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徑村坐落在一條穿麥田而過的河堤旁,河堤的不遠處是一條寬闊的大河。


    很久以前,整條河沿岸的百姓都靠這條河而生,後來隨著經濟逐漸發展,人們漸漸找到了別的求生門路,小徑村本來就小,人口不足五百人,這下年輕人壯青年都求學打工去了,留下一村子老弱病殘年複一年的守著日漸破敗的村落。


    張家的老宅子就坐落在河堤旁,門前是一個小荷塘,和一片小樹林。


    “馬上要到小芸的祭日了,我就猜著你們要迴來,提前幾天我就把房子打掃過了,被子也都是新曬過的,天天打開窗戶通風,你們可以放心睡,一點味道都沒有。”


    桂花嬸打開安靜的鐵門,手電筒一照,安靜的院落在黑暗中曆曆可見。


    院中沒有什麽雜草,可見桂花嬸確實時時來打掃。


    房子是一棟兩層小樓,打開略有些昏黃的燈,家具雖陳舊,卻也還算幹淨。


    這裏到處都有著曾經生活過的痕跡。


    張建站在院中和桂花嬸說話。


    “桂花嬸,這些年您幫著照顧老宅,確實給您添麻煩了,這個您一定要收下。”


    張建將一個信封塞給桂花嬸,桂花嬸臉拉了下來。


    “小建,你這是幹什麽?我跟你爸媽那是什麽情分?照顧你們不是應該的嗎?你這樣嬸子就真生氣了,看不起嬸子是不?”


    說著把信封推迴到張建懷裏。


    “嬸子不求你們什麽,隻要你們能經常迴來看看,嬸子就很高興了。”


    話落桂花嬸似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搓了搓雙手:“要說桂花嬸還真有件事求你們,安安可是頂聰明的,中考狀元,咱們老張家幾百年也沒出過這種大才,咱們老張家祖墳冒青煙了了,可見這孩子未來是有大出息的,不像我家那個不成器的臭丫頭,整天就知道野著玩兒,我想能不能讓安安給她輔導一下功課?”


    輔導功課多簡單啊,張建正要一口應承下來,一想到安安才是當事人,便和氣的說道:“嬸子,我問過安安再答複您吧。”


    “好好……。”


    “叔外婆,明天我和舅舅小姨給母親掃完墓迴來,讓她帶著課本來找我吧。”


    涼爽的秋夜裏,清冷的少女音清晰的落在耳邊。


    少女立在廊簷下,朦朧的燈光中映出一道纖細高挑的身影。


    桂花嬸一把掐住張建的手,喃喃道:“像、可真是太像了,恍惚我還以為是小芸站在我麵前。”


    張芸少女時期,那可是十裏八村出了名的大美人,就算人癡傻了,衝著那張臉、求親的人也是踏破了門檻。


    她的女兒能差得了嗎?


    張建和沈又安同時沉默了。


    桂花嬸反應過來,趕緊說道:“那嬸子就先謝謝你了,你們早些休息,明天還要一早去老墳呢,門鎖好,我先走了。”


    沈又安的房間在二樓,房間裏有一張床,一張書桌和椅子,旁邊是一麵大衣櫃,櫃子上堆著一個厚重的大木箱子,一看就有了很多年頭。


    床上鋪著柔軟的被子,滿滿的陽光味道。


    這間房很多年前是母親的閨房,承載了一個小女孩到少女時期的所有時光。


    聽說後來父親和母親一起迴老家探親,住的也是這間。


    將帶來的東西整理好,沈又安走到窗前,輕輕推開窗戶。


    窗外就是小樹林,不遠處是一條大河,暗夜裏,偶爾還能看到河麵上反射的嶙峋月光。


    鄉下的空氣自由而清新,靜夜裏,蟲鳴蛙叫此起彼伏的響起,越發映襯的這個夜晚靜謐而安詳。


    沈又安伸出手,一隻蜻蜓揮著翅膀停在她的指尖。


    月光下,那薄如蟬翼的翅膀上流轉著絢麗的華光,美不勝收。


    這個晚上、沈又安做了一個夢,夢裏她和爸爸媽媽還有弟弟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夢醒時、淚濕枕巾。


    窗外,陽光透過樹杈間隙投射而來,正好照在沈又安剛剛睜開的雙眼中。


    沈又安下意識閉上了雙眼。


    等眼睛逐漸適應了亮光,才緩緩睜開。


    窗台上,幾隻麻雀嘰嘰喳喳的叫著,似給這個清爽的秋日早晨奏鳴了交響曲。


    沈又安走到窗前,微笑著打招唿:“嗨,早上好。”


    麻雀並沒有被嚇走,有一隻膽大到飛到沈又安的肩膀上,繞著她揮著翅膀轉圈。


    唿吸到新鮮空氣,沐浴著清爽晨光,目之所及青山秀水,身邊精靈環繞,令沈又安胸中的陰霾一掃而空。


    這時敲門聲響起,羅婉溫柔的聲音自門外響起。


    “安安,你醒了嗎?該吃早飯了。”


    “嗯,來了。”


    少女拉開房門,站在門口的羅婉本是不經意抬眸,這一看之下,忽然倒抽了一口涼氣。


    “安安你……。”


    沈又安忽然意識到沒有戴眼鏡,實際上係統兌換的致幻藥水需要媒介才可以迷幻人眼,這個媒介就是眼鏡。


    如果沈又安不戴眼鏡,藥水就失去了功效。


    沈又安彎了彎唇:“怎麽了小姨?”


    羅婉不可思議道:“安安,你……你忽然變漂亮了,太像姐姐了,尤其這雙眼睛……。”


    恍惚間,羅婉還以為姐姐站在了她麵前。


    姐姐美的像精靈,純粹、幹淨、脫俗、不沾染世間一絲一毫的汙穢,仿佛讓人連褻瀆都是一種罪過。


    可是麵前的少女,眼尾微勾,帶了點魅惑的妖嬈感,不動聲色間勾魂攝魄,讓人心甘情願的獻祭心髒。


    兩人的眼睛太像了,卻是兩種截然不同的美。


    實際上安安的容貌比姐姐還要出色許多,尤其是她的鼻子,生的太好看太立體了,挺拔而又峻秀,有女子的秀美卻也不失英氣淩厲,給整個五官增色許多。


    除了眼睛外,安安其他的五官像極了姐夫。


    她將父母容貌上的優點全都集中在自己臉上,並加以進化,形成自己的特點。


    雖然這五官隻見雛形,還未發育成熟,但那雙眼睛足夠動人,讓這張稍顯青澀的臉立時變的生動起來。


    小小年紀,便已是這般風華,稍加時日長大成人,可以想見是何等絕色。


    羅婉一時激動的不知說什麽好,她曾經還覺得可惜,安安沒有遺傳到姐姐的美貌,現在看,何止是遺傳,她簡直淨挑著姐姐姐夫最好看的地方長了。


    沈又安笑了笑,輕輕抱了抱她:“小姨,你要是想念媽媽了,就看一看我。”


    今天去看媽媽,她想要以真實的自己去麵對。


    讓媽媽知道,她過的很好,不要擔心。


    羅婉牽著她下樓,院中正在掃院子的張建看到沈又安,嚇到手裏的掃帚掉在了地上。


    “安安、你……。”


    羅婉捂著嘴笑:“大哥,你跟我剛才的表現一樣。”


    張建疾走上前幾步,深吸口氣,揉揉眼睛,再揉揉眼睛。


    麵前的人還是含笑看著他。


    “安安你別笑。”張建捂著心髒。


    “舅舅受不了。”


    這張臉殺傷力太大了。


    但是張建還是很不理解,雖然他覺得安安一直很漂亮,可給人這麽直觀而強烈的衝擊力,還是第一次。


    難道真是怨那該死的眼鏡?


    剛從廁所出來的羅謙一抬頭也是愣住了。


    “表姐?”


    這時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女蹦蹦跳跳跑進了院子,“哥哥姐姐們,吃飯啦,你們磨蹭什麽呢?”


    女孩看到沈又安,忽然瞪大雙眼驚在原地,“媽媽呀,我看到了仙女……。”


    一個渾身發著光的仙女。


    女孩尖叫一聲,忽然衝過來,抱著沈又安左看右看,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


    “我的天哪,你比那些娛樂圈的女明星好看太多了。”


    女孩想起什麽,忽然不可思議的說道:“你是安安?”


    沈又安笑著點頭:“小雨,好久不見。”


    很快女孩就扁起嘴,哭喪著臉說道:“為什麽為什麽,同樣是張家的孩子,你就長的這麽漂亮,我為啥這麽醜,老天你不公平啊啊啊啊……。”


    女孩抓狂的搖著沈又安。


    羅婉趕緊拉開她:“小雨,我們去你家吃飯吧,別讓你媽等急了。”


    幾人出門,路上小雨巴著沈又安,一會兒扼腕一會兒歎息,一會兒咬牙、一會兒花癡,川劇都沒她會變臉。


    “沈又安,你是不是偷偷整容了?”張筱雨忽然湊近沈又安,仔細的盯著這張臉,想要找到一絲一毫的人工痕跡。


    可惜讓她失望了。


    這張臉簡直奪天地之造化,完美到挑不出一絲瑕疵,正因為太完美,反而讓人生出幾分不真實的錯覺來。


    張筱雨盯著這張臉,癡癡的說道:“你去參加偶像選秀吧,絕對能一炮而紅,到時候我號召所有同學給你打call,那st女團的門麵擔當給你提鞋都不配。”


    作為一個追星族,張筱雨對娛樂圈男團女團可謂是如數家珍。


    沈又安要是去參加女團選秀,還有其他人什麽事,到時候她豈不是就可以離她的偶像更近一些了?


    張筱雨想著想著就癡癡的笑了起來。


    沈又安笑著拍了拍她的腦袋:“好好學習,別想那些亂七八糟的。”


    張筱雨就跟被摸了屁股的老虎似的,瞬間炸毛了:“你摸誰腦袋呢?”


    然後雙手叉腰,一臉惡狠狠的說道:“我警告你,你不要直唿我的名字,按照輩分,你要叫我小姨,尊重長輩懂不懂?”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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