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聞了真相,而且,也得知仙落鎮,乃至昆侖界之難已經既成事實,李坤雖然很震驚,也很難受,但他畢竟修為低下,而且也自知不是什麽重要人物,所以,他並不會真的認為自己應當對此事負什麽責任,並因此留下多大的心裏負擔。


    因此,在震驚之餘,李坤不得不迴歸現實,來麵對自己的命運。這時候,他還沒有實力去承擔更大的責任,唯求自保而已。


    李坤雖然不想死,但他卻很清楚,憑自己的實力,在這女強者麵前,根本沒有任何自保之力,如果女強者要他死,他斷無生理。更何況,這女強者已經殺了近十萬人,又豈會在意再多他一個?


    因此,李坤非常清楚,自己的性命隻在這紅衣女子的一念之間。既然如此,自己沒必要因為害怕而顯得過分卑賤,就算死也要死得硬氣一些。


    為此,李坤索性挺直了腰,毫無畏懼地看著紅衣女子,說道:“你已經成功破界了,還留在這裏幹什麽?該不會是特意趕來取我小命的吧?”


    紅衣女子嗤笑道:“小子,你的性命很值錢麽?我為何要取你性命?我之前跟你說過,我並不是濫殺之人。”


    李坤忍不住譏諷道:“殺了近十萬人,還不叫濫殺?”


    紅衣女子冷笑道:“我那怎麽能叫濫殺,不過是為了修複神魂所需罷了。其實,這不過是因為所處位麵不同,從而對生命的認知不同罷了。你們在我的眼中,根本就不算什麽。你們的真氣和魂力對於我來說,不過是修煉的資源罷了。”


    “就好比你們煉丹。煉丹需要很多丹料,其中不乏有生命之物,甚至很多來源於靈獸。你們尋求丹料的時候,可曾想過那些靈獸的感受?你們會因為尊重靈獸的生命權而放棄丹材的獲取嗎?你們自然是不會的,因為,靈獸對於你們來說,不過是低等生物罷了。低等生物在高等生物前麵,是沒有任何權利的,不過是高等生物的一種資源罷了。同樣的道理,你們在我麵前,就是一種低等生物,是我的資源,我想怎麽樣對待和利用你們,那全憑我的高興和需要,沒什麽平等的道理可講。”


    這個道理,雖然很殘酷,也很沒人性,但確實如此。


    莫名地,李坤突然又想起小雪狐來,當他得知雪狐的血可以根治母親的病時,也確實不會去考慮雪狐的感受。就算是對那小雪狐不忍傷害,那也不過是憑自己的心性罷了,並不是因為覺得它跟人類擁有平等的生命權。


    既然如此,還有什麽好辯護的呢?


    李坤慘然一笑,說道:“那你打算怎麽處置我這個低等生物?”


    紅衣女子卻又說道:“你究竟是何人?跟莫洛那老兒究竟是什麽關係?”


    對於紅衣女子再次詢問自己的身份,李坤頗感詫異和不解。不過,李坤並不覺得這需要保密,遂直言道:“我姓李名坤,跟莫洛前輩並沒有什麽關係。”


    紅衣女子不相信地說道:“沒有關係,那他為何要把你保護在結界之中?”


    李坤苦笑了一下,卻並不打算過多地解釋,索性故意說道:“我也不知道,或許是他心血來潮吧。不過,你為何關心這個呢?是因為你殺了他,擔心我以後找你報仇嗎?”


    紅衣女子就像聽了很好笑的笑話一樣,又爆發出一陣笑。


    “怕你報仇?”紅衣女子帶笑譏諷道,“這仇你報得了嗎?”


    李坤無所謂地說道:“既然如此,你為何要反複問我這個問題呢?總不會又是因為無聊,想要跟我說說話吧?”


    出乎李坤意料的是,紅衣女子竟然說道:“是的,我就是想要跟你說說話。”


    李坤雖感意外,倒也無所謂,問道:“你想跟我說什麽呢?”


    紅衣女子竟然向李坤走近了些,在距離李坤十步開外,盤腿懸空而坐。


    李坤略微有些緊張,死死地看著紅衣女子。兩人之間雖然近了許多,卻依然看不清她的容顏。李坤就此明白,這女子形容模糊定是跟神魂並未完全修複有關。


    李坤感覺到紅衣女子也在看著他,但之前那種冷冷的感覺沒了,這讓他莫名地輕鬆了些。


    看來,她是真的要跟自己聊天了。這女子真是個怪胎!


    李坤心裏暗暗想,卻又有些好奇,不知道她要跟自己聊什麽,便靜靜地看著她,等她挑起話題。


    “我想知道的是。”紅衣女子終於開口說道,“你體內的劍靈是哪裏來的?”


    李坤腦子裏轟地一聲就炸了,驚恐地看著紅衣女子。


    體內的劍靈是他的絕密,這紅衣女子怎麽會知道的?


    李坤過了好一會兒才從震駭中緩過勁來,忙強迫自己沉住氣,並在心裏快速尋思道:“難道剛才她的神識真的進入了我的煉室,就此發現了劍靈?虛空境的強者神識真有這麽恐怖嗎?”


    想到這裏,李坤心裏又是一動,越發驚疑。


    “難道她竟是衝著我體內的劍靈來的?”


    李坤又立刻想到有關為了天階功法而奪神的傳聞。


    難道這女強者是特意為了天階功法而來的?如果真是如此,這紅衣女子為了天階功法要奪他的神,李坤便隻有死路一條了。


    李坤頓時驚出一身冷汗,驚恐地看著紅衣女子,竟不知道怎麽迴應她。


    紅衣女子竟然衝李坤微微一笑。


    紅衣女子的麵容雖然模糊,但李坤竟然能夠感覺到她神情上的細微變化,這委實有些詭異。


    但此時,李坤無暇去理會這個,卻又意外聽紅衣女子說道:“你不用害怕,我隻是想知道你體內劍靈是從何而來的。隻要你老老實實告訴我實情,我是不會傷害你的。”


    紅衣女子這話讓李坤反而更加不安起來,不明白她為什麽對劍靈的來曆感興趣。如果她想要這天階功法,直接奪神就是了,又何必多次一問呢?


    驚疑歸驚疑,李坤卻理智地想到,自己在這女強者麵前,連最隱秘的劍靈都被她知道了,那還能有什麽秘密可言?況且,這女強者顯然來至於昆侖界之外,甚至來至於別的修真世界。既然如此,也不用擔心她知道自己跟雲門宗之間的微妙關係了。


    這麽一想,李坤索性放開了,決定實情相告。至於這神秘女強者會把他怎麽樣,那也隻能聽天由命吧。


    於是,李坤把劍靈是由那半部《禦劍訣》天階功法修煉而來的事實,毫無保留地告訴了紅衣女子,而且,把《禦劍訣》來至於雲門宗一位分神境強者的元神碎片的事實,也告訴了她。隻是不曾說他是如何得到那元神碎片的。因為這畢竟關係到父親的名聲,自然是要隱瞞的。


    對於李坤的講述,紅衣女子聽得極為專注。在聽的過程中,隻是定定地看著李坤,未曾有一言半句的打斷。


    待李坤講完,紅衣女子沉默了一會兒,才又問道:“雲門宗是個什麽樣的門派?在你們這裏勢力如何?”


    李坤既然已經認定這女強者來至於別的地方,自然對於她不熟悉昆侖界的勢力情況的事實就不感到意外了。


    李坤突然靈機一動,多了個心眼,決定把雲門宗的勢力盡量說得強大些,至少要讓她有所忌憚,以免她給昆侖界的修仙界帶來更大的災難。畢竟這女子的來曆不明,又如此厲害,現在破界了,便沒有可以約束她的了。


    為此,李坤便誇大其詞地說道:“雲門宗是我們昆侖界最大的門派,門人有十餘萬。其中元嬰境以上的門人近萬,八大掌教更是厲害無比,據說修為境界最低也已達分神境巔峰。”


    紅衣女子打斷道:“那最高修為境界是什麽?”


    李坤明顯感覺到紅衣女子微露驚容,為了不讓她懷疑,便不敢吹得太過,於是故意說得含糊些。


    “最高境界究竟達到什麽程度,我不知道,但應該沒有達到虛空境。”


    紅衣女子冷笑道:“小子無知。虛空境的修為可以局部改變時空,昆侖界要是有虛空境強者的話,是不可能瞞過我們的神識的。也正是因為昆侖界沒有超級強者,我們當年才會選擇來這裏飛升渡劫。”


    李坤暗自慶幸自己沒有胡說八道,忙又更加小心地說道:“所以我肯定他們沒有虛空境的強者嘛。不過,我想,合體境的應該會的吧?畢竟八大掌教中,最低的也是分神境巔峰了。”


    紅衣女子不語。


    李坤感覺到她多多少少有些相信了,於是繼續說道:“在昆侖界,雲門宗因為實力強悍,所以極為自負,像這樣的秘境根本就入不了他們的法眼。你應該感覺得到。莫洛強者之前以天階功法為誘餌,騙來了八大門派,還有勢力排名第二的謫仙門。而雲門宗卻不屑一顧。這說明了什麽?說明他們連天階功法都不一定放在眼中。”


    誰知,李坤尚未說完,紅衣女子冷笑著打斷道:“小子無知,他們早就來過秘境了,否則的話,你體內的劍靈怎麽會來至於他們掌教之一的元神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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