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子賢從宮裏迴來後就一直冷著臉,長孫曦接到消息後馬不停蹄的趕了過來,來的時候上官子賢還沒迴來,她就在府上等著。出了這事兒,長孫曦也覺得猝不及防,什麽都想到了,偏巧就沒想到還有這一出,眼下局勢還真是越來越亂了,究竟誰會是信任楚君,其實也算是明朗了。


    若是二殿下從中作梗,修改了詔書,朝中二殿下的黨羽和支持者眾多,就算上官子賢是太子,也會在這壓力之下被換下來,屆時上官子賢的地位就會極其尷尬,搞不好還會有其他的事情,真是不好說。


    千算萬算,什麽都已經考慮進去了,唯獨這最重要的忽略了。她知道那楚君對上官子賢極其好,恨不得把所有的好東西都給他,按理來說,根本就不應該,可是事實就是發生了,就算是不相信也隻得相信了。


    現在上官子賢正在傷心的時候,很容易被人攻破心中的防線,且已經接近崩潰了,上官子青若是選擇在這個時候對付上官子賢,其實勝負已經是定局了。上官子賢是太子的時候,看起來冷麵無情,似乎什麽都不能讓他皺一下眉頭,實際上則不然,他心中在乎的事從來都未曾表現出來,一直壓抑在心裏,一旦真的爆發出來,就會崩潰,就像瘋了一樣,冷靜的瘋子。


    上官子青這一招也是好,單單隻是為了皇位的話,還真是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若是上官子青和上官子賢真的很好的話,上官子賢傾心相對,極其寵愛自己的這個弟弟,就算是上官子青心裏有再多的仇恨,就算是反目成仇,也不可能記不住上官子賢的一點兒好。究竟是哪一步出錯了,還真是讓人覺得匪夷所思。


    現在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唯一的便是想著如何把這一切的問題都解決了,若是稍有差池,就是真正的會陷入萬劫不複的地步。上官子賢太過於注重感情,有時候反而像是優柔寡斷,如此很容易被人抓住把柄,很容易一擊就被打成重傷。


    就像這件事一樣,太過於讓人措手不及,上官子賢心裏也一定要瘋了,或者說已經瘋了。上官子賢對她不錯,於情於理,在這個時候,長孫曦是不可能選擇全身而退的,上官子賢如此信任他,她要對得起上官子賢的信任,否則如何能兌現曾許下的承諾?


    長孫曦在太子府等著的時候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這種在乎的親人一下子就不在的感覺,她也曾深深地體會過。痛徹心扉,若不是因為心中巨大的仇恨,她早就已經死了。她和上官子賢一樣,有太多的事情,太多的身不由己,心裏難過又如何?也要裝作什麽事都沒有發生的樣子,就這樣走下去,要麽大仇得報,要麽就這樣,做行屍走肉。


    上官子賢心中的仇恨不一定比她少,報仇的欲望也一定會更加的強烈。長孫曦自然想上官子賢是新任的楚君,可現在的局勢看來,還真是有些不可能。上官子青若真的是蛇蠍心腸,就這幾日就可以趕盡殺絕,屆時,還沒等上官子賢準備好,就已經滿盤皆輸。


    如此緊迫,步步陷阱,隻能靠上官子賢自己走下去了。她到是想幫上官子賢走下去,隻是她在朝中根本什麽都算不上,唯一能打得上交道的身份也隻是太子府上的謀士罷了,僅僅隻是因為是太子府的謀士,就參與這些,未免是太過於不自量力了。長孫曦還沒那麽傻,既然決定想幫上官子賢,就會想好一切辦法,包括最後的退路。


    上官子賢對她的好,也就隻有這一次能還了。如果是換做別人的話,沒有利用價值了,那就沒有繼續護下去的必要了。棋盤上的棋子,一旦成了廢子,無論如何,都是必須舍棄的。但,這場對弈,是長孫曦自己覺得虧欠,絕不會在撇下上官子賢的情況下不管不顧的全身而退。


    上官子賢很難相信一個人,一旦決定相信一個人,便會是很久很久,也會全身心的相信。就單憑這一點,她也不會就這樣走了。上官子賢饒了她很多次,不追究過很多次,也該換她來維護他了。


    上官子賢迴府上後,心裏也是鬱悶的不行,難過更是不言而喻。他本想差人去找迴溯的,沒成想迴溯就在他的府上,也就正好省去了那些時間。把這些隨從都遣散了之後,上官子賢就獨獨留下了迴溯。


    很多時候,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麽,而這時候正好碰到了迴溯。為什麽會那麽相信迴溯?若不是有那麽多次的可以不顧一切的傾心交談,或許,早就已經不相信了。他不該有什麽相信的情緒,正因為這個人值得信任,否則也早就不會留著了。


    迴溯這個人身份不簡單,也絕不會像她所說的隻有那麽一點的背景,除此之外她也一定隱瞞了什麽。上官子賢若是真的想查迴溯的話,有的是機會,且不管迴溯隱藏的再深,上官子賢也能找人把迴溯的身份扒出來一星半點。若不是相信的話,也不會留著迴溯那麽久。若是在這種情況下,迴溯還是選擇了背叛的話,上官子賢是真的不會手軟。


    那些害他的人,他還真沒有那麽大的度量原諒。他可以什麽都不顧的恨上官子青,可以為了對付上官子青做那麽多,也絕對不是說說而已。一旦他決定恨一個人,不管曾經是怎樣的,都會一直恨下去,至死方休。對迴溯也一樣,既然不能為自己所用,那麽防止成為敵人,那就再也開不了口好了。


    他一直都是這樣狠毒,凡是對他有所虧欠的人,一個人都跑不掉。上官子青不可能全身而退,迴溯也一樣。在這件事情之中,誰若是做了逃兵,不管付出什麽樣的代價,他都會讓那個人生不如死,不會有半分心慈手軟。


    他對人心慈手軟、手下留情,可又如何?這些人是怎麽對他的?他們把他所有的好都當成了懦弱無爭,也把他當成了廢物,既然如此,那就何必再客氣?既然那麽喜歡說話,那麽喜歡背叛,那麽喜歡對他下手,那麽,也不必再客客氣氣的了。


    上官子青,他是殺定了。


    “太子殿下,如今楚君去了,眼下又如何?二殿下等這一天,怕也是很長時間了。之前二殿下一直韜光養晦,不知不覺的培養了自己不少的親信,說不定在宮中也有他的親信,如果裏應外合,那太子就會成為眾矢之的。如此,太子可有什麽對策?”


    就算是心裏再怎麽覺得震驚,長孫曦也還是裝作什麽都沒發生的樣子,太過於魯莽並沒有什麽作用,發生的問題依舊發生了,根本不能起到什麽作用。既然如此,又何必剛開始的就讓自己狼狽?先讓自己過的快快樂樂的,也沒什麽不好的。


    迴溯向來冷靜、睿智上官子賢是知道的,還好有迴溯在,否則,他還真的是有些控製不住自己。剛才在上官子青麵前太過於逞強,可實際上還真的是沒什麽勢力,到是上官子青培養了不少的親信。如此,剛才的他還真是章跳梁小醜一般。不過,好在現在也冷靜下來了,該怎麽做,他一定會想出解決的方案,定然不會讓父皇失望。


    “這些事情也不算是太壞,就算是上官子青在宮裏也培養了親信又如何?他想成為新任楚君,也要經過我的同意,否則便是名不正言不順。雖說我這個太子當的並不怎麽稱職,可該做的我也是一件不少的做好了,就算是他們那些人擁立上官子青,也堵不住悠悠眾口。屆時,就算是被壓製,在朝中被獨立出來,我也可以讓他們付出代價。我是楚國的太子,就算是死,也是正統繼承人。上官子青想要什麽,有本事便踩著我的屍體去拿。”


    這些事情上官子賢也考慮過了,隻是心裏也有些心虛。隻是,慢慢地也沒什麽好心虛的了,畢竟他才是正統的上官皇族,不論是他的父皇還是母後,隨便一個背後的勢力也可以讓上官子青頭疼一陣子。僅僅隻是這樣,就讓他一無所有,讓他從太子爺位置上跌落下來,顏麵掃地,那還真是不可能。有太多的後手,足以讓人猝不及防。


    況且,上官子賢走南闖北,如果太多的地方,見識過太多,心態也還好。就算是心裏憤怒到了極點,也還是會保持冷靜。上官子青想讓他垮台,可以是可以,隻是,看有沒有這個本事。篡改詔書?所有楚國人都知道楚君最喜歡的便是太子,最縱容的就是太子,恨不得把所有都給太子,怎麽可能把皇位給二殿下?


    如此,又有多少人信呢?越到最後還真是越有意思,也越讓人想看看,對手究竟有多大的能耐,可以如此囂張與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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