,李坤並不認為自己就絕對安全了,他依然懷疑,到最後大家的心態徹底崩潰後,保不定還是會拿他泄憤。因為,按照現在這個態勢,繼續發展下去,恐怕這雲門宗真會有滅頂之災。


    要不要趁這個機會趕緊逃命?


    這個念頭剛一冒出來,李坤便立刻否定了這個很可能引發眾怒的想法。


    因為,剛才那位掌教已經懷疑是他在“搗鬼”了。既然他已經有了這個懷疑,即便是被宗主強行打壓了下去,但並不會就此消除他的懷疑。甚至,說不定,還有其他掌教也會這麽認為。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自己開溜,反而讓他們更加懷疑。更重要的是,如果這些強者不讓自己逃,自己是無論如何也逃不出雲門宗的。既然如此,還不如硬著頭皮跟他們共同“麵對”這災難,最起碼讓他們覺得自己有跟他們共患難的態度。這樣一來,自己反而還有一線生機。


    如此一想,李坤便硬著頭皮留了下來,謹慎地關注著情況的變化,並做好了最壞的心裏準備。如此一來,反而有了一種聽天由命的坦然。


    情況在進一步惡化。那界域之門的吞噬之力再不斷地增強,結界屏障崩塌的速度也在明顯地加劇。眼看著第五道結界屏障又要徹底崩塌。


    “再設結界!”


    宗主聲嘶力竭地吼道。


    這時候,眾掌教因為結界之力的持續大量消耗,又皆之心態的奔潰,個個臉色慘白,微露疲態。


    在大家的咬牙堅持下,第六道結界屏障,趕在第五道結界屏障崩塌之時,又及時地設立了起來。


    梅尊者慘白的臉上竟而密布著一層細密的汗珠,略帶顫聲地說道:“宗主,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們得有最壞的打算了。”


    這期間,仙池的巨大異常聲勢已經驚動了整個雲門宗的內室。盡管那界域之門發出的恐怖吞噬,一直被八大分神境強者以犧牲他們的結界之力而將它控製在仙池區域內。但其透出的異常聲勢,對於修為不弱的雲門宗內室弟子來說,這近在咫尺的異象,豈能瞞得了他們?


    那些修為高,且身份也不低的弟子,在感覺到異象後,自然不會置之不理,已有數百人不約而同地直奔仙池而來。


    當然了,仙池中的巨大變故,早就驚動了在外麵戒嚴的衝虛道長。


    衝虛道長雖然感覺到了仙池中的異象,卻並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但師父嚴令在先,他並不敢貿然進入打探情況。


    此時,衝虛道長麵對源源不斷,驚異而來的內室弟子,他自然不敢輕易放他們進入仙池。


    但是,前來打探情況的內室弟子越來越多,衝虛道長已經很難約束了。


    “衝虛師兄,仙池之中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這時候,一位年約四旬的中年道長飄然而至,來到衝虛道長的跟前。


    這道士雖然年逾四旬,但容貌清俊,不讓少年。其儒雅風流之態比俊秀的美小年又多了一份成熟和穩重,看上去更具男人的魅力。


    該道士不是別人,正是擁有雲門宗第一美男子之稱的楊梓涵,乃梅尊者的親傳大弟子。


    楊梓涵在雲門宗的身份地位可是跟衝虛道長平齊的。衝虛道長可以以身份和地位約束其他弟子,卻不能簡單粗暴地麵對這位楊梓涵。不僅僅是因為楊梓涵在雲門宗的身份地位跟他相當。還有一個更為重要的因素,那就是楊梓涵是梅尊者最為喜歡的弟子。而梅尊者在雲門宗張掌教中,是最為護短的。如果有誰敢“欺負”到她的弟子,就算是宗主,她也是要去理論的。更別說劉一山了。


    衝虛道長可不敢給自己的師父惹下這不必要的麻煩。為此,衝虛道長在麵對楊梓涵的詢問時,不敢托大,忙客氣道:“梓涵師弟,實話跟你說吧,貧道也不知道裏麵究竟發生了什麽事。貧道受家師的指派,在這裏戒嚴。家師嚴令,不管仙池中發生任何變故,均不得放任何人進入打攪。”


    楊梓涵素來心性高傲,在雲門宗還從未受到過約束,而且,在眾內室弟子中,也極受尊重。此時,在眾多內室弟子麵前,被衝虛道長阻攔在外,自然麵子上有些過不去。


    為此,楊梓涵眉頭微微一皺,略帶不悅地問道:“這仙池是我們雲門宗的聖地,這是我們大家的。雖然劉真人位高權重,但也不能瞞著大家在仙池中做事吧?況且搞出如此大的陣仗。我想,我們同為雲門宗的弟子,應該有這個知情權吧?衝虛師兄是不是應該把您師父究竟在裏麵做什麽,告訴我們大家呢?”


    其他弟子也都不滿地附和道:“是啊,是啊,我們都有權利知道。”


    衝虛道長雖然為人謙和,但師父嚴令在先,哪裏敢輕易違抗?此時麵對楊梓涵的逼問,雖然為了不激發矛盾而保持著必要的禮數,但該有的原則卻是不能破壞的。


    為此,衝虛道長隻得肅然道:“梓涵師弟,看來梅尊者之前沒有告訴你。此時在仙池之中的,可不僅僅是家師一人,梓涵師弟的師父梅尊者也在裏麵。除此以外,宗主也在,所有的八大掌教全都在裏麵。”


    眾弟子聽衝虛道長如此說,盡皆噤若寒蟬,再也不敢鼓噪作亂生事了。


    楊梓涵臉色微微一變,輕聲自語道:“師父也在裏麵?我怎麽不知道呢?”


    衝虛道長暗暗冷哼了一聲,臉上卻勉強帶著平和的微笑,又從楊梓涵抱拳一禮,用客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口吻說道:“所以,還望梓涵師弟不要為難貧道,我們還是耐心地在這裏等著比較好,如果仙池之中真的發生了重大變故,貧道相信,宗主和各位師尊一定會妥善處置的,我們這些做弟子的,最好不要去添亂了。你是說吧?”


    楊梓涵尷尬地笑了笑,隻得點頭道:“衝虛師兄所言極是,既然宗主也在,那我們也就不用擔心了。”


    誰知,恰在此時,一個威嚴的聲音從仙池之中乍然傳出——


    “楊梓涵在外戒嚴,不許任何弟子進入仙池,衝虛即刻進仙池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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