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瞬間的情況一般都發生在毫無預兆的情況和之下!


    我從來都沒有過這樣的經曆,若是遇到了此類的事情,除了情非得已的情況下,我會小心翼翼的避開。


    我沒有勇氣麵對那樣血淋淋的現場。


    但是有些事,是逃不掉的。


    我必須把那輛卡車裏的人救出來。


    血腥的氣息混雜著柴油的氣味不停的侵襲著我的大腦,我的心跳的前所未有的快。


    砰砰砰……砰砰砰……


    後來我就暈了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是第二天中午,頭疼的厲害。


    記憶是模糊的,但是我敢肯定自己把那人救了出來。


    我卻一直昏迷了一天一夜。


    說出來有些可笑,救人的人卻住院了。


    不可否認,我當時確實很害怕,但是這並不是我昏迷的原因。


    有一件事我從來都沒有告訴過別人,我有很嚴重的貧血,小時候就有。


    平時在生活中我一直都很在意自己的身體,盡量的不去做一些刺激的事情。


    醫院查不出我貧血的原因,不過一直都沒有出現過很嚴重的問題,所以時間久了我也就沒有太在意。


    似乎在所有的不幸都聚集了過來,我唯一感到慶幸的就是在把那人救出來以後才暈過去。


    他不該死!沒有人該死!


    小鎮上有一家不大的醫院,我醒來的時候小秋正在隔壁的病床上看著我。


    她的左腳上綁著紗布,隱隱還能看見滲透的絲絲血跡。


    我們倆都住院了!


    “你醒啦!”小秋看著我。


    我對著她點了點頭:“你的腳沒事吧?”


    她撇撇嘴:“皮外傷而已,沒什麽大礙。倒是你,有這麽嚴重的貧血怎麽不告訴我。”


    她的表情是在責怪我。


    我艱難的坐了起來:“也沒什麽大事,自己都沒怎麽注意。”


    小秋想過來扶我,但是身體剛動,才想起自己也受了傷,最後隻能皺著眉頭放棄了。


    看著小秋的腳,很自責。


    是我把她帶到這裏來的,這才剛剛過去兩天,我們就雙雙住進了醫院。


    仔細想想,我們這兩天遇到的危險何止這一次。


    迴來的路上遇到了越獄犯楊勇,上山的時候差點被碎石砸中,下山的時候又遇到失控的汽車。


    這種小概率的巧合接二連三的被我遇上,是否也說明我根本就不該迴來呢?


    我一直都在強調自己不信鬼神,但是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解釋不清的,不能把所有的這些事情都歸結在鬼神的身上,若真的非要找一種解釋的話,我更願意相信這是運氣。


    是的,我開始試圖說服自己,這一切都沒什麽大不了,隻是我最近的運氣比較差罷了。


    我慢慢的下了床,然後做到了小秋的旁邊,摸摸她受傷的腳:“疼麽?”


    她看著我:“現在不疼了。”


    小秋的腳很漂亮,就算是纏上紗布依然很漂亮,我對著她說:“這都怪我。”


    我覺得是我把壞運氣傳給了小秋。


    她搖搖頭:“你是我的英雄!”


    小秋是一個浪漫主義者,她以前寫過一個小說,大概是英雄打敗惡龍營救公主的故事。


    她說英雄是我,公主是她。


    我覺得如果我真的是英雄的話,肯定會被惡龍吃掉。


    所以這個故事肯定是個悲劇。


    小秋卻說就算是悲劇也很美,不論生死他都願意陪著我。


    我對愛情的理解並沒有小秋那樣的浪漫,我喜歡平凡。


    咚咚咚——有人正在敲病房的門。


    一個滿臉傷疤的黢黑男子站在門口,他的手裏還提著一大袋的蘋果。


    我記得他,他就是昨天的那個司機。


    我愣了一下,然後說:“你——你沒事?”


    他走了過來,然後把手中的蘋果放在了桌子上。


    “沒啥大事,就是一些皮外傷。”


    他的聲音爽朗,就好像全然記不起昨天的事情。


    我和小秋對視了一眼,然後默契的笑了起來。


    到了後來,反倒是我們兩個住了院。


    我隻是貧血,也為什麽大礙,趕忙請他坐下。


    司機很客氣,撓撓頭看著我和小秋:“還沒給長海哥和嫂子道謝呢。”


    道謝什麽的,我自然不在乎這些,要不是他最後關頭讓車子改變了方向,我和小秋可能就逃不過去。


    所以從某些方麵來說,我們應該要謝謝他。


    不過聽著他剛才的語氣,我突然好像想起了什麽。


    我仔細的盯著他,許久之後說:“你……是衛國!”


    那人一下站了起來:“長海哥,你終於記起我了。”


    我很激動,沒想到自己救下的人是小時候僅有的幾個說的上話的人。


    這人叫趙衛國,好像還比我小兩歲,應該和小秋一般大啊,因為小時候他家裏比較窮,所以沒有幾個孩子願意和他一起玩。


    久而久之的,我們兩個就認識了,可能有著同樣的心情吧,我們倆最後成了朋友。


    記得當年我離開家的時候還是衛國送我去的車站。


    一轉眼十年過去了,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相遇,我都已經認不出他了。


    可能是山裏的工作比較勞累,他看起來好像比我還要大上幾歲,不過身體很結實。


    我很開心,趕忙把他拉到小秋的麵前做介紹。


    誰知小秋笑眯眯的看著我,原來她早就知道了。


    衛國昨天我們三個人一去來的醫院,他和小秋說過和我的關係。


    十年未見,衛國變了許多,已經不是當年那個低著頭跟在我後麵的小孩子了。


    坐在一起聊了一會我才知道,那輛卡車是他自己的。


    一年前山裏放炮,炸飛的石頭砸死了一個人,就是昨天我們上山的時候老趙說的那件事。


    砸死的人是衛國的父親!


    礦上賠了二十萬,然後他又借了些錢加在一起買了那輛卡車。


    昨天他正拉著整車的石頭下山,可是走到半路,突然就發現刹車失靈了。


    整整在在山路上開了一年的車,他的技術已經很嫻熟,本想著就這樣慢慢的滑行,然後到平緩的地方想辦法撞上一個土堆停下來。


    可是誰會想到我和小秋會在路中間,當時他就認出了我,然後心裏一慌就卡車開進了山溝裏。


    生死攸關的事情被他輕輕鬆鬆的說了出來,好像全然不放在心上。


    但是我卻漸漸的皺起了眉頭。


    突然沒有刹車,怎麽會突然沒有刹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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