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月陽給手槍上膛,這才發現他似乎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不想承認也得承認,他拉不動……


    馮月陽一張俊臉憋的通紅,也隻是把槍栓磨動了一點點。


    一隻修長如玉的手奪走了手槍,馮月陽就看到那玉手毫不費力的拉動槍栓,子彈上膛的清脆聲音在寂靜的車廂中清晰的落在耳邊。


    那一瞬間,馮月陽的靈魂都為之一顫。


    艸!


    單手上膛!


    這也太帥了吧。


    “不能用蠻力,需用手掌大魚際與其他手指虛握套筒,對你這樣的弱手來說比較容易用力,再試一次。”


    冷淡的聲音落於耳際,帶著令人信服的力量。


    馮月陽再試了一次,嘴都咧到耳朵根了。


    “太好了,我終於會用槍了。”


    他拿著手槍興奮的瞄來瞄去,無意識間槍口瞄準了沈又安。


    馮月陽還沒反應過來時,手槍已經脫離了他的掌心,手腕處一陣麻木痹痛。


    下一瞬,冰冷的槍口抵著他的眉心。


    馮月陽渾身血液逆流,僵在那裏。


    “永遠不要用槍口指著我,知道嗎?”


    冷淡的聲音有著不容置疑的警告意味。


    馮月陽結結巴巴道:“我……我知道錯了。”


    手槍扔迴他懷裏,馮月陽再也不敢造次,老實了下來。


    重明從後視鏡看到這一幕,忍不住勾了勾唇。


    這小子以後有他受的。


    車子來到位於富人區的遠山別墅群,此地居住著春城的高官富商,安保嚴密,這輛車沒有經過任何檢查,自動放行。


    來到中心的一棟別墅前,馮月陽不可置信道:“這……這是我家。”


    馮遲就是死在了家中,馮家的別墅被封,之後馮氏集團股價大跌,陷入債務危機,馮遲名下的所有資產被查封,這棟別墅自然也不例外。


    別墅門口拉起了警戒線,門上貼了封條,院中草木蕭疏,孤冷淒清。


    就是不久前,馮月陽被法院的工作人員狼狽的趕出了別墅,想到當時的屈辱,馮月陽惱恨的雙拳緊握。


    沈又安走過去撕下門上的封條,推開門走了進去。


    馮月陽有些訝然:“可……可以嗎?”


    重明笑著瞥了他一眼:“老大說可以,那就可以。”


    馮月陽這才發現司機竟然是個年輕人,笑起來的時候眼睛彎彎,很是風流。


    他覺得這人有些眼熟,一時又想不起來。


    別墅裏值錢的東西已經被洗劫一空,隻剩下一些基礎的家具。


    沈又安來到二樓書房,書房門口拉著警方的封條。


    重明來到她身邊,順手撕下了封條,打開書房的門。


    “馮遲就是死在這間房裏,他的書房是不允許外人隨意進入的,當時我在樓下的花園中,九點十五分,聽到管家的驚唿聲趕過來,馮遲就趴在書桌上,已經死了。”


    警方給出的屍檢結果是心髒病發去世,但是馮遲有定期體檢,身體健康,從來就沒有心髒病的隱患。


    這也是讓重明覺得馮遲的死有問題的地方。


    沈又安目光緩慢卻謹慎的掠過書房每一寸地方。


    重明搖頭:“警方已經搜查過一輪了,沒有任何線索證明馮遲死於他殺。”


    馮月陽站在書房門口,滿臉悲愴。


    “馮遲死於他殺。”清冷的嗓音沉穩而又篤定。


    馮月陽猛然抬頭。


    那個一身黑衣的神秘人蹲在書桌旁邊,戴著手套的手指撚著窗簾的邊緣,窗簾的褶皺縫隙中,淡青色的布料上,殘留淡淡的水痕。


    沈又安放在鼻子下,輕輕嗅了嗅。


    “是洋地黃提取物,一旦超越劑量,會使人心髒瞬間麻痹,儀器也檢測不出來。”


    馮月陽不可置信的撲過去,“我爸爸真的是被謀殺的嗎?”


    他像一個溺水的人,而沈又安就是他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


    沈又安撕下那塊沾取毒物的布料,小心收好,頭也不抬的說道:“你不如好好想想,能接觸你父親飲食起居的人中,誰最為可疑。”


    馮月陽張了張嘴,他忽然發現自己竟然什麽都不了解。


    他跟父親關係並不好,湊在一起也是吵架,他平時在外鬼混,很少迴家來。


    馮月陽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我真是個混賬啊。”


    沈又安懶得理他,遲來的悔悟比草賤。


    重明一臉凝重,“我大概猜到是誰了。”


    沈又安挑了挑眉,除了那位管家,還能有誰呢?


    “老大,我現在就找他去。”重明轉身要走。


    “不急。”


    沈又安拿出隨身攜帶的筆記本電腦,打開,登錄股票交易平台。


    眼花繚亂的紅綠線條的背後,是跌宕起伏的股市。


    重明看到沈又安輸入一串數字,瞬間其所代表的股票走勢跳了出來。


    這是馮氏集團的股票,持續暴跌。


    可以說如今的馮氏集團已經麵臨破產,股票如同一張廢紙,無數的股民血虧,血汗錢被拿去償還債務。


    而在那些操盤手的背後,少不了謝氏集團的影子。


    這些資金全部流入了謝北醇的口袋裏。


    可以說,馮遲被謝北醇從人到公司全麵整垮了。


    夠狠夠絕。


    從此以後,春城謝北醇一人獨大。


    重明就看到沈又安手指在鍵盤上快速敲擊著,操作界麵看的他眼花繚亂。


    短短幾十分鍾,馮氏集團的股票就有了短暫的躍升,這一操盤行為令無數盯著這支夕陽股的人大為震驚。


    有莊家進場,能撬動這麽大的杠杆,得需要非常龐大的資金支持。


    這對絕望的散戶來說無異於希望之光,有人壯士斷腕及時止損,而有的散戶猶豫警惕,害怕是跟風盤,被資本榨幹最後的價值。


    趁這個機會,沈又安吸收了不少散股。


    重明在一旁看的驚心動魄,忍不住豎起大拇指:“老大,你太牛逼了。”


    在股市來去自由,下手快準狠,這得浸淫多少年才能練出來啊。


    “我還需要一點時間。”沈又安眼神冷靜而銳利。


    “大額資金持續進場雖會暫時拉高股價,卻不是長久之計,必須不露聲色、循序漸進。”


    沈又安抬頭直視馮月陽,“作為馮遲的唯一繼承人,你、才是破局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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