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又安,這道題你上來解答。”


    少女趴在桌子上,似是陷入了昏睡中。


    講台上,陳舟麵色鐵青,手裏攥著粉筆就朝角落裏的沈又安砸了過去。


    全班學生同時扭頭看去。


    其中不乏幸災樂禍的眼神。


    沒想到沈又安也有在課堂上開小差的時候,被陳老師逮住,這下她可要慘了。


    陳舟,畢業於清大數學係,師從著名數學家國家數學協會主席蔣涵院士,在國內數學界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能把他挖來授課a班,藍雅集團在背後付出了不少努力。


    他的一節課,千金難求。


    竟然敢有人在他的課堂上睡覺,吹毛求疵的陳舟可以想見有多憤怒。


    古璧塵輕咳一聲,輕輕碰了碰沈又安的胳膊。


    “沈同學,快醒醒。”


    粉筆頭砸中沈又安的腦袋,沈又安終於幽幽轉醒,抬起了腦袋。


    側臉上被壓出了幾道紅印,然而卻越發映襯的臉部的其他肌膚過分蒼白,毫無血色。


    扭頭的柳潤熙看到這一幕,鏡片後眸色微深,不動聲色的迴頭。


    “沈又安,你給我上來,解不出來這道題,你給我滾迴家睡覺。”


    陳舟拍桌子怒吼。


    沈又安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當著全班人的麵起身,淡定的離開座位,往講台走去。


    古璧塵擔憂的看著她:“沈同學……。”


    路過柳潤熙的課桌旁,柳潤熙壓低聲音說了一句話。


    閆露有些詫異的瞥了眼自己的同桌。


    兩人坐了兩星期的同桌,這位可是一句話都沒有和她說過,看起來簡直要成仙了。


    可他竟然主動提醒沈又安。


    沈又安走到講台上,看了眼黑板上的求導題。


    略一沉思,拿起講台上的一根粉筆,開始答題。


    陳舟抱臂站在一旁,冷眼瞧著。


    藍雅高中的授課方式區別於其他高中的基礎教育,講課節奏很快,稍微跟不上就會非常吃力,等著的就是跌出a班。


    班上的學生暑假基本都預習了高一上冊的內容,甚至請的金牌家教已經在講高二的內容了,這個班就是這麽卷。


    而他上課的方式也比較隨意,想到哪裏講到哪裏,也不管學生們聽不聽得懂。


    所謂的天才班,就要有天才的特點,按部就班有什麽意思?


    而數學的抽象性,則需要學生們發揮出充分的想象空間,在那廣袤的空間中構建出嚴密的邏輯思維,這是一個需要長期訓練的過程。


    經過他的認真觀察,這些學生從小就接受這種數學訓練,因此隻要不是無心向學,基本都能跟得上。


    但是、如果一節課開小差,那就跟多米諾骨牌一般,是一個惡性循環。


    他絕不允許他教授的學生出現這種情況,不尊重他、也不尊重數學。


    這節課講授的求導公式,已經明顯超綱,涉及到了大學高數微積分,即將到來的數學聯考,往常都會涉及這方麵的知識,因而他才會講的多了些。


    沈又安確實很天才,但再天才、也不可能睡覺的時候就把知識學會了。


    他必須要給這個學生一個教訓,否則傷仲永的悲劇很可能在她的身上重演。


    其他學生有的擔心沈又安解不出來出醜,有的則明顯是想看笑話。


    敢在陳老師的課上睡大覺,以為考了第一就不把所有人放眼裏了,就不信沈又安天才到能把大學的高數給學了。


    眨眼時間,沈又安就寫了半個黑板了,密密麻麻全是求導公式。


    陳舟看著看著,目光逐漸嚴肅起來。


    寫下最後一個符號,沈又安手中的粉筆也已經壽終正寢。


    拍了拍手上的粉筆末,沈又安扭頭看向陳舟。


    “老師,我寫完了。”


    陳舟指著其中一道公式:“假如有f″(x0),且有f″(x)=0,f″(x)≠0……。”


    沈又安微微一笑:“那麽可以得出以下兩種結論,如果f″(x)<0,則f(x)是其極大值,若f″(x)>0,則f(x)是其極小值。”


    沈又安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十分冷靜的說道:“對於導數概念的構建,有一個問題非常重要。”


    沈又安拿起講台上的一個移動硬盤,展示給大家:“兩個體積一模一樣的硬盤為什麽會有不同的容量?”


    有人迴答:“因為材質不同。”


    “如果給定一個硬盤,如何使其容量最大?”


    這可把大家難住了。


    “硬盤的容量取決於磁道與扇區,磁道的疏密與磁道寬度相關,而有效的磁道與寬度則是一個硬盤容量的決定性因素,因此我們就可以此建立一個極限模型,來判斷出硬盤容量的最大值,如剛才同學所說,你們的重點有的放在體積上,有的放在材質上,大家往往都是從表象入手,而如果能夠跳出這些表象,能夠洞察移動硬盤的容量形成機製,透過現象看透本質,這就是數學建模的基礎。”


    “對於導數概念的構建,極值非常重要,而極值本身就與數學建模密切相關。”


    沈又安說完之後,看向一旁的陳舟,微微點頭:“我說完了。”


    話落走下講台,朝自己的座位走去。


    全班瞬間鴉雀無聲。


    就連陳舟也一時沉默了下來。


    數學建模意識的存在與否,通常決定了問題解決層次的高低,也反映出一名學生真正的數學素養。


    其他學生還處在朦朦朧朧的階段時、隻有沈又安,她抓住了事務的關鍵,並以關鍵因素及其之間的聯係來構建數學模型,從而完成問題的分析與求解。


    這已經不是超綱知識了,而是降維打擊。


    沈又安,她真的隻有十四歲嗎?這樣的思想深度,十四歲的他還處於萌芽階段呢。


    真正的天才啊。


    在萬眾矚目的目光下,沈又安迴到座位上,一隻手撐著腦袋,稍微活動一下,身上就出了一身虛汗。


    “天哪,沈又安是連大學的高數也提前學過了嗎?時間管理大師嗎?”


    秦弦歌聽著同桌誇張的驚歎聲,握著筆的手緊了緊。


    “可能她的一天是四十八小時吧。”


    同桌嘀咕道:“我覺得她講的要比陳老師講的更淺顯易懂些,要是我下課找她請教,她應該不會拒絕我吧?”


    陳舟敲了敲講台:“都給我集中注意力,我們繼續往下講。”


    接下來沈又安再睡覺,沒人敢再說閑話了。


    不到午飯時間,沈又安在數學課上發生的一切就以極快的速度傳遍了高一各班。


    大家一致感歎,這位是真大佬。


    “喂,沈又安,你昨晚幹什麽去了,今天怎麽總是睡覺?”


    中午,高雨萼敲了敲沈又安的課桌。


    沈又安趴著沒動。


    高雨萼氣極,轉身氣唿唿的走了。


    沈又安睡了一覺起來,精神恢複了一些。


    一抬頭,她麵前的課桌上放著一個三明治,一杯果茶。


    沈又安看了眼四周,正是午餐時間,教室裏隻有三三兩兩幾個人。


    她的目光落在斜前方那道清瘦的背影上。


    耳邊迴想起少年低沉溫柔的提醒,下意識皺了皺眉。


    她跟這位柳大神從未有過半分交集,這位又素來淡漠至極,他怎麽可能多管閑事提醒自己公式呢?


    沈又安抿抿唇,目光落在三明治上。


    她是真的沒有胃口。


    且來路不明的東西,她是不會碰的。


    恰在此時,前方的少年扭過頭來,側眸看了她一眼。


    沈又安一點都沒有被抓包的羞窘,“謝謝提醒。”


    柳潤熙淡淡道:“是我多此一舉了。”


    即使沒有提醒,她也能答的很漂亮。


    她本來就很聰明不是嗎?


    想到這裏,少年唇角微彎,若曇花一現般,那絲弧度很快消失不見,再次變成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淡漠。


    “三明治和果茶是我帶來的,我不餓,你吃吧。”


    話落扭過頭去,留給沈又安一個冷漠的背影。


    沈又安皺了皺眉,這家夥的脾氣還真是古怪。


    她不餓,但確實有些口渴。


    沈又安拿起那杯果茶,觸手的溫熱令她愣住了。


    插進吸管,喝了一口。


    沈又安眸光微動。


    是紅糖果茶。


    她下意識抬眸看了眼少年的背影。


    他不會以為自己那個來了吧。


    想到這裏,沈又安猛然咳嗆了一下,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少年的背影巋然不動。


    沈又安沒有看到的角度,少年捏著鋼筆的手,指骨發白,手背上,青色的血管暴凸。


    然而、他始終沒有迴頭。


    ~


    快晌午時,江聖遙晃進了校門。


    門衛當然不敢攔,賠著笑將人送進去。


    尤其這位大少爺滿身的乖戾氣息,誰敢上去觸黴頭啊。


    “江少,你平常可是從來不遲到的,老實說,昨晚去哪兒逍遙了?改天帶上兄弟們啊。”


    “都給我滾。”江聖遙怒喝一聲,一身狂躁。


    幾人麵麵相覷,趕緊跑了。


    開玩笑,狂躁模式的江少無人敢惹。


    江聖遙晃到a班門口,往教室裏望了一眼。


    角落裏,少女依舊在趴著睡覺。


    江聖遙冷哼了一聲。


    天天睡覺,第一是怎麽考出來的?


    正在江聖遙猶豫的時候,身後響起少女溫柔的聲音。


    “阿遙,你是來找我的嗎?”


    江聖遙扭頭,正對上秦弦歌含笑的美眸。


    a班路過的學生露出八卦的眼神偷瞄兩人。


    實際上這倆人在學校已經是公認的一對了。


    江聖遙看到秦弦歌腦海裏就響起酈茵茵那張泫然欲泣的臉,隔夜飯都快吐出來了。


    “酈茵茵不配做你的朋友,以後她的事你別再管了。”


    撂下這句話,江聖遙抬步就要離開。


    秦弦歌愣了愣,下意識抓住他的手臂。


    “阿瑤,你怎麽了?茵茵她真的很可憐的,那可是她的一輩子……。”


    江聖遙煩躁的甩開她的手,冷冷的說道:“她可憐?真是笑話,我幫她我就是天底下最大的傻冒,我勸你以後離她遠點,當然她也沒臉來學校了。”


    “阿瑤,到底發生什麽事了,你怎麽忽然變化這麽大?”


    秦弦歌有些不理解,明明前幾天江聖遙還信誓旦旦的答應幫她,怎麽忽然轉變了態度。


    那這樣沈又安豈不是沒事了?


    江聖遙懶得跟她多說,滿肚子火氣,甚至遷怒到了秦弦歌。


    “算了,你還是不知道的好,記住我的話,我先走了。”


    撂下秦弦歌,江聖遙大步離去。


    秦弦歌一頭霧水,拿出手機給酈茵茵打電話。


    電話關機。


    不知道為什麽,秦弦歌心底忽然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讓讓。”


    伴隨著少女囂張的聲音,秦弦歌猛然被人撞了一下,她整個人趔趄了一下,眼看就要往旁邊倒去,一雙手臂及時出現攬住了她,讓她幸免於難。


    “小心。”頭頂響起少年溫柔的低語。


    秦弦歌愣愣的盯著麵前這張俊雅溫潤的麵容,“古……古同學。”


    高雨萼翻了個白眼,冷哼一聲:“爛俗到家的戲碼。”


    一段恩怨情仇的大戲要拉開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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